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相識
四月的桃花城，暖風熏人，陽光明麗。
風月之地——美人軒。
空氣中瀰漫著舒雅慵懶的靡麗香氣，紅羅帳內一聲低柔甜蜜的聲音響起。
“龍公子，再躺一會啊……”
接着一聲男子的輕笑。
“懶丫頭，都什麼時辰了！”羅帳撩開，一個赤身的男子從床上下來。
他年紀約有二十幾歲，欣長英挺的身材，烏墨般的長發直垂到腰際，輕散在古銅色的肌膚上。英氣的劍眉下一雙狹長的鳳眼輕輕掃過床上的女子，性感的薄唇勾出一抹慵懶的笑意，只需看上一眼，遍可讓女子為之傾心，為之瘋狂。
他優雅地一展臂，將衣架上的衣服拉下，披在身上。
純白色的的衣衫，一下子襯托出他的神采來，好似藍天白雲，高山流水。而上等衣料的質地又隱隱透着主人的華貴之氣，只看醉了床上的女子。
男子目光微含着情事後的魅惑，漫聲道。
“我走了。”拿起桌上的長劍向外走去。
“龍公子，你還什麼時候來呀？”床上的女子帶着一絲期待。
“不一定！”一陣遠去的腳步聲。
女子幽怨地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的男子除了偶爾會來溫存一兩夜，大方地留下錢物外什麼也不會給她……可，還是忍不住心存希望啊。
這個男子名叫龍清越。
龍家是個大家族，居於京城，世代經商，以打造兵器為主。龍家人與財一樣，都很旺，和龍清越同輩的兄弟姐妹就有一百零八個。龍清越是家族族長嫡出二公子。
龍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男子加冠后要離家歷練三年，而這三年的任務或是白手起家，或是由父母派往自家鋪子打理生意。龍清越屬於前者，在桃花城創下了屬於自己的產業。龍老爺得知后大喜，寫信給兒子，桃花城的生意所有收益都歸龍清越一人，這也使龍清越在桃花城過得瀟洒自在，十足的貴族生活。
龍清越不但人長得俊朗，還彈得一手好琴，舞得一手好劍，在加上風流多情、出手豪氣，認識的人都稱他為翩翩佳公子。
雖說龍清越家中美妾不少，在這裏也收了些丫頭，但面對桃花城風月場所林立，美女如雲，還是忍不住流連忘返，兩年下來凡是玩樂場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
剛才那位美人軒的女子名為小月，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龍清越走出美人軒，早有侍從小福牽着馬過來。
“公子！”
龍清越看看天色，心說，林清他們也該到了吧。
“陳伯派人來請公子了，說是打造出一把好劍，請公子過去試劍。”小福道。
龍清越在桃花城的生意也是以打造兵器為主，一般打造出的兵器再買之前都要先試下手。這對龍清越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去跟陳伯說一聲，過一會我去。”
“是，公子！”
龍清越翻身上馬，直向桃花城外奔去。
桃花城外有龍清越的一處山莊，雖說不大，卻也佈置的亭台樓閣、園林假山，別有一番雅意深致。山莊多桃樹，故此命名——桃花山莊。
七天前，好友林清來拜託龍清越一件事，他所在的散門解散了，而掌門人卻要來桃花城呆上一段日子，請龍清越安排一下。
從林清口裏得知，他的那位掌門人叫羽翼，是個女子，喜歡清靜，不會武功。而且聽林清的意思，還是個奇女子，奇的有點邪乎。
據林清講，當今的劍俠華子峰在神巔論劍時一舉成名，還是拜了這位羽翼三個月的**呢。
一個不會武的女子，花了三個月**出一個高手，怎麼聽都跟聽故事似的，這使龍清越充滿了好奇，於是滿口應允下來，決定將這個奇異的女子羽翼安排在自家的桃花山莊暫住。
在龍清越前一天的吩咐下，今日桃花山莊所有人在庄門外齊整地排成兩隊，直延伸出很遠。一個個精神十足，準備迎接着客人，見到龍清越整齊劃一地躬身施禮。
“公子！”庄中管家李才迎了上來。
“庄內都安排好了吧？”
“回公子話，一切妥當。”
“那就好！”
