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偶遇(下)
『什麼人?』
『我只有一張照片,我想你在中國軍人檔案里找找,看看這個人是什麼身份?』
『神經病,中國現役和退伍的軍人比海里的沙子還多,你叫我大海撈針呀?』
『你可以先從中國特種部隊中查起,我知道你了,神通廣大,這點小事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皮森邊說邊操作電腦,把郵件發了出去。
『不要給我口花花的,你找他幹什麼?』
『我現在正同這個傢伙打交道,可是我總覺得他有點古怪,阿惠,如果你有空來趟美國的話,自然就知道啥事了,當然,回去后告訴你也行,只是不知道……嘿嘿,你還肯同我破鏡重圓嗎?』
『你去死!笨蛋一個。』電話那頭雖然這樣罵,但是聽得出,皮森這幾句話還真讓她怦然心動。
『總之我保證,以後除了你,再不碰別的女人,不然就讓我橫死街頭。』
『傻瓜。』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
皮森見時機成熟:『阿惠,我現在把照片和我們在這裏的有關情況發郵件給你,你幫我找找。我會儘快回去,到時任由你處置,當然,我也希望你來趟美國,我希望能同你一起遊覽美麗的三藩市。』
『原來你在三藩市呀,那裏我還真想去玩玩,不過,一想到你那傻瓜在那裏,我就倒胃口了。』
『我知道你在說反話。』
『反你個頭,嗯,我收到郵件了,好了,你沒事了吧,沒事我要上班了。』
『阿惠,別那麼急嗎,來親一下。』
『抱棵大樹去親吧。白痴。』話音剛落電話就掛下了。
但皮森反而笑了:『哈哈,女人永遠受不了甜言蜜語。』過了一會他又摸摸下巴:『不過,這女孩子還真不錯,當初放棄她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這時,門鈴響起,一員侍者進來:『先生,有從中國給您寄來的包裹。』皮森接過包裹,打賞了侍者小費,侍者離開,他馬上拆封,裏面一些軍用裝備:一把軍刺,一個夜視鏡,一件防彈背心,還有一把***和一些工具。
皮森看了這些東西一陣:『希望我最好不需要用到你們。』過了一會又冷笑一聲自語道:『林劍忠,知不知道老子也是特種部隊出身的。』
就在皮森哄着以前在軍隊情報部被他飛掉的女友套取情報時,易曉寒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他看到一家別緻的咖啡館門口,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在門口。易曉寒定睛一看:『歐陽婷?』
走進咖啡館的正是在飛機上為他用銀針療傷的歐陽婷,想不到居然又在這兒看到她,易曉寒心跳加速,不知不覺跟了進去。這咖啡館現在人不多,當他推開門,門鈴叮叮一響,坐在窗口的歐陽婷向他望過來,眼裏露出詫異的目光:『是你?』
『真巧,歐陽小姐。』易曉寒走到旁邊:『你在約會嗎?』
歐陽婷還是同在飛機上一樣,一身樸素的連衣裙,長發披肩,俏麗的面孔成熟但不乏可愛,她搖搖頭:『不是,今天休息,逛街累了,在這兒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易曉寒這才留意到歐陽婷手上提着大包小包,想必是剛才血拚的產物,不由笑了:『我能在你這兒坐下嗎?』
『當然,非常歡迎。』歐陽婷作個請的手勢。易曉寒坐下后,向侍者要了兩杯該店的特色咖啡后:『上次飛機上的事我還沒謝你呢。』
歐陽婷撥動咖啡:『不必客氣,你現在沒事了吧。』
易曉寒摸摸額頭那道淺淺的傷痕:『好得差不多了,這都是你的銀針奇效。』
『過獎了。』
『聽說歐陽小姐是在唐人街開診所的是嗎?』
『也算是吧,診所是我爸爸開的,我爸爸媽媽早年移民到美國,我是在美國出生的,我上次在飛機上碰到你,其實就是往中國去尋根的。』歐陽婷這時從說英文轉為說中文,口音中帶點北方味道。
『哦,原來你不是在中國出生,這麼說你的針疚術是你的家學?』
