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少年
羽翼在桃花山莊安頓下來，每日或散步園中，或指點下林清的武技，悠閑自在。
桃花山莊分外安靜，空氣濕潤而清新，風吹過枝葉發出的輕微聲響，滿樹的桃花隨風飄下幾許花瓣，花香隨之散開，細細碎碎像是無形中撫慰着羽翼的心。
期間，龍清越借看望林清的理由來桃花山莊幾次，羽翼不經意地展露出的才氣，每一次都能給他帶去驚艷的感覺。可最想聽到的羽翼的琴聲卻未能如願。
羽翼像是無意在龍清越面前展露琴技，幾次林清在龍清越的暗裏囑咐下配合他提起關於琴技話題，羽翼都輕易而不着痕迹地轉移開話題，直到桃花城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琴藝大賽。
桃花城風月場所比較多，每年四月桃花盛開之際，各大風月場的老闆們都會聯合起來辦一次琴藝大賽，幾年下來已是名聲在外。
今年比每一年都熱鬧。
不但桃花城周邊的人前來參賽，還有遠道而來的一些琴師。有的是為了選弟子，也有的是別處的風月場所的老闆選才貌雙全的童女童男，加以培養。自然，更多的是湊熱鬧的人。
今年大賽獲得第一名的人除了可以得到豐厚的賞銀外，還有一張千年古琴。大部分參與人幾乎全衝著這張古琴來的。
三日下來已到了賽尾，今天是決賽，由外地和本城的優勝者決出名次。
龍清越花重金定下最好的位置，茶水點心供應俱全。羽翼也並未辜負他的心意，三日來幾乎每場都到。
這次賽場安排在吉祥酒樓的前面一塊場地上，臨河搭着紅色看台，上面拉着幕布。台下前面是雅座，屬於預定的，後面是閑散人。
三日來這裏場場人滿為患，今天最後的決賽還沒開始，人就已經擠的水泄不通了，熙熙攘攘極是熱鬧。
羽翼坦然地坐在龍清越定的座位，輕輕喝着茶，淡然從容，自在溫和，好像獨自一人，在清幽林間漫步徐行似得。
今日除了龍清越，林清、楊春柳，還有楊春柳的妹妹青青。
林清是龍清越硬拉來的，畢竟羽翼只熟悉林清，且又和自己是好友，有什麼事也好拿他說事。
楊春柳雖是個附風雅的人，可坐在這裏開始卻是陪妹妹。當見了羽翼，第一眼沒覺得什麼，第二眼、第三眼……遠看越順眼，三天下來也就場場不落了。當然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三天相處也明白了林清的那番話，這個女子看看還好，其他的……沒想就心虛。不過聽琴音看美人也是樂在其中的，再者說知道龍清越的心思再看兩人坐在一起，就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好像只有青青坐立不安，心神不寧，不耐煩地嘟囔。
“怎麼回事，還不開始！”
龍清越就坐在羽翼的身邊。羽翼還是那身發舊的白衣，片飾不帶，淡粉不施，表現出的那份靜氣此時化出了一份安寧的美來。
羽翼發覺龍清越在看她，抬頭對他淺淺一笑，淡聲慢語道。
“龍公子看什麼呢？”
龍清越悠然道。
“清越自然是看羽翼姑娘了。”
羽翼笑意深了幾許。
“……龍公子是不是奇怪，羽翼大老遠跑到這裏來看這琴藝大賽，和羽翼的性情不符？”
龍清越一愣。
他哪想那麼多！只是隨口說了一句。這也是一般男子對女子的搭訕，“你看什麼呢？”“我看你呢！”接下來女子不是罵“討厭”便是“煩人”，或者“流氓”。可偏偏羽翼認真地接下，還用了反問式。
可龍清越不是青澀少年，隨意地點頭，也想到了這幾日與羽翼的接觸，了解雖談不上，可多少能感覺到，羽翼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也沒必要三天來場場不落。
可還沒等到羽翼的回答，這時台上一個支事的中年人報幕了。
“彩雲樓的子君小姐為大家獻藝！”
羽翼輕聲道。
“開始了。”便目光投過去，很是專心。
龍清越也不好再追問。
青青小臉上頓現失望。
“第一個怎麼不是他？討厭！”
幕布徐徐拉開，台上坐着一個嫵媚的女子，懷前橫放着一張琴。玉指輕動，流水一般的琴音回蕩開。
“清越哥哥，你認識她吧？”青青隨口道，“我記得她常來找你！”
對於這位子君姑娘龍清越何止是認識，不知道共度多少良宵了。
“咳咳！”楊春柳伸腳踢了妹妹一下。
“誰踢我了！”青青受驚不小，不滿道。
楊春柳這回是真的被喝下的茶水嗆到了。
青青年紀十五六歲，長的活潑可愛，天真的很，很不理解地看着桌上的人。除了羽翼對她微笑了下，誰的目光都在迴避。
“到底誰踢我了！”很氣憤也很委屈。
龍清越笑笑道。
“青青，是你哥哥踢你了。他怕你再說下去會叫你清越哥哥丟了面子。”
“可我說的是真的啊。”青青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說的自然是真的，但在羽翼姑娘面前就不要提了，你清越哥哥的臉皮很薄的。”龍清越半真半假地道。
青青瞪眼看着龍清越，還是一副不理解的樣子，但飛快地掃了眼羽翼不再說話了。
龍清越並沒有半點不自在，也沒有半點責怪青青的意思，只是搖了下頭，瞧了眼羽翼，微微一怔，羽翼神情沒有半點變化，拿起一個果子遞去。
羽翼一愣，抬頭對視上龍清越的目光，龍清越微微一笑，羽翼也笑了，接過果子，吃起來。
子君姑娘一曲彈完，看到了龍清越，沒想到龍清越能來，向這邊擺了下手。
幕布拉上，掩去了子君的笑容。
支事人再次走上台報幕。
“請花惜羽公子給大家獻琴藝！”
青青有些激動，忽地起身，一拍桌子。
“他出來了！他終於出來了！”
楊春柳被妹妹這一聲嚇得險險從座位上滑下去，除了羽翼沒什麼其餘兩人也嚇得不輕，都無語地搖了搖頭，可接下來場下的人們一片沸騰。
“花公子！”
“花惜羽公子！”
“……支持你！”
“支持你！”
……
“花惜羽！”青青更是激動地一時忘形站到了桌子上，揮動着手帕大聲吶喊。
楊春柳震驚當場，看怪物一樣瞪着妹妹，這還是他的妹妹嗎？
龍清越驚訝得很，這個花惜羽何許人？贏得這麼多人讚賞！
林清也伸長脖子望台上看。
似乎所有人都為此激動不已，也只有羽翼慢慢地果子吃着果子，似笑非笑。
台上的幕布終於在眾人的吶喊聲徐徐拉開，台下的人又是一陣歡騰。只見台上端坐着一個身着紅衣的少年，懷前橫着一張古琴。
少年的長發隨意束在腦後，嬌柔妖媚，妍麗動人，恍若春光柳色之中，最濃艷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