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特拉奎爾（下)
“出來了，出來了，”等了大概不到半小時，這在趙燁的感覺中實在算不了什麼。不過一旁的特拉奎爾已經頗有些不耐煩，幾次要起身，似乎是想詢問一下，但還是又坐了下去。
“能讓觀眾們提前到場等待十分鐘以上的演出，只有那幾個人才有資格，雖然在我看來也是一般能夠看下去不噁心的地步，不過既然觀眾大部分已經到齊了，提前開演難道不是更好嘛，”特拉奎爾見趙燁對他的表現有些奇怪，便找理由掩飾了一下。
“也是，難道是有其他目的，比如醞釀氣氛之類的，等到觀眾情緒到達一定程度，似乎這樣更有利，從很多方面來講，”趙燁雖然感覺這露天氣氛有點過於安靜了，完全和以前遇到的那些熱鬧場景不同，以至於趴在自己肩頭的毛毛都快睡著了。
特拉奎爾正還想要說些什麼似的，那佈置得平平無奇的露天舞台上，出現了一個藝人，趙燁之所以認為對方是個藝人，只因為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長的什麼樣他倒沒仔細看，因為那人的臉被一根長長的竹筒擋住了。趙燁知道這裏不叫它簫，或者笛子之類的，而是另外一種稱呼，不過那種稱呼比較拗口，他還是傾向與叫它笛子或者其他的名稱。
這人打扮的倒是花花綠綠的，身材也比較瘦削，但明顯是個男人，這是趙燁身為男人的直覺，很快特拉奎爾若有所思的話就驗證了他的想法。
”原來是這個傢伙啊，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活得挺自在”特拉奎爾看着那台上的人，順口感嘆了一句。
趙燁看看周圍的座位，居然仍然只有他們兩個，其他前面兩排，都空蕩蕩的，與後面黑壓壓涌動的人頭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來擁有類似愛好的英雄不多。
“聽您的意思，似乎認識他，”趙燁有心想打聽一下那個人，因為他聽得出來，那人肯定也是一個歷史相當長的人物，在這裏有最明顯的特色，就是隨便抽出一個人，都可以說是出土文物。
“嗯，那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本來他也能選擇成為英雄之路的，不過他選擇了當吟遊詩人這種閑散職業，雖然無所事事，作為人類大多數情況下也能安然度日，但那是任何人都難以忍受的，呃，他的名字叫希奧，是個很少說話的傢伙，一般一天能開上一次口，就算很了不得的事情，”特拉奎爾說道這裏，不知道為什麼皺起了眉頭。
只見台上被叫做希奧的那個傢伙穿的十分個性，上身是一身夾帶着黑白相間，猶如斑馬條文一樣的寬鬆襯衣，下半身則是紅綠相間的裙子。這種打扮至少在趙燁看來是這兩年來見到的頭一號，一直以來看到的人群中，穿衣服都是實用為主，略帶一些裝飾，除了那些精靈之外，比如那個精靈女醫生澤瑞一般，就穿戴得相當精緻。
雖然平時幾乎沒和她怎麼打過交道，這具身體幾乎沒有受傷或者生病到去看醫生那種程度的時候。
那叫做希奧人上台後並沒有說什麼話，正如特拉奎爾形容的一般，他一臉陰鬱，就差寫明誰一直欠他多少錢的樣子，當然這裏的錢不會是金幣。
用一種讓人看得焦急的緩慢速度，希奧先從身上不知道那個角落掏出一塊絲巾來，精心地擦拭了一遍那竹筒一般的東西，才踱步到舞台中央的一張椅子上，開始吹奏起來。
聲音低沉，給人一種有些壓抑的感覺，但這樣更容易喚起人們心底的記憶。趙燁自己並沒有多少感覺，不過他已經感到周圍那些安靜得過頭的人們，大多已經沉浸在這種音樂之中。
再看看自稱是能勉強欣賞下去，只是不會噁心的特拉奎爾，開始還有些挑剔的態度，不過也很快就沉入進去，連眼睛都微微閉上了。
趙燁試圖也讓自己沉浸下去，不過剛剛用心聽上一段，就感覺靈魂上有一股抵觸的感覺，立刻感到不舒服了，何況他雖然很喜歡聽音樂，不過想來是屬於耳聰嘴笨的那種，會聽不會唱，在社會上廝混過的一段時間內，就是跑調王的代名詞，而可怕的是，他往往以為自己唱得很好，事實卻不是那回事，在一些人的吹捧下，他曾經自得過，不過有一次參加某個社會節目時，大大丟臉一回，才明白過來。
有這種非常尷尬的經歷，所以他對音樂就停留在欣賞，而不參與的心理上了。
越聽越覺得壓抑，趙燁想中途離場，但又感覺有些不太禮貌，何況還有這麼多觀眾，尤其是頗有很多在之前開幕的時候就頻頻投來注目禮的，明白表面工作非常重要的他自然只好留下來。可以說不拘小節，往往會帶來的消極影響，比人自己認為的要大得多，小到一個陌生人對你的好感度，大到你自己的工作愛情等等。
終於度過了十五分鐘左右的演奏，趙燁感到比之前等待的半小時還長一些，不過說實話，這種曲子演出也是有點長了，只有少數聽過的音樂才能超過它。
特拉奎爾清醒地還是比較早，在看到趙燁有些左顧右盼之後，不知怎麼居然嘆了口氣，讓趙燁很有些迷惑不解。
難道這是對方在試探自己？趙燁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在他留意到特拉奎爾不經意間露出的表情之後。
這次節目結束了，趙燁對剩下的也不抱什麼希望了，看來這裏的人在音樂欣賞上和自己沒有多少共同點，第一次如果引不起共鳴，而且還是這麼多人都捧場的，那就說明自己屬於這裏少的一群人。剩下的節目大概也不會照顧到自己這種人的存在。
“抱歉，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趙燁既然不想呆下去，自然不想浪費這個夜晚，晃醒同樣昏昏欲睡的毛毛，他起身就要離開。
“演奏結束了？這是什麼催眠曲，居然讓我想起還在蛋里時天天睡覺的情形，”毛毛用翅膀揉揉眼睛，它不經意的卻讓趙燁有點吃驚，他還以為這個傢伙也是不喜歡聽，而徑直睡覺了。
“那看來，希奧的能力有所進步，雖然看起來進步得也太慢了點，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也不過多催眠一隻九階的鳥而已，”特拉奎爾也站了起來，順口說道。
不等趙燁說其他的話，他又道，“嗯，正好很久沒見了，一起去見見這個老朋友怎麼樣，就算是神，也不見得有功夫像他一樣在大陸上四處閑逛這麼長的時間。”
“那好吧，希望不要打擾他才好，”趙燁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