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8章、雲氏盡亡

第0188章、雲氏盡亡

四片丹藥轟然破開,攜帶着一絲雷霆之威,朝着數百剛登上岸的獅堂門人呼嘯而去!

慘呼聲四起,天壑丹極陰藥力四下翻卷,剎那凝成一株株瘋長過十數丈的巨大植株,將百數丈的天幕遮蓋得嚴絲合縫!

“陳大哥,王大哥,你們倆還是趕往內城,與白大哥、西大哥他們一起守城吧,萬民為重。”獵西陵臉色蒼白,那被他以元力包裹着揮出的四品丹藥,即便在百丈之外爆開,依舊霸道無比,居然能通過對元力的侵蝕來重創使用者心神。

“小陵,你當真沒事?”王蕭見他臉色蒼白,不由得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我留在此地就行。內城還得依靠你們拖住獵國門人的攻擊,讓西相盡量將城內的空蜃遺民轉移出去。”

陳沖看出獵西陵眼內的擔憂,當即一抱拳,哈哈着強笑道:“我與王師兄定會將雲師妹,還有你那冷麵小師妹一併照顧好,隨便拖延一時半刻就行。我相信西相的能力。”

獵西陵無暇說笑,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城下。

只在幾個呼吸間,獅堂來人便已經被血線草吞噬,化為道道血氣爆開。

忽地目光一凝,只見頭頂天幕之上,數道幽色光夢滲漏下來,將地面上獅堂眾人死時的死氣收集。

獵西陵面上凝重之色更重,這鼎狀雲霧定有蹊蹺。隨即一轉念,將錦袋內的令牌拋出,遙遙以氣機之術將令牌控制在半空。

死氣衝突,黝黑的令牌上出現道道紅芒,在數息之後,那血線草便將整枚令牌包裹住。獵西陵神色微微痛苦,只覺得左臂處的陰陽魚圖案驀地燥熱起來。

隨之他只覺得自己以氣機之術注入到那令牌之內的神念,居然在短時間將那天壑丹所籠罩的範圍全部瞭然於胸。

只見天壑丹毒霧崩散離合間,一道道血霧爆開。那獅堂門人在天壑丹所形成的地域內來回衝突,終究沒能奔出十數丈,連連爆開。

也就隨着這天壑丹的藥力大盛,他隱隱看出天幕上那玄黑的輪廓。

只見鼎身四周雕刻着一隻只古樸異獸,此時霧氣翻騰,正從那異獸的嘴中,數道淺淡的紅光溢出,將獅堂門人死亡時所引起的死氣收集。

卻在他查探了三息之後,一聲若有若無的語氣傳來:“咦?”

獵西陵剎那間臉色蒼白,當即收回氣機,身形立時退開百數丈。就在此時,雲氣涌動,組成一指,朝着他遙遙指來。

冷哼一聲,獵西陵身形暴退。在退走只是近百枚天壑丹拋出!

那巨大手指須臾即至,厚重的元力壓迫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獵西陵面色一寒,十數枚風雷丹射入到天壑丹中間。

“爆!”百數枚丹藥爆開,風雷丹的極陽藥力與天壑丹藥力彼此撕扯,生生將四周元力抽出一個個決口。

獵西陵面色凝重,定定看向那黑霧內。胸內的危機感依舊強烈,只在瞬息間,他的目光變了,只見一隻比先前小了十數倍的手指,自天壑丹黑霧中探出,遙遙朝他點來!

這手指看着形體弱小了不少,但威壓卻是不減,隱隱還有絲絲凌厲之意透出。

“哼!”目光一寒,再次急速退開百數丈;在疾退間,兩枚閃着瑩白色光芒的方晶飛出,被他一把捏碎,隨手斬出三道戰念,凌空與那來臨的一指對峙!

