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在進化之前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搖曳着細碎的風，月明無聲卻似千言萬語洋洋洒洒傾吐與仙境，迷霧輕薄柔軟卻如同尖銳的利器無孔不入肆意充斥着四方
也許換做是昨天，對於幾天後的獵殺課將是激動緊張不已，逃出這美麗的牢籠，實現自己計劃的第一步！但是現在更多的是隨遇而安，隨心而行！
“羅蝶小姐~”一個動聽但帶有戲謔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原來是艾達！
艾達一直與西法、莉麗絲走的近，今天為何會來到我的房間？
“艾達！。。。有事嗎?”我坐起身來她詢問着
“我們需要些水果，你可以幫我們去拿嗎？”艾達天使般的笑容讓我不忍拒絕
“可是這麼晚了，威特先生已經關上餐廳的大門了吧？”
“你說那個醜八怪？不會，他要瞎搗鼓直到午夜!”艾達直截了當的說著
“好吧。。。”我想反駁她，可是和她爭這樣的問題毫無意義，
我只好走下床榻穿好灰袍。艾達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等着艾達的下一句話
“莉麗絲要迷迭香鵎鵼樹堅果、西法需要知更鳥漿果、玫瑰色的那一種！伊麗莎白需要泉水浸過的亨克特拉瑪瑙彩石榴，莉莎文德則要兔眼藍莓巴爾德溫。。。”艾拉源源不斷的說出每個人的要求！櫻桃般的嘴唇有力的顫動着，如同夏日飛舞的火焰蝶。
“奧！對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莉麗絲點了一杯--特基拉日出”說完艾達揚了揚性感的嘴角，便快速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什麼。。。雞尾酒？。。。”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仙境不是現實社會！可是艾達已經消失不見了…
顯然艾達是故意的或者說莉麗絲是故意的！
且不說捧着各式奇怪的水果還需騰出手來端着酒，更何況還要調一杯現實世界的雞尾酒！可是自己已經答應了她，對於這些繁瑣的要求，也只能硬着頭皮去找威特。。。
我應該慶幸莉麗絲只點了一杯嗎？
…
當我推開門遠遠的看見威特孤單的背影，只見他在細細的擦拭着五光十色的杯子，巨大粗糙的掌心中杯子顯得那麼的纖薄脆弱
“威特先生！”我悄悄走過去，靠近威特的背後大聲喊道，顯然威特渾身一顫，並沒有立刻回過頭看我，威特遲疑了幾秒鐘緩緩的轉過身來，我吃驚的看着威特的眼睛，因為竟有晶瑩的淚花
“威特，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我焦急的詢問着
“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威特難過的面容扭曲起來
“故人?...”我慢慢坐下看着威特
“是啊。。也如你一般叫我威特先生，也同你一樣悄悄靠近我，在我背後叫我的名字。。。”威特的聲音浸滿了悲傷
“看得出，她是你很重要的人！”我小聲試探着威特
“也許吧！。。。”威特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她人呢？”
“她。。。”威特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中，目光深邃猶如夜空
“她。。已經死了”威特低下頭來，悲傷的氣氛縈繞在這個孤獨落寞的巨人四周
“死了？。。。”我不在問下去，不敢再去觸及威特的心
“對了，這麼晚了，想喝點什麼？牛奶怎麼樣？”威特似乎也不想沉溺與過去，抬起頭問我
“不是我，是莉麗絲她們”我無奈的聳了聳肩
“不出所料，這快成了她的個人傳統了！”威特的臉上露出些笑容
“是啊，誰讓我是新生呢！”我歡快的回答威特
到不是自己樂意這麼做，只是希望我的微笑能給威特帶來一絲溫暖，哪怕是一絲！
“說吧，這次她要了什麼？”威特視乎胸有成竹
“特基拉日出”
“什麼日出？”威特似乎第一次聽說
