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是家教老師
可當蒲葦上大學的第一天，天殺的竟然看到那天晚上的男生在開學典禮的講台上演講。不是自己真記住了他，而是他的臉龐真的教人過目難忘，即使事過半個月。可是他身上的氣質仍然不變，那一夜全身略濕的他，只是顯得有些狼狽。而現下在講台上的他，乾淨的白色襯衫，或許是布質的問題，就連坐在離講台遠處的蒲葦都能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肉色。乾脆利落的短髮因禮堂里風扇發出輕風的關係而飄逸，深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球鞋，整個人精神清爽。引起了禮堂不少女生髮出低低的抽氣聲。然而他的臉是對着大禮堂的座位，但深邃的黑眸毫無焦點，繼續認真的演講他本準備好的內容。
那時候的蒲葦，才知道了他的名字——連如斯。
蒲葦盯着他，莫名的有些忘我，直到坐在自己旁邊的死黨雨妍用手肘狠狠地撞了她一下，蒲葦才有些狼狽的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雨妍一眼。只見她莫名其妙的笑得有些曖昧。“嘖，連你也被他迷了？”
“他是哪棵蒜了，能迷得倒我？要是他長得像魯魯修我立即上去撲倒他！”那時候蒲葦特迷戀剛上映的一部動漫，裏面的主角帥氣的外表聰明的頭腦腹黑的個性把她深深的給迷住了。
當時雨妍還一臉‘你沒得救’的表情搖了搖頭，不再搭理蒲葦。
本以為上了大學就不用住在家裏被管東管西的，誰知道因為高考的成績太低，花了父親不少RMB和運用了人際關係才讓自己擠進了A大。而且學得的東西還是得父親自己挑選的——金融！所以父親不給予蒲葦住宿，依舊住在家裏，並且每天下課就要立即回家上補習課。
難道父親不知道，鐵杵雖能磨成針，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籤。材料不對，再努力也是白費的呀！而她壓根就不是學那種複雜東西的料，怎麼可能能讀得進腦。蒲葦正發愁着想個法子讓父親撤掉這決定時。第一次上補習課卻是意外的發現，為她補經濟學課的竟是他——她長得這麼大生平第一個推自己的男生！
“小葦，這是爸爸給你請來的經濟學家教連如斯，雖然是跟你同一所學校。可他的成績在全市第一名。我看過他的論文，寫得絕對不比你們學校的教授差！”父親將拉到他面前介紹他給自己認識時，蒲葦第一個表情就蹙緊了眉頭。沒錯，她很是懷疑！父親的眼光跟自己一向是得不到共識。
“他行嗎？”蒲葦第一句就發出質疑的話。直瞅着他俊美的臉，卻是看不出他臉上露出的情緒。而父親訕訕的笑臉立即斂起，轉身就令人安排他們到書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父親就沒考慮過他會對他的寶貝女兒做出什麼事嗎？蒲葦記得後來她曾經向父親反抗過，聽到這一句話，父親很不給面的當場大笑，竟說連如斯看得上她，他倒是願意倒貼本錢將自己出售給他！這話還曾令蒲葦整整生了一個星期的悶氣。有他這麼當父親的嗎？既然他這麼瞧得起這個窮光蛋，乾脆跟他上契認他當乾兒子算了！他會來當她家教不都是為了他們家的錢嗎？
而像蒲葦如此好動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完全聽於一個只年長自己兩歲的家教老師。於是她能搗亂則搗亂，反正這一向是她的強項。只不過長她兩歲，比她多吃兩年米飯，蒲葦就不相信他的表情除了淡漠就沒有別的情緒，她發誓一定要氣到他抓狂！
事實證明，原來也有蒲葦搞不來的事情。
“你要不要來一根？”蒲葦從包包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煙遞到連如斯跟前，“這是DJ-什錦水果香煙，這可是草莓味的香煙，味道好極了，你要不要來一根！”還將一根粉色煙頭的煙湊近他。
豈料被連如斯伸手推開，力道不輕不重，但蒲葦手上的整一包香煙都被推散落在地上。
“謝謝，我不抽煙。”他偏冷的俊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幽黑的眸子平靜得很。
她記得雨妍曾說過，像他這種學習成績好而正經的男人最討厭小太妹那一款嗎？難道會抽煙的女生還不算是小太妹？還是要自己在他面前抽煙，他會皺眉或許是受不住？
可問題是她並不會抽煙，那包煙，她就做做樣子而已！
好吧，第一條計劃被叉叉了！
“我渴了，你能不能到一樓的廚房倒一杯果汁給我？”放下筆，蒲葦雙臂疊在一起，下巴放在臂上，擺出她從鏡子練習N遍覺得最無辜的表情，朝他道。
“你可以叫你家的傭人端上來！”他就連眼皮也不曾動一下，聲音平調而清冷。看着書本，手中的筆一直揮動，蒲葦挑眉張望去，發現連如斯所寫的東西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火星文字！
“現在這個時間，我家裏的傭人都下班了！”眼睛偏向書房南邊牆上的古董鍾，蒲葦的聲音嬌軟得連她自己都鄙視自己，“你就幫我倒一杯果汁上來嘛，人家坐了一個小時，腳都麻了，走不動！”
隱隱約約，蒲葦瞧見連如斯嘴角小抽搐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圓珠筆，力道有些重，她感覺到桌上傳來的顫動聲，在他轉身離開書房后，蒲葦無聲的狂笑了一把再起身隨手抄起一本厚重的書籍，搬了張椅子到門邊……
當他推開書房門的那一刻，門框上書籍墜落而下，她睜大雙眼緊張的屏住呼吸，結果沒砸中他的頭，反而他拿着杯子的手一松，杯子墜落在地上，果汁散了滿地。
蒲葦起身，與他的眼神對上后，繼續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吧，她承認自己很幼稚，用了在小學經常整同學的辦法整他。不過放在門框上的不是黑板擦，而是又重又厚的書，砸中了輕則都得至少不清人事，重則至少腦震蕩吧！
然而連如斯只是冷凝了自己一眼，抿着薄唇一語不發，將地上的杯子碎片拾起。直接放在書桌上。
“蒲同學，你想浪費你父親的錢，也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是吧？”他驟然站立在她跟前，俊臉依舊是淡漠的神色。
蒲葦訕訕的轉動了一下手中的圓珠筆，帶着得意的笑勾動了一下嘴唇，答非所問，“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十歲的弟弟，不過我一直都不喜歡跟他玩，因為他太幼稚了！家裏的傭人都怕我，因為都被我整遍了！難得我爸爸請了一個老師回家，你想我會放過這大好玩樂的機會嗎？”
他沉默了半晌，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隨便你！”
接下來他履行他的職責，她繼續搞自己那套幼稚的小動作。可連如斯仍然沒有半點生氣的蹤跡，倒是換成蒲葦要怒了！有時候蒲葦常在想，若她那時候沒找那幾個惟恐天下不亂的死黨出來商量計謀的話，她的命運或許就有所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