那兩枚方晶,卻是從當日那參與各大宗門比試的獵國門人手中獲得。

當時那人為引得犀夔朝着晨悟與天音眾人撞去,於是將坤息木與那裝着百數塊中品元晶,甚至有幾塊顯示出五行色澤的晶石一併拋出。想必那幼生坤息木生長,所需要的元力極為浩大。

不承想坤息木被方採薇納入萬兵方池,那一小袋中品元晶,卻是被獵西陵獲得。

轟!戰念崩潰,那來臨的一指淡了不少,凜冽之意也減弱數分,卻依舊朝前殺來!

獵西陵心神大痛,知曉是被那一指傷了根本;當下不敢稍作停留,獵形神通接連施展,不承想那道手指遇上獵形神通之後,卻是霎時便到達獵西陵身前。

眸光如血,獵西陵胸中翻騰不已,先前百數枚天壑丹與風雷丹的力量,已經足夠與一枚四品丹藥媲美,卻依舊被對方輕易洞穿。

他不由得苦笑起來,居然在這龍澤城,受到了當日在堯光群山龍湖乍破之後,方才出現的生死危機!

“看來我獵西陵今日定要命喪此地了,也罷,人生來本就會死,這五行之道出現決口,也非我這般一名小小修者能夠抵抗。”

一抹苦笑出現在他臉上,腦海中數道身影閃過,獵壯,晨罡、雲紫衣、方採薇、吳石,以及錢尺、夏雲雙、夜泡月等人的身影連番閃過。就連塵封了十數年的望北峰下聚落眾人的身影,也都一一出現。

獵首離炎,以及生性開朗石楠的臉譜一一出現;最後化為獵竹藝溫和的目光,以及獵嫂無比疼愛的眼神......

一絲絲黑氣自他面上出現,覺印處劇烈的刺痛出現,讓他心神無比清醒,卻又對那已經點到自己頭顱前數寸的手指沒有絲毫辦法!

“吱!”一聲暴戾的鳥鳴傳出,接着一隻百數丈大小的白鳥霎時出現,頸毛倒豎,一道道幽深的淡藍色火光自那白鳥虛影身周凌空燃燒,大五行元力似乎在剎那變成那白鳥身旁的離火,燃燒不止!

“朱雀?”獵西陵被那戰念所逼,加之左臂處那金色劍意依稀就要破體而出,原本快要昏迷,被這離火元力牽動,反倒情形了不少。

‘嗤嗤!’淡淡的聲響傳來,身周威壓減弱了不少,逐漸散去,面前的情形卻是越來越明顯。

只見那朱雀虛影慢慢散去,就連那充斥天地的大五行火屬元力,也漸漸淡去。卻見他身前丈許外,一個巴掌大小的白鳥雕刻,緩緩現出形狀。

獵西陵不過體內劇痛無比,搶出一步,將那白鳥木刻抓在手中仔細打量。卻見那白鳥身上並沒有絲毫裂痕顯露,只是在那段原木上增加了一道新痕。

“這木雕當真奇特,改日還得向晨岸聖師詢問一下那雕木老人所在,前去探望一番,也好報答今日的救命之恩。”當下再不遲疑,急速朝着那天壑丹霧氣深處前行而去,將懸在半空的令牌收取回來。

只見那模糊的圖騰,在此時又變得清晰了不少,看來這次定然又吸收了不少魂元。

並不作停留,獵西陵越過外城,急速朝着內城方向趕去。心裏暗自盤算,眼下自己藉著天壑丹與風雷丹之力,能夠將大五行一階修者滅殺;至於大五行一階中期高手也能勉強一戰,不過定然無法獲勝。