“特基拉日出，忘了告訴你，這是現實社會中的一種雞尾酒”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呢！”威特難為情的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
“威特，你沒去過現實世界嗎？對嗎？”我拖着腮問着威特，既然我答應艾達來去水果，但是沒答應她何時給她送過去，索性和威特聊聊天
“是啊，張這麼“大”還未去過呢！我說的是年紀！”威特笑了笑
“最遠的不過是自由王國的邊緣！不。。。是獵人堡的邊緣。。。”威特顯然否定着他的前一句，尷尬的笑了笑
自由王國這四個字本來就是非常敏感的字眼，從威特口中吐出，我更加覺得驚訝無比！威特的從前更加引起我的好奇，不過那肯定會勾起威特的傷心與難過！我急忙試着岔開話題。
“威特，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去我的家鄉，嘗一嘗我媽媽的什錦濃湯，做巴士車觀光我的城市，或者偷偷去酒吧品嘗各式各樣的雞尾酒。。。好嗎？”我越說來越興奮，威特也跟着開心起來
“可是。。。我這個樣子你不害怕，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呢。。。”威特自卑起來
“不，我們崇拜英雄，英雄不在乎樣貌！”
“英雄？。。。”威特遲疑了一下
“羅蝶小姐，我不是英雄。。我曾經是個小偷，你看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就是我的報應”威特摸着自己的臉平淡的說道
“威特，一切都過去了，不要介懷往事”我握着威特的手腕安慰道
“說了半天，還未調出你要的東西呢？”威特拉回我的思緒
“叫--特基拉日出，其實只需龍舌蘭混合著橙汁、石榴在加些冰塊即可！”
“不過，這裏規定夜晚是不可以喝酒的”威特攤了攤手
“沒關係，有龍舌蘭的根嗎？”
“只剩葉子了”
“沒事，葉子也可以”
“稍等一下！”說完威特緩緩的蹲下身體，在櫥櫃中搜尋着，不一會端出一隻鏤空雕花銀盤中央盛着幾片新鮮的藍色龍舌蘭
我幫着威特絞出汁液，威特很快調好了一杯特基拉日出，通透的坦布勒杯中鮮紅噴薄欲出的日出照亮我和威特，沁人心脾的鮮香彌散開來
威特微笑着伸出兩隻寬大粗糙的手掌，我開心的和他擊掌起來
。。。
接着，威特幫我一一找到莉麗絲她們需要的水果，威特遞過一個花形狀的五瓣銀盤，五瓣連結着中央一個圓，正好可以放一杯日出。我分別裝起水果與威特告別
“路上小心！羅蝶小姐”威特的聲音越來越遠
。。。
我小心翼翼的端着銀盤往回趕，月色涼如秋水，一瀉芳華，此刻的心情如同這月華，美好而空靈！一路上，黑色的花朵搖曳着發著光的花蕊，輕輕攢動，伴隨着飄蕩的霧氣波浪般的上下擺動，一些成熟的花蕊則離開花心如同漂浮的蒲公英，在空中曼舞起來，充斥着天地之間。
有些直接粘在我的長發之中、灰袍之上，星星點點的閃爍着細微的光芒，我不禁感嘆仙境的夜晚如此的美麗，真想賴在這月色下不走，可是手上沉重的盤子提醒着我，於是我快步前行，穿過細膩如紗的薄霧、浮動如塵的花蕊急急往回趕！
。。
我端着果盤來到莉麗絲的房間，只見莉麗絲坐在一塊寬大的白色毛皮之中，四周圍繞着一群灰袍少女，冷艷無比的西法依然揚着精緻的下巴，眉梢的姣麗宛若游龍
“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等你很久了，羅蝶小姐！”莉麗絲藍色的雙眸盯着我
“我答應了艾達幫她取水果，可我好像沒有答應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放下果盤，平靜的回答她。
莉麗絲緊閉着雙唇，瞪視着我，幾秒後端起特基拉一飲而盡，接着毫無防備的一口噴了出來！濺到了對面的莉莎文德
“莉麗絲，你要幹什麼？”莉莎文德立刻發怒起來
“我要幹什麼？這麼難喝的東西，我不吐出來，難道要咽下去？”莉麗絲回嗆了回去
“難以下咽就不要點，裝什麼高雅！”莉莎文德一臉厭惡的表情
“我裝高雅？我可不像某人標榜自己的貴族身份，炫耀自己無與倫比的藍血！”莉麗絲不屑的轉過頭去。
這時，西法笑出了聲。於是，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西法身上
