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2我們畢業了

no.72我們畢業了

大四過得特別快,除了一遍遍的修改畢業論文外,我便開始一次次的往丹青工作室跑,所以一個冬天在不知不覺中便已結束。

大四的寒假,我在家呆的時間依然不多。爸媽看着電視上關於大學生就業難問題的報道總算為我鬆了一口氣。大學馬上畢業,工作也已有了着落,這對一個20出頭的人來說也該算最大的幸福了吧。不過因為要幫小溪姐,寒假我還是提早回了學校。丹青工作室剛剛成立,運營上還是很費力氣,聯繫合作商、贊助商我是幫不上忙,不過對於《丹青》雜誌,我還是能做些工作的。

到了學校寒假開學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三月份,開學沒多久便把畢業論文交了,交了論文突然感覺好輕鬆,不管怎麼樣,大學該算圓滿結束啦。

四月的時候,氣溫明顯開始升高,所有大四的人也都每天忙着吃散夥飯,然後便是等着兩個月後的畢業了。

袁源在瘋狂備考後還是落榜,正在為突如其來的求職需求痛苦不已。上過大學的都很清楚,考研的失敗該有多麼痛苦。

首先是安逸了三年後的高壓備考生活,然後便是有可能面臨因為考研耽誤了一年的求職時間。考上了,從此以後可以鬆一口氣,安安心心的在校園裏多躲三年。考不上的話,不僅之前所有的努力作廢,連找工作也變得難上加難了。所以現在的袁源基本不說什麼話,除了積極關注招聘信息外便是整天黯然傷神。看着一向都很努力的袁源每天苦楚的表情,便覺得人生真的很不容易,有些時候努力也並不能有收穫,這就是現實。比如凌欣看上去一向都是傻傻地小女孩兒,並沒有怎麼努力過,卻只因為老爸便輕鬆進了教育局。

梓顏……好像有些搞不清,這一段時間大家都閑的沒什麼事兒干,梓顏還是很忙,忙的基本不回學校,散夥飯都沒有和我們一塊吃過。班裏的同學也並不了解她的情況,只是模糊的知道,她沒有考研,至於工作的事兒怎麼樣,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我基本上還算是幸運兒吧,大學沒畢業便因為一個認識不是太久的朋友得了一份本就想要的工作。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有點兒惴惴不安,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大一到大三,基本上沒怎麼刻苦努力過,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生活習慣輕鬆的享受大學,畢業的時候突然有了這麼好的工作,難免要心虛的。

五月份的時候,我們班同學開始成群結隊的穿着學士服合影留念。現在才知道原來學士服只是為拍照準備的,不過穿上學士服的一刻還是有說不出激動。除了激動之外,似乎也有些將要離開校園的感傷。

仔細想想,四年的大學生活總體還說還是很幸福的,四年中的點點滴滴在馬上就要離開學校的時刻突然變得十分鮮活。

班長通知說大家後天晚上一塊兒去聚餐,唯一一次沒有一遍遍的短訊催,唯一一次沒有強調每個人都要到,卻也是唯一一次班裏同學到的最齊的一天。或許,這次聚餐不到,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彼此。

聚餐定的是7點,我6:40到的時候同學們已經基本到齊了。又過了十分鐘,人到的差不多了,班長宣佈開飯。7點整的時候,有人在敲包間的門,離門最近的凌欣走了過去,然後便聽到她驚奇的喊:“梓顏?你怎麼來了!”聽到她的喊聲我們都轉過頭去看,只見門口的梓顏微燙了頭髮,穿着一件米黃色日系雪紡連衣裙。眼前的梓顏看上去比以前略顯成熟,但輕柔的料子,淺淡的顏色又讓本就漂亮的梓顏顯得更加清爽、乖巧。

“梓顏,才多久沒見,怎麼變這麼漂亮啊?在外邊都幹嘛呢,研究時裝啊?”我笑着走過去拉着她說。

“哪兒啊,我正為工作的事兒忙着呢。”梓顏看着我笑了笑說,然後把頭轉向大家說:“對不起,來晚了啊,大家見諒。”

“哪兒啊,是我們來早了,快過來坐吧。”一個善良的男生說。

“不行,遲到了要罰酒的,先把這杯乾了再說。”班長並沒有準備饒過梓顏,拿着倒的滿滿的酒杯走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是啤酒,一杯啤酒對已經參加過無數次飯局的我們來說肯定算不上什麼了,所以我就微笑着推開,準備坐着看梓顏受罰。

梓顏接過酒杯,故作為難地說:“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就遲到了一會兒嘛,就要罰我酒,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有你們,哎,同床共枕四年都不肯幫我。”然後,舉起杯子開始喝。

