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要殺王朗
周炎打死也不相信:“胡說,王貴妃身居後宮,你怎能認識她,你怎能知道這談情說愛之人就是王貴妃。”
王小五喊冤說:“青天大老爺請明察,我在王家幫傭好多年了,王貴妃在嫁入皇家之前,就經常過來我們府上玩的,年紀大一點的下人都認識王貴妃的,以前我們王朗大人還追求過王貴妃呢,聽大家說,要不是當今皇上橫刀奪愛,有情人早就終成眷屬了。”
周炎氣的臉色都紫了,強壓着心中怒氣,把其他老僕人一一叫過來審問,結果大家都證明王貴妃以前確實經常過來王府遊玩,至於有沒有與王朗大人相好,大家都不怎麼清楚,但是有幾個頭腦活絡的僕人,眼看主子大勢已去,為了自己能活命,都說自己見過王朗與王貴妃談情說愛。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對僕人們的指控,周炎死也不願意相信。周炎不死心,又派人把軍中寫舉報信的軍官叫來詢問,大家給的答案都差不多:“兵部尚書王朗大人私下把我找了過去,許給我高官厚祿,讓我在義渠國發動戰爭時,乘着都城兵力空虛,起兵奪了皇城。皇上啊,我家祖上幾代人,都是吃皇糧的精忠報國之士,哪敢做這些謀逆之事啊。我聽說監察大夫孫天福是個兩袖清風、正氣凜然的好官,於是就冒着生命危險,給監察部寫了舉報信。”
周炎找來鄰邦義渠國的使節安土木,安土木早就接到自己國王的密令,又收取了孫友亮的好處,他說:“王朗大人確實是通過我來給我們國王傳遞口信的,為了防止意外,雙方只用口信傳遞。王朗大人說自己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多次催促我們國王趕緊發動戰爭。”
這麼多人證,一起指證兵部尚書王朗,王朗這下子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周炎下令第二天在午門外處死王朗一家。禮部尚書王建到底有沒有與王朗勾結,牽連此事,這個誰也說不清楚,暫時革去職務,趕出都城,發回老家。
周炎想起王朗與王貴妃的戀情,像活吞了綠頭蒼蠅般的噁心,氣的發瘋。他估摸着王貴妃待會兒一定會過來求情,於是下朝之後就呆在養心閣,處理政務,暫時不回寢宮去。果然不出所料,王貴妃找上門來了。
王貴妃聽說周炎下令處死兵部尚書王朗,急的團團直轉。她知道王朗大人為人剛正不阿,一心一意輔佐周炎,這樣的忠臣怎麼能說殺就殺呢。錯殺了忠心耿耿的臣子,就會傷了所有正直之士的心,將來還有誰會替他周家王朝賣命呢。
再則,王朗是她王梅的堂哥啊,兩人從小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父親大人早已過世了,這個世上所留的親人也沒有幾個了,一定要把堂哥保下來。
王貴妃在寢宮左等右等,不見周炎回來。王貴妃是何等聰明之人,她知道周炎肯定是故意躲着她。時間緊迫,只得豁出去了,王貴妃就直接找到了養心閣。
行過大禮后,王貴妃就開口了:“皇上,臣妾聽說明日要在午門外,將王朗大人斬首,可有此事?”周炎就把王朗的罪行一項項擺了出來,獨獨隱去了王朗與王梅相好的這一段,那可是周炎心中永遠的刺啊。
王貴妃聽罷事情的原委,沉思了一下說:“皇上,王朗意圖謀反之事,雖然證據確鑿,但是歷史上也發生過許多類似的冤案,也不能排除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可能。”
周炎心裏“哼”了一下,嘴上說:“如果是栽贓陷害的話,誰能有這般能耐呢,能讓義渠國國王出面作假證,又能讓軍中數十名將官寫出舉報信呢。”
王梅心中咯噔一下,壞了,這麼大的手筆,難道是孫太后她們下的手,除了她們,舉國上下,誰都不能辦成這等鐵證如山的大案啊。但是,太后是周炎的親娘啊,這種猜測是不能講出口的,誣陷太后,那是要滅門的;可這邊堂兄又不能不救,難道眼睜睜看着他成為刀下之鬼。
王梅左右為難,只得打出感情牌:“皇上,王朗大人是臣妾的堂哥,是同臣妾一起長大的,他的為人,臣妾可以作保,他絕不會做出叛國謀逆之事。”
周炎心裏“哼哼”了幾聲,心想:“這賤人,藏得好深啊,今時今日,這狐狸的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做了七年的夫妻,周炎也不想弄的太難堪。
周炎說:“朝廷之事,貴妃就不要插手了,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干政,貴妃還是請回吧。”
王貴妃心想:“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今日我算是領略到了,前幾日你還拿朝堂上的事問計與我,誇我出的主意好,今日怎麼就變成了不得干政。”
王貴妃無計可施,急火攻心,想到天亮後堂哥就要血灑午門,眼淚“嘩”的就下來了,抽泣起來。
周炎心裏“哼哼哼”了幾聲,心想:“哭起來了,用眼淚給姦夫送行,要不是看在這七年夫妻的份上,我就讓你與他一起去閻王那裏報到。”
男人都一樣,碰到這種稀里糊塗就被戴上綠帽子的事,立刻妒火中燒,早就失去了理智。
周炎說道:“這樣吧,明日的刑場之上,朕就讓你當一回監斬官,好好的送一送你的堂哥。”周炎使了個眼色,貼身太監心領神會,馬上就過來攙扶貴妃。王梅無奈,只得含淚而去。
周炎趕走了王貴妃,發現自己卻無處可去了,於是讓太監們端上酒菜,獨自喝起了悶酒,越喝越覺得自己冤。
這七年來,自己回絕了所有的女人,一心一意陪着王貴妃。後宮佳麗三千,那可是全境最漂亮的女人啊,自己連碰都沒碰,真是冤啊。
這七年來,自己沒能生下一兒半女,致使皇室凋零,後繼無人,自己還成了全境老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真是太冤了。
這七年來,自己一直戴着綠帽子,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王貴妃一心一意愛着自己,真是太太太冤了。周炎真想給自己來個大巴掌,該死的冤大頭,天下最冤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