“好啊，羅蝶的一杯雞尾酒引起你們之間這麼大的火，真不愧是金袍獵人啊”
西法的一句話把莉麗絲喚回到刁難我的層面上，這就是西法的聰明之處，直指我破壞她們的團結、強調我的不同，引起她們的一致對外。
“羅蝶，這是什麼？根本不是特基拉！”莉麗絲憤怒的摔掉杯子怒氣衝天的看着我，我知道，這並不只是我端來的特基拉，而是無意間挑起她們之間相互隱藏的不滿，而這種矛盾卻**裸的展現在她討厭人的面前！
“這就是特基拉！龍舌蘭、橙汁、石榴的混合體”我笑了笑
“你休想矇騙我，當我是像你一樣的鄉巴佬嗎？”莉麗絲拍着桌子
“我是鄉巴佬沒有錯，但我知道特基拉確實由這三種汁液混合而成，只不過裏面的龍舌蘭酒換成了它的汁液”
“為什麼？你是故意！難道那醜八怪那裏沒有龍舌蘭酒嗎！”莉麗絲指着我，
原本那美麗無雙的臉蛋卻為何如此醜陋不堪，我不知為何從一開始她就處處針對我。
“你要我解釋嗎？”我淡然的看着莉麗絲
“不怪羅蝶，夜晚禁酒難道你忘了?要我看羅蝶做的很好！她的確按你的要求端來了特基拉，只不過是不含酒精的！哈哈。。。”西法當著莉麗絲的面放肆的笑了起來
“你還不能怪她，要是你飲了真正的特基拉被發現，明天挨罰的可不是為你端來特基拉的羅蝶！”西法斜下身軀，藤蘿般的長發柔軟的垂下
“難不成，我還得謝謝她？”莉麗絲憤恨的看着西法
“恩，不錯，要謝她。。。這麼的。。。這麼顧全大局！”西法一邊說著一邊用那極光似的雙眸上下掃視我，這反而讓我局促不安起來，彷彿自己犯錯一般
“我可以走了嗎？”我直視莉麗絲
“既然來了，又何必這麼急着走？難道我們是你懼怕的惡魔嗎”莉麗絲立刻變得輕鬆愉悅起來，我立刻明白那一定代表着將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在我心中她何時不是惡魔呢，只不過不是我所害怕的惡魔，而是我厭惡的惡魔！
伊麗莎白往右邊擠了擠留下一個空位示意我，我極不情願的坐下，潔白如軟的皮毛此刻卻如同針氈！
莉麗絲不在針對我，在西法的帶領下大家開始享用起水果，我尷尬的在一旁看着她們嬉笑怒罵，拿着威特辛苦採摘的漿果互相扔砸，絲毫沒有珍惜之意！看着牆角被莉麗絲摔碎的杯子，那是威特每天細心呵護的東西，如今也變成了莉麗絲的發泄品，變成了一堆廢物！
“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莉麗絲笑着將迷迭香鵎鵼樹堅果放在我的面前
“這叫鵎鵼樹堅果，是長在樹上的，呵呵。。。”莉麗絲依然譏諷着從鄉下來的我，灰袍少女跟着笑了起來
“外殼非常的堅硬，當然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就越好，香草的熏制，能使它脂體不至油膩反而更加誘人，不過，非常的難以撥開。。。”莉麗絲裝作非常的痛苦的表情，說著又將堅果往我面前推了推
“斑比小姐說你的指腹圓滑有力是優秀獵人所必備的條件，我們都相信你呢！所以你來試試看能不能將它撥開。。。”莉麗絲不在說話，裝作無辜的看着我，其他灰袍少女也默默注視着我
這又是莉麗絲的刁難，我若是不試試，我敢肯定以後莉麗絲一定經常拿着堅果當我的面讓我難看，這一類的事情還會陸陸續續的發生！
於是，我拿起堅果，左右看了看，堅硬的外殼如同骨骼包裹着裏面的果實，看來不是靠蠻力可以解決，手邊也沒有可以擊破的工具，顯然這是讓我在她們面前出醜。
“莉麗絲，你之前也是這麼徒手撥開的嗎？”我抬起頭看着莉麗絲
“是啊，非常的困難，所以看看你有何等的神力，何等的與眾不同”莉麗絲笑着回答我,
“要我說，這東西徒手非常的難撥開，當然得使用工具了，只需一個榔頭即可將它打碎！不會用工具的也只能。。。只能是在進化之前了！”待我勉為其難的說完，灰袍少女立刻會意忍不住偷笑個不停。
“你說什麼！”莉麗絲不出意外的暴跳起來，居高臨下的指着我，渾身顫抖個不停，她的本性頓時顯露無疑！
我平靜的看着她！
良久，莉麗絲才恢復平靜緩緩的盯着我說道：“你---會後悔的！”
。。。
走出莉麗絲的房間我徹底的鬆了口氣，我明白就算我服軟低頭莉麗絲也不會放過我，這樣做只不過是將矛盾提前激化而已。
既然風雨欲來，那就暢快點！
激起我那顆急需鬥爭的心。。。
也為即將要面對的種種崩塌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