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遵循規則

第十章 遵循規則

“你可以走了。”次日清晨,李小花叫醒了司空墨。

這本是她跟另一個姐妹合租的二合一車庫。為了避免在私生活時,被打擾。兩人徵詢了房東的意見,用木板將二合一的車庫,又隔離開。那個姐妹,已經半年前去了別的城市。房東不願意只租一間,要租,必須兩間一起租。她也不介意,叫來工匠,將姐妹的房間,改造成客廳。客廳的沙發上,司空墨躺着。

司空墨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起身。徑直出了門。

門緩緩關上,李小花盯着那門,十分鐘后,她癱倒在地。淚水,再也止不住。

門外三米處,站着一個人。這人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無視過往行人的指指點點。他就這麼站着。剛從身後的門裏出來,他是司空墨。門內的世界,他看不到,卻慢慢聽到嗚咽。來自女人的心聲。他不想回頭。在沒聽到這聲嗚咽時,他想回頭。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他選擇走。越快越好。腳上卻像是長了釘子。使他舉步維艱,鑽心刺骨。短暫的疼痛,或一段時間的煎熬。還是躲進自我編織的童話里,欺騙自己,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想哭。哭不出來。他想笑,於是他笑了。

她在屋裏哭泣,聽到門外的笑聲。她止住了哭聲。來到門前,透過貓眼,看着門外。門外的那個人。那個人誇張的笑着,時而捧腹,時而仰頭,時而蹲下。她很想打開這扇門,她想立即衝出去抱住那個人。她沒有。她此時很清醒。她知道,那個人有鑰匙。那個人可以開門而入。如果他開門進來,她就原諒他。換個城市,換份正經的工作,一起過平凡快樂的生活。

他笑着,歡樂着。眉頭舒展,嘴巴長得很大很大。笑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經過的行人,開始了新一番的懷疑:這人,穿的倒是乾乾淨淨,怎麼是個瘋子。

他笑的很苦澀。他笑的很大聲,屋裏必定會聽到。要是屋裏的那個人聽到他誇張的笑聲,出來指責他,謾罵他。他就抱住她。不再管什麼過去,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如果這些過往能夠成為秘密,他會將這一切爛在肚子裏,一生一世。他會努力工作。只要那個人,那個屋裏的人,出來抱住他,或者罵他,他就會抱住那個人,許那個人一生一世。

等了好久。屋裏的人沒出來,屋外的人沒進去。

他掏出褲兜里的鑰匙,轉身,走到門前,蹲下,將鑰匙從門縫裏塞了進去。然後,從容的離開。在貓眼死角處,狂奔。

她看到了他轉身後的樣子。他的臉上,有些亮。他哭了。她想不顧一切的打開門。門縫裏塞進來鑰匙。她將要打開門的手,停住了。她靜靜的站在那裏,保持着開門的姿勢。牆上的掛鐘,噠噠噠的走着。傷感的露珠,順着臉頰,不偏不倚的滴在腳下的鑰匙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馬達聲,人聲,工地機器聲。

世間總有情侶,你儂我儂。小小的電瓶車,男的開,女的坐後面小凳上,真是羨煞諸多單身漢。

兩人剛從賓館出來。這年頭談個戀愛,還是有些保守。比如兩人都是21歲的年紀。男的還沒到法定婚齡,女的家裏管教略嚴。大有不結婚,絕對不可以跟任何雄性動物誰在一張床上的架勢。這兩孩子的家人,在城裏都有現成的房子。男的不敢帶女的回家住。女的當然也不能將男的帶回家。這裏可不是國外。這裏是南京,還是屬於中國。在國外,小孩子帶個異性朋友到家裏過夜,最多是趕出門,自己的小孩,頂多規勸兩句:要有安全措施,別太放在心上。

在國內,那就不好說了。男帶女回家,頂多做母親的有種被搶了心頭肉的趕腳,做父親的,絕對心裏美滋滋,說不定還出門買點好酒好菜招待。女帶男回家。男孩,你是想死嗎?

事事無絕對。不管國內國外,女帶男回家,都有男的被暴揍的事迹。相比較國外而言,國內,那是必須的。男孩被暴揍的概率極高。如果女方父親比較暴力,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孫馥卿載着伍玲瓏,去人民醫院。伍玲瓏在這裏實習。小情侶分開一秒,都要死要活。這不,剛從賓館裏出來,直接送女孩去上班。

電瓶車開的不緊不慢。孫馥卿感受着女孩環抱的溫柔,有些迷醉。伍玲瓏的臉貼在孫馥卿的後背,閉着眼睛,甜甜地笑着。一輛電瓶車,如同一輛房車般,給足了溫暖甜蜜。

紅燈。停車。等綠燈。

柯曉開着車,滿城亂竄。剛才看到的一幕,她實在接受不了。在她的潛意識裏,小哲早已經是她的漢子。縱使這位並不花心的漢子會因為初戀出離一次,那也絕不是問題。都說初戀沒有好結果。果不其然,小哲受傷了。她也受傷了。她想給彼此一些時間。她也有自尊心。她也會任性。縱使再愛,也會有傷痛。也會有一時的難以原諒。當她馬不停蹄的想要回到他身邊,卻看到了那一幕……

