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1章、戰龍澤
心下一喜,不等獵西陵開口,那站在元力箭矢上的青年目光一冷,身後黝黑的大弓剎那被他握在手中,元力聚起,十四道元力箭矢立時出現。
箭矢離弦百丈后,轟然合為一道,朝着一名遊走在望都城下,僥倖避過硝石爆炸的獅堂高手射去。
一眾獅堂來人根本來不及逃離,當即被元力箭矢貫體而過,帶起一道道血光。
獵西陵臉上喜色更濃,獵壯眼下的修為,無限接近大五行一階中期。居然在分開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裏,修為再次提高。
一箭得手,獵壯目光凝成一線,將那依舊朝羿汲數十人圍攻過去的獅堂門人一箭轟開。這才面帶微笑的轉頭朝獵西陵看去。
兄弟倆均都面含笑意,獵西陵朝着個身後一掃,並沒看到衛清弦的身影,當下出聲問道:“對了,衛師姐沒有與你一起前來嗎?”
“她與夏大哥他們在後面趕來,我們這一行原本趕往南疆,卻在進入南音境內之後遇上仗劍大宗數位同道。隨之便調頭回來,眼見南疆風雲突變,我便當先趕來一探究竟。”
獵西陵聽到衛清弦等人並未受傷,這才放心下來。獵壯朝着面前的戰局掃了一眼,臉上忽地顯露出數分笑意:“小陵,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望北峰下那些時光,那時我倆總會將兔牙陳與狗犢子他們分為兩撥,其後領着互相打鬧?”
見哥哥心無芥蒂的提起望北峰下的往事,獵西陵不由得一陣欣喜,看來有衛清弦的陪伴,獵壯終究從那段悲慘的往事中走了出來。
“好,現在你我就來做那頭狼,領着諸位同門與武神衛諸位兄弟撲殺過去,將龍澤城重新搶回來!”
獵西陵目中透露出不少精光,眼下有獵壯助陣,便如虎添翼。兩人眨眼便退回到羿汲眾人身旁,朝一行說明一番,兄弟倆隨即沒人引領着十數名武神衛將士,驟然朝前殺去。
吳石與衛清弦、方採薇三人見獅堂門人四下逃竄,當下拔足趕上獵西陵眾人;至於陳沖與王蕭則徑直朝着獵壯掠去,將獵壯的無匹戰力看在眼裏,也不由得暗自咂舌。
剩下的晨悟與天音弟子,則與周婉並作一處,護着西殊朝着龍澤城方向掩殺而去。
獵氏兄弟追殺了一整夜,天色已經見亮。就在此時,數道戰馬嘶鳴的聲音響起,數千武神衛軍士自深谷一側轉身出來,將獅堂門人阻住。
喊殺聲死氣,已經在原地調整了一個時辰左右的西殊與白懿當下長槍直刺,近千數獅堂門人,在武神衛眾將士一番苦戰之下,盡數被誅滅。
眾武衛稍作調整,當即一鼓作氣,朝着龍澤城方向掩殺而去。西霍等人原本是西殊派出,趁龍澤城空虛,將城池佔據,眼下見獵西陵來臨,將獵壯引見之後,一眾武神衛的鬥志愈發昂揚起來。
天色漸晚,獵氏兄弟與白懿一行,早已經趕到龍澤城處。
獵西陵與吳石、陳沖以及王蕭商議一陣,幾人當即急速朝着龍澤城上掠去。獵西陵眼見那城池上雄獅旗迎風招展,當下自城下守衛手中奪過一柄重刀,卯足勁甩出。
旗杆應聲而斷,武神衛眾人霎時高呼:“獵侯爺,獵侯爺!”
聲震山嶽,獵壯與他對望一眼,兩人霎時拔地躍起,避開數道勁弩與南離火炮的攻擊,須臾消失在城頭。
城樓上的獅堂門人見是獵西陵引着眾人來臨,哪敢再戰?呼嚎着自城上翻身落下,再不停留,朝着渡口處奔去!
王蕭與吳石、陳沖幾人次第躍上城牆,眼見城內只有千數獅堂門人駐紮,當下躍身而出,剎那將軍陣斬亂。
獵壯看得準確,前一日被獵西陵以獵破神通擊傷的大五行一階中期高手正站在那點將台來,當下擰身將風吟巨弓拉成滿月,悍然射出!
