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沒有了聲息
同一時間,井紹顏的車子一路飛奔,轉眼間便在一陣嘶鳴聲之後,揚起一陣巨大的塵埃停在了雲尚行的別墅外。車門打開,井紹言和車子後面的聽風相視一眼。極富默契地一前一後進了雲家別墅,門前,一陣激烈的打鬥之後。井紹言看着一個個倒在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寒冷的笑意。
“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聽風一腳踹開。書房內,雲尚行聞聲,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來。看見來人,也不由得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眼中閃現過瞭然,便只剩下一片清明。隨意地將手中的筆扔在書桌上,身體向後靠在座椅上。雙手環胸,靜靜地等待着井紹言和聽風的下文。
“解藥。”不多浪費時間,井紹言上前一步,無聲地站在雲尚行面前,冷冷地開了口。聞言,雲尚行目光閃了閃,微微抬起眼睛看着井紹言。“怎麼,她不行了嗎?”他說著,嘴角勾起一抹隨意的笑容。話音剛落,一記重拳落下,狠狠地襲上了他的臉。重力襲來,他的身體狠狠地向著旁邊測去,嘴角隱隱地滲着血。
“她不會有事,不要詛咒她。”井紹言收回拳頭,冷冷地說著。就算他願意放下她,只當她是自己的妹妹,也是最疼愛妹妹,他不允許有人這樣說她。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他眯起眼睛,嗜血般看着對面的雲尚行。
聞言,側着身體的雲尚行,擦擦嘴角的血漬,卻像是不着痕迹地嘆了一口氣一般。回過頭來,臉上卻是冷然一片。
“呵呵,我說過,這就是我的目的,怎麼可能會給你解藥。”他狀似不經意地說著,臉上不多時便呈現出一片淡然。聽風聞言,大手在這一刻毫不遲疑地伸向了自己的腰間。
書房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打開。莫凝一身單薄地站在門口,看見井紹言,也微微愣了一下。視線在幾個人身上相互流轉之後,輕輕地眨了眨眼眼睛,卻沒有說話。井紹言向後退,無聲地將手向後覆上聽風掏出了一半的手槍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快速拔出來那把黑色閃着光的手槍。槍口旋轉,從雲尚行身上跳過,最終卻抵上了莫凝的太陽穴。莫凝的身體一僵,無聲地咬着唇。身後,井紹言不着痕迹地拍拍她的後背。只是一瞬間,她便明白了過來。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她卻沒有出聲阻止。
“放開她,”只是在一瞬間,雲尚行便站了起來,看着抵在莫凝額頭上的手槍,眉頭緊緊地打着死結。放在身側的手,也無聲地握成了拳頭。莫凝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斂下了此刻看見雲尚行激動情緒時候,心裏有些波動的情緒。
“放開?”井紹言嗤笑一聲,不覺有些好笑,“你的女人是人,別的就不是嗎?告訴你,如果今天清顏不能從那個該死的手術室出來,你的女人,”頓了一下,他輕輕地開口,視線對上雲尚行的,“她也要跟着一起去。”身邊,莫凝聽見,卻輕輕的笑了起來,“開槍吧,如果是這樣,我倒願意給清顏作陪。”她閉上眼睛,一臉的決然。
“你......”雲尚行頓時白了一張臉,這個女人,現在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甚至不惜死亡嗎?想着,剛才怒氣沖沖地氣氛,瞬間便染上了淡淡的絕望。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頹然地靠坐在身下的座椅上。閉上眼睛,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糾結,有寫絕望般地將手伸向了手下的抽屜里。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讓清顏死。
只是一直橫亘在心裏結打不開,他才做了那樣的決定。他心裏明白,從頭到尾,清顏都是最無辜的一個受害者。更何況,葉蘭的死,幾乎把他從地獄裏一瞬間便拉了回來。這一刻,他直覺地自己像個孤家寡人像個小丑。
所以,該是放手的時候了,不是嗎?
“咻”的一聲,一個銀白色銀質盒子從空中飛來,井紹言伸手接過,同一時間,放在莫凝頭上的手槍也跟着收回。兩個人,不做任何停留地,轉身消失在門口。
“如果你累了,我也放你走。”雲尚行站起身來,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開了口。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凝,朝着門口走去。他明白的太晚了不是嗎?現在,他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嗎?
現在,他欠別人的,他也要去還了。
身後,一直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地纏上了他的腰身。他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動。“你......”他開口,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感覺喉嚨間像是被堵上了一般,讓他說不出話來。莫凝吸吸鼻子,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上。“雲尚行,你解脫了,所以不要我了嗎?”她說著,聲音里隱隱地帶着賭氣的成分。
雲尚行聞言,只在一瞬間便紅了眼眶。顫巍巍地,伸手覆上了莫凝纏着他的小手。原來,他還沒有全部失去。原來,他的女人還在。
手術室里。
穆奕天愣愣地看着倒在床上的清顏,一瞬間便感覺到漫天的黑暗襲來。“清清,”他輕輕地叫着清顏,一隻手甚至剋制不住地伸向清顏的鼻息。
驀地,他瞪大了眼睛。大手,頹然地垂落下來。
沒有了呼吸?!
只是那麼一瞬間,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像是浸到了冰涼的海水中一樣,麻木到了極點。
“碰”的一聲,大門被井紹言瞬間撞開。手中端着的液體在燈光下灼灼地閃着光,身邊一臉悲痛的笙歌剛想要說話,便被井紹言一把推開。上前去,不管不顧地撐開清顏的嘴唇,液體點點滲進了身體裏。“啪”的一聲,杯子被瞬間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嘶鳴聲。井紹言頹然地靠在床邊,嘴角也顫抖着。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手在觸碰到她的鼻息時冰涼的觸感。
可是,他不相信,他的顏顏,不會就這麼死了,不會的。
“奕天,”他開口,輕輕地叫着穆奕天。
結果,身邊的男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雙眼睛,只是眨也不眨地直直地看着床上的清顏。無聲也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