時間不大，林清護送着羽翼到了，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由林清引着。
林清二十幾歲，一張娃娃臉，像是永遠掛着笑容，叫人忍不住心生親切。
“清越！”林清離很遠就高聲打招呼。
龍清越擺了下手。
車子行到山莊門前停下，前面的車簾掀開，下了個女子。
龍清越看了，一打愣。下來的女子身體修長，有些清瘦，穿着一身發舊的白衣，懷裏抱了張古琴。
“散門掌門人羽翼姑娘，我朋友龍清越。”林清介紹的很隨意。
羽翼抬起的目光對上龍清越，不知為什麼，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略一錯愕，但很快平靜地彎腰施禮道。
“羽翼有禮，麻煩龍公子了！”清純的聲音略帶着沙啞，說不出的動聽。
龍清越略略一打量，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稱女孩更為確切些。只是目光流露出的神情卻像是帶着歲月的痕迹似得。
若論容貌，見過的女子都要略勝過面前的女孩，但女孩自然散發出的淡然安靜的氣質卻如明月一般，無人可比。這也叫他內心深處生出一絲雀躍，表面上不露聲色地施禮道。
“清越和林清是朋友，羽翼姑娘不用客氣，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
羽翼淡笑着點頭，欣然接受。
“那就多謝龍公子了。”
龍清越轉頭見林清正叫人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一呆。
“羽翼姑娘……就一個人？”
“龍公子見笑。”
真是一個！剛才以為其他人在車裏呢。我說呢，主子下車了，下人怎麼不見動靜，難道比主子還有架子。原來如此！龍清越看了羽翼一眼，她這個掌門人做的也未免太寒酸了吧？把一個名為小蘭的丫頭叫過來。
“以後你就跟着羽翼姑娘，好生伺候。先去安排羽翼姑娘的東西吧。”
“是！”小蘭利落地去了。
“多謝龍公子。”
羽翼還是淡淡的口氣，聽不出有多感謝，反倒像心安理得。
林清過來道。
“掌門人，我幫你把琴拿過去。”
“好。”羽翼把琴給他。
龍清越等林清走遠了道。
“羽翼姑娘趕路辛苦，清越送羽翼姑娘去休息，如何？”
“我還不累。不如請龍公子帶我熟悉熟悉你這桃花山莊，可好？”
“清越樂意奉陪。請！”
“請。”
鋪着石子的小路彎曲通幽，桃花綠葉之間灑着微涼的濕意和香氣，極為清雅怡人，不時可見亭台樓閣水榭點綴其中，增添了不少雅趣。
龍清越邊走邊介紹着，羽翼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偶爾詢問着什麼。
“……清越冒昧問一句，羽翼姑娘為何想起來這桃花城了？若是有什麼事要辦，方便的話，不要跟清越客氣。”
桃花城是個小地方，風景再怎麼秀麗，連個小家碧玉都不稱不上，羽翼若非是有事又怎麼會來這裏。龍清越沒別的意思，一來有林清的關係，二來對這個羽翼有些好感，力所能及的事他倒是很願意效勞。
羽翼聽了腳步一頓，遲疑了一下，很快隨意道。
“我聽林清講，桃花城每年都會舉行琴藝大賽，很熱鬧。”
龍清越想起羽翼懷裏抱着的古琴，恍然了悟。
桃花城風月場所比較多，一年一次的琴藝大賽也是這類場所舉辦的。雖然每年都有風月場所外的人參加，但羽翼畢竟曾為一門之主，比不得尋常女子，自然不好明說。
想到這龍清越歉然道。
“清越冒犯了。”
羽翼偏過頭，望向龍清越。
層疊的翠嶂綠雲之間，她的眉目分外的分明，原本就生的麗質，這般神情更顯動人。忽然雙眸漾開笑意，漆黑溫潤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瀾，安寧，美麗……龍清越略一失神。
“無妨。何況風月多雅人，沒什麼的。”往前走去。
龍清越微怔，瞭然一笑。
“羽翼姑娘說的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