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比翼連枝當日願3
這一晚,峰吃了助眠的藥物,雖然睡的不早,但睡的很好,因為,他必須以最充沛的精力來迎接這場酷刑!
平沒有睡,他要為峰打點好一切。
上午十點,峰出現在無菌室,而那時,平正愣愣地盯着試管里的渾濁霧發獃。
渾濁霧僅一毫升,量不多,但這樣的量足以使一個不足百斤的正常人致死。
“平!”峰輕輕叫道。
“決定了?不變了?”
“是!”
“峰你……”平擰眉,平復了許久,終是認清現實,伸手招來兩個男侍,“開始吧!”
說著,起身走到陽台,隔着厚厚的玻璃,遠眺長空。
身後有簌簌的脫衣聲,接着是水聲,再然後,是一種特製的皮衣和皮膚的摩擦聲。
平不敢回身看峰,以往都是他們一齊回身,笑看被束者的種種醜態,他萬萬沒想過,有一天,峰也會這般!
“平少爺!”一個大男孩,十七八歲的樣子,躬身來到平身後。
平嘆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手中的試管交給男孩,“如果他出事,我讓你們全族的人跟着陪葬!”
男孩痙攣了一下,雙手捧着試管,下巴壓到了胸口,“屬下惶恐,定保大哥平安!”
峰穿着一件類似女士泳裝的皮衣,四肢無死角的暴露在空氣中,“平!”
“你答應過我的,別忘了!”
“放心!”
已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要看,可當事情擺在眼前,平還是回身了。
壓力發射室是一個兩米多高的玻璃柱狀室,峰站在裏面,四肢被牢牢鎖住,以免掙扎時,發射出現偏差,釀成不可挽回的慘劇。
峰看着平,慢慢收緊拳頭,然後平靜地閉上雙眼。
平慌了,剛想制止,發射器卻突然啟動。
那一滴滴肉眼勉強可見的濁物射向峰時,平覺得整個世界都毀滅了,他看着峰蝦米似地弓起身,心提到了嗓子眼。
十秒的發射時長,彷彿有一光年那麼漫長,平不由自主跟着弓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峰的臉色。
咔噠一聲,壓力發射室的外層玻璃一分為四,應聲倒下,十幾個拿着刀子和傷葯的人一窩蜂圍上前,或蹲或立,和死神奪命。
血腥味兒掩蓋了一切味道,第一次,平聞着鮮血的味道有了想要作嘔的感覺。
。。。。。。
心雨的日子很無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被姚阿姨當成了豬養。
好在陸本勛和曹氏接到女兒懷孕的消息,立馬趕了回來。
“媽~”看到分別數月的母親,心雨一頭扎進曹氏懷裏。
“媽~”心雨喃喃叫着,不禁流下眼淚。
曹氏把心雨摟在懷裏,一邊輕撫心雨的後背,一邊含笑勸着:“小雨啊,你這麼哭會影響我外孫發育的!”
“您不怪我?”心雨哽咽着抬起頭,未婚先孕,畢竟是家醜。
“媽媽只希望小雨能健健康康地給我生個大胖外孫!”
“媽!”心雨感動,扭頭看向曹氏身後的陸本勛,“爸,我……”
陸本勛輕輕莞爾,方正冷峻的臉龐只有在見到女兒時才會露出些許笑容,“咱們家小雨長大了,該成家了,是爸爸疏忽了,整天忙着生意,都忘了女兒的終身大事,小雨不會怪爸爸吧?”
“不!”心雨搖頭,“爸,對不起,我給你們丟臉了!”
“瞎說,什麼丟臉,明明是好事!”
“就是啊,你瞧你哥,和亞舒定下來兩年了吧,也沒聽他們說要結婚,媽媽盼孫子都快盼瘋了,現在好了,有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媽也就有盼頭了!”曹氏抬高心雨的同時不忘貶低心傑。
心傑正在幫忙搬行李,聽見曹氏嘮叨自己,立刻插嘴道:“哎呀媽,您有完沒完,不是說了嗎,亞舒在外地工作不方便,等她明年調回來,我們肯定結婚!”
“在外地是借口嗎,她回不來你可以去找他,反正你除了寫稿子也沒別的事做,在哪裏些不一樣?”
心傑無語嘆息,徹底敗給了他這個不講理的媽!
“心雨呀,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陸本勛問。
因為常年忙於生意,對心雨疏於照顧,陸本勛對心雨存有很大愧疚,所以,自然寵溺驕縱了些兒,每年的生日都搞得十分盛大。
“爸,我只想你和媽媽能多留幾天,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心雨說著,眼圈有些泛紅。
曹氏看了心酸,摟着心雨連連說道:“不走了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咱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
“真的嗎,不能騙我哦!”心雨喜極而泣。
“真的,當然是真的!”曹氏點頭保證,風裏來雨里去這麼多年,她也想通了,掙再多錢,不能和家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真的厭倦了在外漂泊的日子。
“爸爸怎麼說?”生怕媽媽敷衍自己,心雨轉頭看向父親。
陸本勛聞言一怔,慚愧地低下頭,道:“聽你媽的!”
聽媽媽的,聽媽媽的!
幸福來的太突然,想到今後的生活不僅有峰,還能和父母朝夕相處,心雨興奮地想大叫。
。。。。。。
陸本勛和曹氏的歸來並沒能緩解心雨對峰的思念,如今她懷着峰的孩子,愈發想天天看到峰。
“喂?”
“平弟弟嗎,是我,我找峰!”
“峰啊,他,他出差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去哪了,有電話嗎,能給我嗎?”
“這個,那邊沒電話,你有什麼事嗎?”
“我爸媽回來了,想見峰!”
“這樣啊!”平揉着眉心,努力編着謊話,“他現在在外面,我也聯繫不上他,這樣吧,等他回來,我讓他第一時間給你回電話,你看行嗎?”
“好吧,一定要快哦!”
“放心吧,耽誤不了!”平雲淡風輕地笑道,眼睛卻瞥向玻璃無菌室里的峰,“心雨,你喜歡峰什麼?”
“除了他的身份,我都喜歡。”
“那如果,如果他不記得你了呢,如果他不能再行走了呢,如果……”
“平你怎麼了,無緣無故和我說這些幹嘛?”
“沒,沒什麼,我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