『是呀,父親到美國這麼多年,一直反對西醫,可他還是把我送到加州大學醫學系就讀,所以我現在也弄不清西醫中醫哪個好了。』
『呵呵,中西合併,各取所長嗎。』
『對了,還不知道您貴姓呢?』
『我姓易,名曉寒。』
『易曉寒……我在國內時看到報紙上說有個風水師易曉寒在建築學院有驚人的表演,莫非……』
『正是區區在下。』
歐陽婷露出錯愕的表情:『哇!原來你就是中國新一代的玄學大師呀,幸會幸會。』說著手已經伸了出來,這時她才因為結識易曉寒感到榮幸。
易曉寒與她溫軟的小手握了一下:『認識你才是我的榮幸。』
『大師,給我相相面吧,看看我命怎麼樣?』歐陽婷興奮起來,兩隻手掌向上朝易曉寒攤開。
『不要叫大師……』易曉寒覺得有點尷尬,他很想告訴歐陽婷自己算到她可能是自己的真命天女,但是想到這世上有許多風水師利用風水學騙財騙色,他又擔心歐陽婷在心中把他劃歸那一類,歐陽婷現在一臉期待,他又覺得不能光說些不痛癢的話,那麼,說什麼好呢?
『大師,我在等你呢。』歐陽婷笑着把手舉得更高。
易曉寒想了半天了不知說什麼好:『歐陽小姐,我們能談點別的嗎?』
『哦,我理解。』歐陽婷縮回手:『每個人一見到你一定都這樣下意識地把手伸出來,你一定覺得很乏味了。』歐陽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人總是對自己的本職工作感到乏味的。』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下次找機會再談,今天,我剛剛同我朋友吵了一架,實在沒心情去算這些東西。』
『你朋友,不會是那個飛機上說話很有趣的人吧。』
『有趣?你是想說他油腔滑調吧。』
『這是你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歐陽婷等於是承認了。
『其實他不壞,那樣的語氣只是他個性使然。』
『嗯,我沒說他壞呀,而且我覺得他那樣說話蠻好玩的,我並不反感呢。』歐陽婷喝了口咖啡:『我想你們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有什麼值得你們吵呢。』
『我想這次是我太大驚小怪了。算了,不提那傢伙,不如談談你吧。』
『為什麼不談你呢,我對風水相術很好奇,不知什麼時候可以見你顯顯身手。』
『我想會有機會的……』
易曉寒話音未落,忽然不遠處一張桌子上嘩啦一聲,一個美國男人從桌上滑到地面,把旁邊的服務小姐嚇得尖叫一聲。
『怎麼回事?』歐陽婷一見不由站起來走了過去,易曉寒也跟了上去,一名女侍者叫道:『我去給醫院打電話。』旁邊幾桌的人都好奇地圍了上來。
歐陽婷上前拉開這男人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搭搭他的頸部動脈:『天哪,這人已經死了。』
『死了?』服務小姐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剛才他還好好的。』歐陽婷從身掏出一支小手電,扳開死者的嘴,看看他的舌頭:『是死了,而且死的時間還不短。』她轉向服務小姐:『請趕快報警。』
服務小姐連忙去了,歐陽婷從口袋裏掏出一副薄薄的皮手套帶上,開始檢查死者,易曉寒好奇地說:『看不出來你對驗屍也這麼內行。』
『忘了告訴你。』歐陽婷笑道:『我的本行正是法醫。只是有空才回我父親的診所幫幫忙而已。』
『法醫?』易曉寒道:『真是想不到,你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居然還是個驗屍官,你真勇敢,令我欽佩極了。』
歐陽婷抬起頭:『每個中國人看到我,都說我做這行太可惜了或是太可怕了,你是頭一個表示讚賞的。』
『是嗎?我認為你的職業很神聖呀。』
歐陽婷笑了,她聽到外面傳來警車的鳴叫,對易曉寒道:『有興趣去參觀一下我的工作間嗎?』
易曉寒先是一呆,接着高興地道:『那可是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