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被掉包的檢材
"你不是去採訪去了嗎?"冷小煙接了一句。
"不全是,"慕容雨嫣一笑,"皇甫局長指示我去洮南市以採訪為掩護,暗中查找一名記者的下落。"
"記者,怎麼回事兒?"那三個同夥提到記者,如今慕容雨嫣也提到記者,出於職業的敏感,我和胖子同聲問道。
"這名記者叫周咸平,是專門為中央領導寫內參的,是可以影響領導決策的那種內參,其身份之重要可想而知,一個月前,周咸平秘密來到洮南市調查一個邪/教的內幕,卻突然與社裏失去了聯繫,黃副部/長責成龍脈總局負責查找出周咸平的下落,於是皇甫局長就將任務交給了我。"慕容雨嫣說道。
"找人?這事兒應該讓警察辦啊,怎麼會落到龍脈特工身上呢?"我還是覺得這裏面有些不對勁兒。
"據說那個邪/教在洮南市已經存在了多年了,在當地影響力極大,近期還有部分教眾潛入北京串聯,企圖鬧事,驚動了公安部和國安局,黃副部/長考慮到如果沒有當地一些警界敗類的包庇縱容,邪/教不可能這麼猖狂,為了避免走漏風聲,才讓龍脈總局全權處理的。"慕容雨嫣解釋道。
"那你怎麼不讓我們幫助你呢,自己去,多危險啊!"我心疼地看着慕容雨嫣,忍不住埋怨道。
我對一些邪/教也多少了解一些,在某種程度上,邪/教完全可以等同於極端宗教勢力,毫無人性可言,特別是對於異己和可能危及他們的反對勢力,必欲趕盡殺絕才會罷手,手段之毒辣令人談虎色變。面對這種毒如蛇蠍的對手,慕容雨嫣輕身涉險,又怎能不讓我心驚肉跳。
"我不是有意想瞞着你們,"慕容雨嫣笑着靠近我,鶯聲軟語似晨風般讓人心曠神怡,"只是皇甫局長考慮到你們的警察身份太引人注目,認識你們的人太多,不象我有記者的身份可以做掩護,怕打草驚蛇才沒讓你們參與其中的,不過,現在你們就是不想參與也不行了,根據我最近調查的情況來看,那個邪/教的勢力遠不止於洮南一市,雅爾市似乎更為猖獗,我懷疑周咸平循着線索來到了雅爾市,他最後的失蹤地,也極有可能是在雅爾市,而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周咸平可能已經遇害了。"
"奇怪,最近好像市局的情報資料共享平台里好像沒有發現無名屍體的警情啊。"胖子搓搓手,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周咸平失蹤一案背後的隱情就更為複雜了,恐怕會涉及到龐大的邪/教集團,及其幕後保護傘,這個案子,難度遠超乎我們的想像,大家要有個心理準備啊。"慕容雨嫣看着我們,又恢復了冷靜睿智的白領神情。
"你別這樣,我看着不得勁兒,呵呵"我摟着慕容雨嫣的香/肩,嬉笑道。
"德行,"慕容雨嫣白了我一眼,自己也笑了。
不知不覺,天也亮了,我們四個簡單洗漱了一下,各自回單位上班。
到了警隊,我坐在辦公室里剛給慕容雨嫣發了個"想你"的短訊,董濱就進來了,兩眼掛着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一宿沒睡。
"怎麼樣,人擒住了嗎?"我扔給他一根煙,問道。
"擒個毛啊,白玩兒了一宿,累得跟孫子似的,連個人影都沒發現,誒,郎隊,你說這幫孫子是不是在雅爾市有落腳的窩子啊,要不咱們這麼撒網,不可能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啊。"董濱打了個哈欠,感慨道。
"行了,這心讓治安大隊去/操/吧,你告訴弟兄們回家休息吧,有啥事我電話聯繫你們。"我打發走董濱,想起去瀋陽刑警學院做失火案檢材鑒定的潘正揚走了也有四五天了,應該有信兒了吧。
一打通潘正揚的手機,他告訴我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失火案現場屍體的DNA與劉建設的DNA比對相似度為99.99%,可以認定同一,死者就是劉建設,死因系吸入大量燃燒物產生的灰燼堵塞呼吸道並導致窒息死亡,但不能排除腦部曾受到外力擊打或撞擊的可能,創口可能是鈍器擊打形成的,也可能是倒地撞擊到硬/物形成,但腦部創口不致死,真正致死原因還是窒息。
我放下手機,心裏略感輕鬆了一些,如果劉建設系窒息而死,那麼,這起案子就是殺人案,完全可以移交給消防大隊按失火致死結案了。
我給胖子打了個電話,然後我們倆一起到了李國志的辦公室,將鑒定結果向他做了彙報。李國志又電話報告了張航,張航態度很明確,可以移交給消防大隊,以便抽/出警力突破最近高發的盜竊、搶奪等刑事案件,給即將召開的全市經濟形勢分析會營造一個安定、平和的社會治安環境。
潘正揚回來后,我們將劉建設失火案的鑒定結論連同撤銷案件決定書一併移送至消防大隊,算是結案了。