“你就別抱怨啦,一杯啤酒而已嘛,只是給你潤潤喉啦。”凌欣幸災樂禍的說。

喝完酒,梓顏走到我們這邊來,坐到了袁源左邊的空位上,然後班長宣佈開飯。

坐在餐桌旁的同學並沒有像平時一樣饕餮一番,寡少的話語使得整個包間都沉浸在安靜里,不禁讓人有些尷尬。

“這吃飯也不能只吃飯啊,不然多沒意思了,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啦。”班長說,想要打破這個靜謐的場面。

“好啊,玩什麼遊戲啊?”大家也都一塊兒應和着。

“大家商量一下好啦。”班長這次很是慷慨的把權力完全下放。

畢業前的最後一頓晚餐,大家都努力想吃的高興些,於是玩遊戲的興頭也變得很足。

“這樣啊,我們只能對自己左邊的人說“我愛你”,對右邊的人說“不要臉”。兩人之間連續對話3次。有人說錯的話,女生罰酒一杯,男生罰酒一瓶怎麼樣?”有人馬上提議。

“不行,罰酒不好玩兒,誰輸了的話就說一件自己最糗的事兒好啦,這樣才刺激嘛。”立刻有人表態,聽起來這個遊戲該是很好玩兒的。

“好,決定了,就這麼玩兒,如果大家覺得誰說的不夠糗的話再罰喝酒好啦。另外,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表情一定要到位哦。”班長說,到底是班長,說起話來乾脆利落,補充的規則也讓大家完全贊同。

“梓顏,你來得最晚,就從你那兒開始好啦。”班長下了命令,我們宿舍人都互相看了看吐了吐舌頭,凌欣對梓顏說:“哎,看你,坐我們旁邊,被你連坐了。”

“嘻嘻,對不住啊,從我開始就從我開始唄。”坐在梓顏右邊的是袁源。左邊的是我們班公認的最討厭的男生,哎,梓顏這回夠倒霉了。

沒想到梓顏反應還是很快的,一下把頭轉向左邊含情脈脈的對那個男生說“我愛你。”一下又轉過頭來,對着袁源恨恨的說“不要臉。”三次過後成功闖關,把重任交給了袁源,袁源在挨了梓顏三次罵之後還含情脈脈的對她說了三句“我愛你”然後也成功過關。然後到我,我左邊是袁源右邊是凌欣,在心臟因緊張而加速的跳動過之後,我也成功過關。輪到凌欣了,她該對我說“我愛你”對右邊的男生說“不要臉”。她第二次把頭轉向右邊的時候,說出來的話突然變成了“我……不要臉。”然後是全班同學的哄然大笑。

“凌欣,你的真情自白真好玩兒,還犯規了哦,說說你最糗的事兒吧。”我大笑着說。

“我……我,說就說。”凌欣的臉漲的通紅,然後又大義凜然的準備講她的糗事,“曾經有一次我騎車上學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在喊哥們兒,我一直轉頭。過了一會兒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說‘哥們兒,喊你你怎麼不說話呢?你是3班的不?’”說完大家一陣鬨笑,氣氛終於活躍。

一圈轉完,有N個人都說錯了,所以我們也就知道了N個人的糗事。完了幾輪之後,終於有一個女生打破默認的禁忌說了一句:“大家在這樣玩兒的時候不多了,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再見。”之後便紅着眼圈開始抽泣。經她這麼一說,我們這些女生也全都落下了眼淚。旁邊的男生也眼圈紅紅、默默不語。這頓飯終於還是吃出了眼淚,我們終於還是未能免俗,在散夥飯的飯桌上,哭了。中文系的學生本來就更加感性,更何況在這每個人都會落淚的散夥飯飯桌上呢?

大家低頭靜默的樣子像是在為誰默哀。為誰呢?或許是我們逝去的青春,校園的記憶吧。6月8號之後,我們就將永遠告別校園了。

帶着學校這麼多年,當我們好奇的對社會滿含新鮮感的期待之後,便只剩下了對即將結束的校園生活的不舍。我們曾經為了一件小事而哭泣而不知所措,我們曾經討論過為什麼我們在大學變得墮落,我們曾經為大學裏的愛情興奮的描繪着。而現在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幼稚。轟轟烈烈亦或是平平淡淡的大學生活已經將要結束,而結束之後所謂的未來遠的我們並不能看到。

在這次聚餐上見過梓顏是我們大學最後一次見面,因為是飯局我們並未聊些什麼,之後直到領學位證都沒再見過梓顏。其他的室友均在領學位證那天互留了最有可能常用的聯繫方式,之後便是哭着互相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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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貓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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