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慣用套路

就在郭明剛剛返回辦公室的時候，他手下就遞來了材料：“郭哥，你昨天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朱丹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在發生車禍的那一天，他們全公司都在加班，開年度總結大會，本來，他們在加班之後是要聚餐的，誰知道總經理的女兒出了車禍，聚餐也取消了。”

郭明從失神中緩和過來：“這麼說，他們都沒有作案條件，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

“不過，郭哥，我還有別的收穫哦。”

郭明：“別打啞謎，有什麼線索快說。”

“嘻嘻，就像郭哥知道的，徐恩波是本地大亨，在本地還是有些人脈的，他曾經放出過話，誰能抓到他女兒的肇事司機，重金獎賞。他的身價可不是我們能比的，這獎賞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哦。”

郭明茅塞頓開，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精光，他一直以為是肇事司機的能量大，將金豐林和他聯繫起來，可郭明沒有想過，也許金豐林根本就和肇事司機沒有一點關係。他抓過資料，仔細的閱讀起來。看了幾眼，郭明又猛得跑到局長辦公室前，準備敲門的手已經舉了起來，可頓在半空幾秒鐘之後，卻無力的放了下來。

以前，郭明像這樣敲響局長的辦公室有很多次，這次，在經歷了很多后，他終於累了。郭明靜悄悄的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位。

雖然馬上就要休假了，但在此之前，郭明還是想搞清楚一點事情，因此，他在離開警局后，再一次來到了信達集團。由於來過的原因，門衛並沒有阻攔，只是做了一個記錄就進入公司。來到辦公樓的大廳，接待小姐禮貌詢問：“你好，請問你有預約嗎？”

郭明拿出了證件：“我是警察，有公事要找洪明賢先生。”

“好的，請您稍等。”接待小姐拿起座機電話，撥通洪明賢的電話號碼：“洪哥，有個警察在樓下，他說有公事找你諮詢一下，沒錯，好的。”掛掉電話后，接待小姐又說道：“警官，我帶你去會客室休息吧，他馬上就下來。”

“好。”

在前台小姐的帶領下，郭明來到了會客室，四周牆壁上掛着古墨字畫，彰顯着此處的不凡。郭明早知道這個公司的老闆愛好廣泛，經此一看，果然不假。沒過多長時間，洪明賢就來到了會客室。

“警察先生，你好。”洪明賢氣色不錯，上前伸出手掌。

郭明露出詭異的笑容，卻並沒有和他握手：“看來你的心情不錯，只可惜，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洪明賢不自在的放下手：“警官，出了什麼事情嗎？”

郭明掏出了手銬，放在桌子上，說道：“你自己戴上吧，脫下衣服蓋在手上，免得傳出去難看。”

洪明賢：“長官，你別和我開這種玩笑，並不好笑哦。”

郭明：“你看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

洪明賢抬眼道：“就算不是開玩笑，你也只有傳喚我的權利，沒有用手銬抓我的權利，如果真想讓我戴上這個，麻煩你出示一下證明。”

郭明停住了幾秒鐘，隨後方才收起手銬，說道：“其實，我就是在開玩笑。”

洪明賢笑道：“沒想到長官如此幽默，嚇了我一跳呢。”他坐在郭明身旁，露出友善的笑意：“不知道長官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我會儘力配合你的。”

郭明：“想問你的事情倒是蠻多的，首先一點，你知道詐騙金額巨大，情節嚴重的，要做多少年牢嗎？”

洪明賢：“我不是學法律的，不清楚這些東西。而且，我也沒必要清楚這個。”

郭明：“你很鎮靜啊，看來有很強大的自信，不過你可以猜猜，我需要花幾天破這個案子。”

洪明賢：“什麼案子？你說的是金豐林的案子嗎？如果是那個的話，不是已經破了嗎？”

郭明：“尋常的交通意外並不算嚴重，是你們把這件事情搞複雜了，你知道因為這樣，會讓我們多走多少歪路嗎？洪明賢，我並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我呢，從來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再者，你這點破事並不難查，我只要問一下你們老闆，就能知道你到底收到了多少錢，再調查一下你身邊的人和事，一定能查出來你最近因為某種原因需要錢。你如果現在承認，我算你自首，可當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性質就不一樣了。”

洪明賢道：“長官？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在說我詐騙？老闆確實給了我一部分錢，可那是他給的獎勵，公司每個參加演戲的人都有拿，你如果不信，可以隨便問。”

郭明皺眉：“每個人都有拿？”

洪明賢：“這不難查吧？你隨便問問就能知道的。老闆就這麼一個女兒，他的年紀也不小，對女兒非常關愛，只要能找到傷害他女兒的人，花多少錢都無所謂的。還有，長官，老闆最近情緒不是特別好，先是老闆娘出事，然後是女兒出事，為了他好，能不能請你快點把金豐林關進監獄，不要再調查了。”

郭明：“你要搞懂，警察的責任不是照顧誰的感受，警察是維持社會秩序，調查案件真相的人。這社會不公平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如果穿着這身衣服的人都不努力，還有誰會去在乎事情的真相。”

洪明賢：“聽得出來，你是一個好警察，可長官，難道你不知道一件事嗎？太死心眼的人會被社會排斥的，看長官的樣子應該還沒結婚吧，我們公司有好多單身的小姑娘，家庭出身大都很乾凈，如果你信得着我，我可以幫你介紹，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單純的忠告，你也要多想想自己啊。”他緩慢的伸手，將郭明肩膀處沾到的白灰拍掉。

由於郭明的生活習性，他的模樣略顯邋遢，頭髮略亂，剛才也不知道靠着哪個牆壁沾到了灰：“謝謝，不過不必了，你想好自己的事情吧，等你住進監獄，知道自己被關多久之後，你會後悔今天沒有向我坦白一切的。”郭明自顧自的站起，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長官，給個機會好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能破案，金豐林不後悔，我們老闆也能度過最艱難的時期。”就在郭明將要離開的一瞬，洪明賢的臉色忽然變了。

“呵，想坦白了？”郭明沒回頭，但嘴角勾出了自信的弧度。

洪明賢：“我是有事瞞着你，可在這裏不方便，今晚下班之後，我在大虹橋下告訴你可以嗎？”

郭明：“好，說的不算晚，給你記功，今晚6點，大虹橋下，我等你。”聽到了對方的鬆口，郭明知道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