獅堂高手眼見那數道元力箭矢合為一道,那直指心神的殺機幾乎避無可避,當下奮力斬出數劍,合為一劍,朝着獵壯那必殺一劍斬去。
‘嘭’的一聲,那獵國執事被射退數丈,再不停留,在城池內借城郭掩藏行跡,與獵壯周旋起來。
獵西陵目光一冷,卻是當先趕往龍澤渡口處,信手將數枚天壑丹打入停留在岸邊的獅堂巨艦里,並將數枚風雷丹藏在天壑丹之中。這名獅堂高手,早已被他列入必殺名單。
他相信以獵壯的能耐,定能將那獵國門人逼出龍澤城。一旦他趕往渡口出,定會被獵西陵擊殺。
有大宗高手相助,武神衛的推進依舊艱難,隨處可見服食了牽機丹的獅堂門人爆開,幾乎每兩名獅堂之人身死,武神衛一方都會有人受傷。
不過有西霍與白懿兩人奮勇殺敵,加之獵西陵每一次斬出,都會將重新聚成戰陣的獅堂門人破開,武神衛當下越戰越勇,如潮般朝着城內攻去。
獵壯見此次主導陣法的獅堂高手藏身城中,當下凝神尋找,每每看出對方身形,當即以風吟巨弓攻擊,使得對方束手束腳。
激戰了將近一炷香的功夫,獅堂門人再難抵擋,當下有人發出一聲喊,再經受不住慘厲的戰局,當先朝着渡口處奔去。
獵西陵心思並不在這群獅堂普通門人身上,當下也由對方衝出,擁擠着逃上停在岸邊的數艘艨艟戰艦。
那獅堂高手見大勢已去,就算用盡全力也終究難逃脫,只得暗嘆一聲,避開獵壯急速射來的一箭。幾番起落,已經距離渡口不足百丈。
就在此時,他身側一道劍光暴起,獵西陵一出手便是四筆戰念斬出,在他微微失神的當兒,獵破神通當即用出,元力乍破。
那獅堂高手自混亂無比的元力跌出,左肩已經鮮血淋漓。卻猶如未曾察覺一般,埋頭朝湖上的艨艟巨艦處逃去!
‘叱!’元力箭矢破空的聲音傳出,卻是獵壯凌空凝聚出十四支元力箭矢,立時化作古樸大劍,朝前射出!
只見一團霧氣騰起,在那獅堂高手身後,隱隱有血線草虛影出現。將獵壯元力箭矢擋了一擋,帶着一大蓬血光,跌入船內。
與此同時,獵西陵目光一冷:“爆!”
先前拋入艨艟巨艦中的數枚天壑丹立時爆開,風雷丹的烈性將艨艟巨艦炸出數道決口,那駛出百丈外的五艘艨艟巨艦內,頃刻傳來百數聲慘叫,其中的兩艘湖水滲漏,緩慢沉入湖中。
一眾未來得及上船的獅堂門人,目光獃滯,獃獃看向湖面、慘叫聲持續傳來的艨艟巨艦,在無法移動一步。
過了良久,方才回過頭來,看向身後趕來的武神衛將士,一抹慘白緩緩自臉上溢出。
只聽聞數聲慘叫傳來,接着數枚血霧爆開。卻是獅堂眾人,在失去希望之後,紛紛選擇了自爆。
空氣中,血腥味陣陣傳來,幾乎濃郁到化不開。
直到半盞茶過後,獵西陵才緩緩收回目光,心內微微苦澀。這屠戮獅堂門人之舉,不過他無心為之,眼見身前一地的殘肢斷體,心下不由得流露出一陣索然。
西霍與白懿全身浴血,早與眾武神衛將士聚在一處,朗聲說笑起來。
“他奶奶的瞎貓爛魚,老子就說過,西陵兄弟能有萬夫莫當之勇。這一戰,果真痛快!”
一眾武神衛將士將臉上的血污抹凈,轟然齊聲道:“布衣君候!”
“布衣君候!”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在西霍與白懿將整座城池打理一番之後,周婉才與西殊一道前來。只見這經歷了龍澤城失而復得的南離宰執臉上幾分紅光溢出,眯着眼睛看向龍帶湖對面的空蜃城,依稀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西殊並沒有讓轉移出去的龍澤城土民返回城來,只是沒日沒夜的加築方域攻勢,重新將靠近龍帶湖的外城建起,更是在內城與外城中間建起數座箭樓,其內挖掘出極深的壕溝,以巨靈木板遮蓋住。
半月之後,逐漸有手握重兵的王侯趕來龍澤城處。西殊領着不足一萬的兵馬,生生將失陷的龍澤自獅堂門人手中奪回。
這樣的戰績,讓一直首鼠兩端的南離王侯再不猶豫,當即加入到南離帝王白懿一方。
那白谷即便有通天之能,遭此近兩年的戰爭消耗,定然也受損極重。
這一日,獵西陵正將一張守城的千丈弩拿在手裏仔細端詳,思量着如何再做改進,就在此時,一聲朗笑傳來。
“哈哈,晉國候陳宣前來拜訪。”言語間,那此次引兵前來的晉國候已經走到百丈開外,仔細打量過後,繼續開口道:“陳某剛來到軍中,便聽說君上新封了一名布衣君候,故此特地趕來。”
“侯爺言重了,守護南荒安寧,本就是我等的分內之事,何須見外?”在晉國候打量他之時,他也在打量對方,這晉國候直到此時才出兵,定然極有蹊蹺。
“哈哈,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已經沒有了少年的銳氣,這南離的安寧,確實還得依仗侯爺。”見獵西陵不答話,不覺哈哈道:“獵侯爺,就不請陳某入帳歇息片刻?”
“侯爺請。”
兩人入帳坐定,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陳宣方才離去,獵西陵隨之送出帳外,眼內的疑惑,卻是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