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不會放棄的

“什麼？”張志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鍾芳荷重複了一遍，“夏侯輝可能涉黑！”

張志強不由得站了起來，“鍾芳荷，你現在是警察，可不能胡說八道？有句話聽說沒有？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鍾芳荷白了張志強一眼，“我好心提個醒，反倒不對了，反倒成胡說八道了！”

“你該不是指上次他們打斷李老八的腿那件事吧？那是我見李老八對你那樣，叫他做的，那不能怪他！”

張志強的話讓鍾芳荷的心不由一熱，“不是那件事。他幫人了難，當地下判官你知道嗎？”

“有這回事？”張志強其實知道，也提醒了夏侯輝幾次。

“他做的事雖然看起來是正義的，但法制社會裏用私刑處罰罪有應得的人，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還有，不知你聽過這樣一句話沒有：魔鬼之路可以由善意鋪成。”

“警方注意上他了？”

鍾芳荷點點頭，“以前的事民不告官不究，可夜路走多了，難免不遇上鬼！”

“謝謝你，我會提醒他的。”張志強揉了揉太陽穴，扭了扭脖子，“我剛才說話語氣不好，我道歉！”

“說都說了，道歉還有意義嗎？”鍾芳荷看着張志強，眼神幽怨迷離。

眉山公園那件事之後，鍾芳荷已多次或面對面或電話里向他發動過感情攻勢，都被他拒絕了。他雖沾花惹草、逢場作戲，可骨子裏是個傳統的人，他現在已有了龔寒丹，他不想再和其他女人發生瓜葛。

張志強避開她的眼神，“明天什麼時候走？”

鍾芳荷眼神一暗，“早上六點。”

“要不要我送你？”鍾芳荷回省城之後，倆人說不定再無相見之日，想起和她交往的點點滴滴，張志強不由得有些傷感。

鍾芳荷搖搖頭，凄然一笑，“不用了！你不接受我，又何必關心我！”

張志強不知說什麼好，客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良久，鍾芳荷的聲音響起，“你愛她嗎？”

“當然！”

鍾芳荷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發自內心地愛她嗎？有沒有其他功利的因素在內？”

張志強從未仔細地想過這個問題，他愣住了：我發自內心地愛她嗎？有沒有其他功利的因素在內？

“你若不能說清楚這個問題，我是不會放棄的。”鍾芳荷說完拿起包走向門口。

“我送送你！”

“不用。”門被順手關上。

我發自內心地愛龔寒丹嗎？有沒有其他功利的因素在內？

當年我和她談戀愛，好像一方面是我覺得不應該再沉迷於過去，一方面二姐不停催我成家，於是四處相親，恰好高海全把龔寒丹介紹給我，我覺得她是賢妻良母的類型，相貌不比全姬靜差多少，於是才和她開始交往。後來由於自己身體的問題，我和她分了手。

而現在，我是由於發自內心地愛她才和她在一起的嗎？！

好像也不是，我當時應該是感動於她對我的關心，另外，還想試試自己到底行不行！

想到這裏，張志強迷惑了。點燃一支煙，張志強走向窗口拉開窗帘，被鎖在窗外的月光斜灑到他的身上。

張志強腦內響起鍾芳荷的聲音：“發自內心地愛她嗎？有沒有其他功利的因素在內？”

會有功利的因素嗎？

不可能！

張志強再次問自己：會有功利的因素嗎？

這次他有些動搖了。他想起了那天和龔寒丹從相遇到上床的情形，當時他潛意識裏應該有一個念頭。

是什麼念頭呢？

張志強狠抽了一口煙后，當初的那念頭突然清晰起來：我成了龔寒丹的男人，作為龔寒丹的姐夫，公務員面試張思銳雖不一定會幫我，但我一旦考上公務員，張思銳肯定會在仕途上幫我！

天哪，我和龔寒丹的感情，竟然一開始就有功利的因素！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誰啊？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張志強嘟噥着打開門。

鍾芳荷俏生生站在門邊，樓梯間朦朧燈光下的她，手指繞着發梢，笑意盈盈，風情萬種，似近非近似遠非遠間，朦朧嬌態呼之欲出。她眼中含着閃爍的情意，微偏頭，凝望着他問：“吻我一下行不？算作告別！”

此時，燈下看美人對於微醉的張志強來說，如看花半開，他的心弦被撥動，澎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