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桃花找上門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簡單的裝潢,田園詩一般的風格,依舊是遠微喜歡的。只是,改變的是心情。相比較上次的忐忑,此時的遠微則是滿滿的幸福與感動。
遠微懶散的走在房間裏,看着何意經手設計的一切,這裏的每一處都是何意費了心思的,大到整個房間的設計,小到每一塊瓷磚的鋪設。
這是他的私人空間,從沒有別人踏足這個空間,而遠微第一次來就入住這裏,她一直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今早何意已經去了公司,到底不敢太過懶散,加上遠微的督促,何意同意去上班料理公司的事務。
此刻陽光透過落地陽台灑進整個客廳,明媚而溫暖。遠微一身家居的常服,透着淡淡的嫻靜。
房間很整潔,沒有請家政的何意一定是用了功夫在打理。遠微從一間屋子輾轉另一間,隨手將該收拾的略作整理。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一上午的安靜,剛好十點多一些,這個時間段何意是不該回來的。但,不是他又會是誰。
想到這,遠微幸福溢滿的臉龐平白擠出兩分的嬌嗔,準備看到何意那張桃花臉時適當的假裝發作。
開門,一個陌生的女子立在門外,醞釀的感情瞬間無處使用,遠微尷尬的換上了禮貌的微笑,“你好,請問你找誰?”
門外的女子一米七的個頭,比遠微要高出半頭,但絕不顯魁梧高大,均勻的身段,凸凹有致,一張臉原本應該張揚着自信,大眼睛乾淨卻閃出一股子倔強,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此刻的表情略有那麼一點點的似乎的受傷,似乎的失落,又夾雜着些許的嫉妒,讓遠微不覺心裏生出戒備。
“何意在嗎。”幾秒鐘的冷場,對方終於開口,不似一般女子的細軟,更多了些許的豪氣。
“不好意思,他去上班了。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到公司找他。”遠微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想讓對方進門的念頭。
“我可以不可以進去坐坐?”似乎是感受到遠微的送客,對方上下打量的同時顯然不準備走。
“哦,不好意思,請進。”她應該沒有惡意,遠微暗自揣測,況且她也是個姑娘,應該不會怎樣。
陌生的傷害,陌生的人,遠微不是一個沒有警覺的人,只是她認識何意,又沒有惡意,好吧,坐坐應該沒有什麼。
“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作為房間的主人,遠微思量應該盡些地主之誼,心裏卻在猜測這個女子與何意的關係。
情人?不像,至少她不是何意喜歡的類型,而且不是一幅打上門來的做派。親人,不像,哪裏有這樣奇怪的親人。朋友?不像,分明帶着刺探的意味——那麼她是中意何意的一朵桃花嗎?
心下轉念,手上卻行雲流水的倒好了花茶,款款的端來放下。“請慢用。不知道怎麼稱呼?”遠微笑的真誠而溫和。
“謝謝,你叫我方朵就行了。”聽到遠微的溫和,收起一直在四處打量的眼光,定睛看着眼前閑散的遠微。
一米六多的個頭,偏瘦的身形,一張臉蛋還算清秀,笑容恬淡,說話溫柔,只是處事鎮定沒有絲毫的小女兒家的嬌柔。方朵心裏暗暗給遠微打分,好吧,勉強給個80,但,她憑什麼抓住了他的心?
看着遠微嫻熟的女主人派頭,方朵心裏如打翻了五味,臉上難掩的淡淡傷懷。
“方朵,很好聽的名字。我叫遠微。你好。”不管對方是誰,禮貌待客是不錯的。
“一直聽說,何,何總有這所房子不過沒有機會過來拜訪,今天冒昧的過來,可惜他不在。”方朵總算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那股失落,那股憤憤,那股不滿,此刻都已經壓住。
為什麼?這座房子,他從來不曾讓自己踏入,卻讓眼前這個平凡的女子堂而皇之的入住,是“金屋藏嬌”嗎?還是愛的蜜巢?
“改天你可以約好了再來。”遠微淡淡的笑着。當下,誰還會實現不打電話就直接登門造訪,這個理由實在不太高明,只是打人不打臉,遠微不想當面拆穿。
都很禮貌,都很和藹,只是相比遠微的氣定神閑,方朵的眼神里有淡淡的憂傷,淡淡的失落。
兩個女人,都在暗自的揣測,卻終也沒有誰捅破那層猜忌的隔膜。
遠微大方的女主人姿態,像一把利刀在方朵的心頭分割出絲絲的血跡,讓她只感覺冰冷和挫敗。
她是誰?遠微想要知道,但,她的挫敗感落在遠微的眼中無處遁形。
她應該是愛何意的,否則怎麼會如此的失落。
送走了方朵,遠微注目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電光火石間記起——那個活潑的身影,對,何意說過她叫方朵。
就是她了,難怪那些失落。這所房子她應該曾經渴望,只是從來沒有能夠走入。
獃獃的坐在客廳,遠微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何感想,是驕傲嗎,因為自己打敗了情敵。是傷感嗎,因為對方是個優秀的姑娘。還是該慶幸,自己比她幸運。亦或該生氣,作為失敗者竟敢找上門來。
電話鈴聲打斷了遠微的茫然,理所當然的是何意。
“微微,一起去吃東西怎麼樣?二十分鐘后我去接你。”何意興沖沖的聲音里透着關於幸福的味道。
臭着這味道,遠微忍不住眉開眼笑,他是屬於自己的,毫無疑問,今天方朵的到訪更是讓之前的猜忌不復存在。
她應該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傾慕者,只是無緣走入。
“不好,你該好好上班。”人已經精神,聲音自然也就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多了調皮。
“一個人吃飯哪有兩個人吃的香。”何意耍賴,現在他耍賴的功夫已經在遠微這裏練到了九重。
“一會你的員工都走了,我去給你送飯。”原本就已經準備好了做午飯,方朵的到來讓時間緊迫了些,但不耽誤半小時后能夠吃上飯。
“真的?好,那我等你。”沒有想過遠微去送飯,何意此刻更像得了便宜賣乖的孩子,“從現在開始,半小時以後我要見到你,晚一分鐘就罰你一個吻。”
以做飯為借口,匆忙的掛了電話,遠微哼着小曲,快樂的做着家庭“煮”婦。時間已經來不急,那就做一個清拌的花椰菜,掛糊微炸的帶魚段,配一道實現已經準備好的濃香四溢的魚湯,再加一個素炒,時間上應該可以。心裏飛速的盤算,手下更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半小時后,遠微已經提着保溫桶出門去了。
樓下的招待小姐顯然認出了遠微,客氣而禮貌的指引直至遠微走入電梯,一直態度和藹笑容可親。
一路無人,遠微邁着輕快地腳步向何意的辦公室走去,那門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他在等着一起吃飯。
中午的奇怪見面絲毫不打擾遠微的幸福心情,如果什麼都能打攪那麼愛情哪裏會有牢固。只是被幸福圈牢的人,渾然不覺背後一道目光直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