楔子
程舒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一張木板做的床上,灰色一碰就能爛掉的帳子掛在床的兩側,紅漆的雕花床漆掉的已露出木頭的本色,細看床頂還能看到牆角處的蜘蛛網,床的正對面是有胡着窗紙的格木窗,有些地方已破洞了,風吹進來時還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窗口下面是一張已分不清原色的方木桌,可能用的年頭久了,遠遠的看去發出一股油光,兩邊各是一張椅子,窗子的右邊也就是床尾的方向是一扇雙開門口,半掩着,在屋裏還能聽到碗盆發出來的聲音,顯然是在做飯。
只記得她掉了水裏,醒來竟到了這裏,程舒扶着床坐起來,才發現一件不對的事情,她的手像五歲孩子那樣大小,驚駭之於看到腳亦是如此,她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張氏走了進來,“桃花,愣愣的看娘做什麼?是不是還怪娘昨兒個打你的事?這才五歲,性子就這麼倔強,這可怎麼是好啊。”
程舒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說她早就被眼前這個稱是她娘的中年婦女給驚住了,然後在她還沒有適合或者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張氏已坐到了床邊,拿起床頭的衣服給她穿上,一邊嘮叨起來,“你也不小了,也該懂事了,本來在這個家裏咱們就不得喜歡,你在這樣沒事鬧一鬧,不是讓人更煩了,以前有你爹在什麼都好說,可是現在、、、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你只管記着,以後不管你二嬸說什麼,你都不要頂嘴,只當沒有聽到就行了,明白了嗎?”
已近破洞的棉布鞋最後穿在腳上,張氏才把女兒抱在懷裏,“桃花,是娘沒能耐苦了你。”
說完,張氏還抹了抹眼角的淚,看的程舒心也跟着酸酸的,此時也終於接受眼有的一切了,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存在,聽眼前婦人的話,她隱隱猜到一些事情,她的名子叫桃花,只與一個娘相依為命,娘性子軟弱而在這家裏的日子跟本不好過,在看看這住的和用的,還有能看到腳指的鞋就知道這家也不富裕了。
周公曉夢蝴蝶,到底他是蝴蝶還是蝴蝶是他,亦或和現在一樣,她或是程舒亦或是桃花,到底哪個是夢或真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好好活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桃花跟在張氏的身後出了屋,這是東西屋的土房,中間是廚房,挨着兩邊屋的地方正是兩副灶台,上面坐落着兩口大鍋,四周是鍋台,要不是她上一世是農村出生的,見到這副景像非得嚇壞了不可,不過這灶台看着與上一世農村家裏的比又破又爛。
其中一上鍋里正冒着熱氣,往四周一看也沒有旁人的身影,她得確定她們娘兩是這個家裏起的最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