接下來,我和胖子全力攻堅砸汽車盜包的案件,打掉了一個以叫張六子的小子為首的盜竊團伙,通過旁敲側擊,我們獲悉這個團伙是受李冬生控制的,我們明知這是李冬生在故意給我和胖子難堪,但眼下我們還不打算跟李冬生攤牌,因為他這也是代表雅爾市的hei道出頭,動了他,就等於我們向所有的社會混子們宣戰,要是那樣,我們明顯寡不敵眾。
還有一個不得已的原因就是,張六子他們將一切罪責都扛了下來,一點都沒涉及到李冬生,我們就是想拿他也沒證據。
還有,那個三人持槍襲擊我們的團伙始終沒有下落,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慕容雨嫣一直沒有放鬆對周咸平的查找,我和胖子也利用工作的便利,在雅爾市的周邊鎮村進行了秘密調查,但都一無所獲。
此間,冷小煙找過我幾次,談來談去,對於那具被認定為是劉建設的火場殘屍大/腿腓骨部分皮膚過於細膩、不像是體力勞動者的疑點還是不能釋懷,但既然瀋陽刑警學院都出具了鑒定結論,她也只能是議論議論而已,畢竟瀋陽刑警學院鑒定結論的權威性是不容置疑的,這一點可不是靠學院的牌子,而是靠多年司法實踐樹立起來的。
這天是周五,眼瞅着快下班了,我正要給慕容雨嫣打電話,想商量一下明天約上胖子、冷小煙,我們四個開車去白鷺島玩一天,放鬆一下。
我剛要撥號碼,慕容雨嫣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我接通電話,笑道:"呵呵,心有靈犀啊,我還要打給你呢,你倒搶先了,怎麼,這麼想我啊,看來我的魅力還是濤聲依舊啊。"
"別廢話,你和胖子、小煙馬上回家,我在家等你們,有事兒。"
我撂下電話,叫上胖子和冷小煙,由胖子開着捷達直奔我們租住的房子而去。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慕容雨嫣已經坐在沙發上等我們了,面前的茶几上還擺放着一膠袋黑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啊,烤羊腿啊?"我們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胖子一咽吐沫,問了一句。
"烤你個頭,你們過來看看,這些東西你們熟悉嗎?"慕容雨嫣沒有理會胖子的玩笑,很嚴肅地看着我們說道。
我們走過去,看向膠袋裡的那堆東西,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那堆東西,是幾塊焦黑的骨骼和已經有些腐敗發黑的肌肉及表皮組織,看着有些眼熟。
"這,好像是送往瀋陽的劉建設的檢材啊,對,沒錯,你看,這裏還有我手寫的標籤呢。"冷小煙看了那堆東西幾眼,突然失聲喊道。
我和胖子湊近那堆骨骼及腐肉,果然看到了法/醫一般用於標明檢材性質的標籤,上面娟秀的字跡確實是冷小煙的筆跡。
"這東西不是已經送往瀋陽刑警學院了嗎,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我大惑不解地看向慕容雨嫣,心裏隱隱開始有些不安了。
"我在調查的過程中,掌握了周咸平曾和一個叫劉建設的人接觸過,而這個人,據說妻子好和女兒的死都和一個邪/教組織有關,他就這些事兒常年到北京上訪。前幾天,劉建設家裏意外失火被燒死了。我在去劉建設家附件尋找線索時,開車經過一片廢墟時,因為車速不快,看到一位經過我車的拾荒老頭兒手裏拎着一袋東西,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小煙寫的那張標籤,我對你們的業務了解一些,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是法/醫室里的檢材,卻不知為什麼會出現那老頭兒手裏,就停車問了一下,老頭兒說是在城北的垃圾填埋場撿到的,想帶回去喂狗,我怕是小煙妹子粗心丟失的,就花二十塊錢買了下來,不想我打開一看,竟然發現那塊帶有皮膚的組織上有一條細如蚯蚓的傷疤,而這個特徵,恰恰是目前已知的周咸平唯一的體貌特徵,所以,我懷疑這幾塊組織來自周咸平,就想問問你們這些組織的來路。"慕容雨嫣說完,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們仨。
而我們仨,則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堆檢材,心裏面想的估計都是同一個問題,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雅爾市的垃圾場,那潘正揚送到瀋陽刑警學院的那些檢材又來自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