沒關係,不就是個女性朋友嗎?她不是一個沒有肚量的小女子。可,那個女人一晚上都沒有出來。這讓她瘋狂。

“他是我的。”

她在車裏喃喃自語了一夜。對小哲更是恨到了極點。天亮了,她還是下了車。本以為會有些改變。她想不明白,到底那個女人有什麼樣的魔力,才能打斷她與小哲這麼多年的情義。當看見那女人進了那間屋子,她的心碎了。她才是那間屋子的女主人。她才是,她才是!

當離開那間屋子。她惡狠狠的說著一些看似充滿威脅,卻垂頭喪氣的話。走出屋子,她後悔了。可她不能回頭。如果只有小哲在屋裏,她一定會回頭。屋裏還有別的東西,那個可惡的女人。她不能回頭,她不能再讓那個可惡的女人,笑話她。

“難道我就一點都不如那個女人?”

“不,一定是因為我上次離開,傷了他。他在報復我。”

“你有什麼資格報復我,背着我,跟你的初戀情人約會。”

“難道,你真的將我當哥們。”

“不可能,不可能。你看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

“可為什麼……”

她胡思亂想。一會對自己全部否定,一會又開始責怪小哲。怪來怪去,又責怪起自己。她的腦子裏,有着風暴。有很多的聲音,很多的畫面,很多,很多。隨着時間的推移,太多的畫面模糊,消逝,只留下小哲與上官珍珍在門口相依的畫面。那麼清晰,那麼恆久,揮之不去。

天氣晴朗,開着車,不覺雨下。

紅燈。停車。等綠燈。女人天生異稟,一心兩用。在眾多女司機中,她很幸運。車內的陰雨天氣,並不影響她自如開車。看着依偎在電瓶車上的小情侶,她苦笑着。

紅燈計時器,慢悠悠的。生命以分秒計時,誰都渴望生命的時鐘慢些,最好能倒轉。但誰也不願意紅燈計時器里的數字慢悠悠,倒轉。紅燈是最可惡的東西,謀財害命。好在這時道路上的車,並不是很多。柯曉身後,只有兩輛車在排隊。無論怎麼說,都很幸運。綠燈,開始啟動。右邊的非機動車道里,孫馥卿也動了。

一聲聲刺耳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輛炫酷的跑車,疾馳而來。跑車,居然不帶減速的撞上了前面白車。

柯曉的車正要轉彎。孫馥卿的電瓶車也剛過了三分之一馬路。

後面的白車,在破碎的瞬間,由着慣性,撞向了前面已經轉了小半個車身的車。柯璐及時的踩住了剎車,安全氣囊頓時開啟。車子不受控制的撞向左前方的電瓶車。驚慌失措的柯曉,並不知曉。額頭也受了傷,有些暈乎。

後座的伍玲瓏,飛了出去。孫馥卿連人帶車劃出去七八米。

白車裏一家四口,當場死亡。跑車的質量沒的說,車損傷不大。駕駛座上的人由於沒系安全帶,撞破了玻璃,飛了出去。被白車順道壓死了。

這種場景嚇了王博一跳。出於職業習慣。他將車停在了一旁。立即撥打了120,上前維護着現場。

“沒事,放心,人不是你撞的,我會替你作證。”恍惚間,柯曉聽到了這句話,嚇的暈了過去。

三人進了不同的病房。

王博在跟幾個交警同事交流着。死了人,就是大事。交警支隊事故科的人,分別在不同的房間做着筆錄。同時,通知了事故中死亡人員的家屬。

“放心,你沒事。人不是你撞的。”王博進來,告知了還在驚慌失措中的柯曉。

“你不要騙我,可我聽他們說,是我的車撞到那兩個電瓶車上的人!”

“放心,我是派出所的,不會騙你。這是我電話,如果有人跟你耍賴,你可以打我電話。我已經跟交警事故科的人說了你的事情。我先走了。對了,肇事者已死,酒駕,家裏比較有錢。”說完,王博轉身離開,腦子裏卻想着柯曉驚慌失措的樣子,很可愛。他臉上掛着一絲笑意。一想到那幾個死於非命的人,他立馬板著臉,正經起來。

孫馥卿從病床上就要爬起來。

“給我躺下,你想做什麼?還嫌不給我丟人?”

“媽,我就擦破點皮,我想……”

“你給我想都別想。怎麼的,你以為你騎車帶人被車撞了,就不要負責任?給我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就算沒病,不疼,也給我住兩天。敢出這個門,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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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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