沉思着,內城早到。只見城樓上燈火通明,那名獵國大五行一階初期的高手冷冷站在一處被攻下的成垛上,將自身方器揮舞到極致,城牆上霎時便有數名武衛身亡。

王蕭與陳沖兩人長身站在城樓上,重矛拋飛間,洞穿幾名獵國門人,不過殺傷終究有限。只得苦苦在城上來回奔突,將整座城樓暫時守住。

西霍與白懿兩人一左一右守住一處關口,雖說不能重傷城樓下的二十餘名覺境九階巔峰修者,卻也將雙方距離穩住,使得獅堂門人不能靠近。

龍澤城側門大開,周婉傍着西殊站在城郭處,正在疏離龍澤民眾。雲紫衣與方採薇兩人持劍環顧,耳中數聲驚惶無比的聲音連續傳來,兩名少女不覺面帶悲色。

這場持續了一年多的南離戰爭,已經讓安逸了數百載的南離民眾深受其苦,動輒家破人亡,流落他鄉。整個天地間充斥着無比浩大的悲戚氣息。

一個時辰之後,千數獅堂門人度過龍帶湖,朝着龍澤城合圍而來。原本就捉襟見肘的龍澤守衛,霎時崩潰,此時已經轉移的龍澤土人與空蜃遺民,不過趕出兩三里,若放任這隊獅堂門人追去,定會死傷甚眾。

“兒郎們,這南離,是天下人的南離,可有人隨白某,為龍澤與空蜃遺民,將獅堂來人抵擋住半日?!”此時天色見亮,夏日的微光打在南離新皇的臉上,使他因操勞過度而顯得蒼白的面頰上,顯露出無比英武的神色。

西霍轉過頭去看着那漸漸泛白的東方,驀地哈哈大笑着開口道:“他奶奶的白谷賊子,我南離男兒的血性,其實你這樣的賊子能夠磨滅?孩兒們,跟在老子身後,就算要死,也要將這包庇逆賊的賊老天,捅出他-奶奶個窟窿!”

眾武神衛將士轟然應諾,鐵甲入山,顯露出無盡悲壯。

獵西陵與陳沖王蕭,則早已領着晨悟與天音眾多同門,霎時進入到獅堂門人人潮中,方器揮舞,數聲慘呼連連傳出......

南離皇城內,在數月前南離皇城被一行黑衣人襲擊之後,王司吾率領眾多將士浴血奪回。其後這支遊離在民間最為神秘的祝師軍團,將整個南離皇城守護得刀槍不入。

白扈懶懶的坐在主位上,與其兄白懿極為相似的臉龐上流轉過數分疏懶神色,抿了一口襲南參湯,正想將紫砂杯放下。

就在此時,殿門被轟然撞開,一身銀色戎裝的王司吾怒氣沖沖的推門進入殿來。直直盯着坐在主位上、面容疏懶的青年,寒聲開口:“侯爺,你得給老臣一個交代?”

“喔,司吾老將軍為何事前來?”主位上的少年目中精光一閃,隨即無比和善的笑着問道。

“侯爺何必明知故問?”王司吾氣急,將那名宮奴送上來的參茶一張打翻,見那宮奴灰溜溜退出殿去,方才鐵青着臉問道:“請問君上,南離雲氏,真的其罪可誅?”

坐在主位上的白扈不說話,良久,方才淡淡道:“南離雲氏勾結寧國侯白谷,這樣的謀逆已然極為明顯。先王的法旨寫得明白,謀逆罪,死!司吾將軍又何必問我?”

“可雲氏不是有先皇的免死口諭嗎?”王司吾強壓着怒氣,雲氏的慘狀,已經讓他心神俱寒。這侯爺的手段,太過慘無人道。

“那是先皇口諭,不過現下南離雲氏勢力盤枝錯結,本候也只是事急從權罷了!”

王司吾呆立殿下,定定的看向主位上的慵懶少年,似乎將他徹徹底底的看透。只聽得幾聲牙齒嗶剝的聲音,王司吾吐出一口帶着幾顆碎牙的鮮血,一眼不發,踉蹌着走出門去!

他一生也不會忘記,當他趕到雲武衛府上之時,只見一地的死屍。整個大殿上鮮血橫流,殘肢斷體鋪滿一地。強弩將整個院牆釘滿,偶爾傳出幾聲野狗的聲音,卻是自那狗洞內爬進來的野狗,兀自啃噬雲氏族人的屍骨!

權傾天下、為南離白氏鞠躬盡瘁的南離雲氏一族,居然落得這般身死族滅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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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神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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