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留

古代人死後的一些葬俗和現在有些類似，有專門負責安葬的地方，包括給死者凈身，綉畫，到最後的選地安葬，而這些過程只要繳納一些銀子就可以了，到時安葬之後再通知家人前去祭拜。

柳七一路照應，前前後後的照料打點，終於把小小父親的安葬之事做好了。這一切忙完之後，已經日上三竿，按現在話說，也就是正午十二點，比柳七平時回家遲了一個時辰。

柳七看了看時辰，知道是該回去了，而且到時還要和柳伯解釋一下，以免他擔心。只是小小見父親的後事都已辦完，一時間也沒有什麼打算，就這樣站在柳七身邊。

柳七看了看一旁的小小，關切的問道：“小小姑娘，如今你父親的後事已了，不知道今後有什麼打算？”

小小自幼跟隨父親，這陣子父親一下子離她而去，放眼前路，不禁一片茫然，此刻柳七問起，當真不知說什麼好，只得怯生生的說道：“剛才小小不是說要一輩子為恩公做牛做馬的嘛，難道恩公嫌棄小小手笨?”

敢情這小妮子想跟自己了，柳七倒不是沒這麼想過，況且人家姑娘長的還分外秀氣，不過她乃是落難之人，柳七又怎能乘人之危呢，看到小小一臉真切的目光，柳七安慰着說道：“小小姑娘，你我也算是萍水相逢，柳某在救你的時候，從沒想過要小小姑娘報答什麼，何況柳某乃一介農戶，也用不着人來侍候，小小姑娘年輕貌美，前程如花似錦，不要耽誤在柳某這一介貧農身上，我看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些銀兩，你再拿去一切，作為今後的盤纏。”說完，柳七便又往自己那個袋子裏掏出一把銀子。

小小愣愣的看着柳七遞上來的銀子，一動不動，兩隻眼睛再一次噙滿了淚水。

柳七看到小小這幅樣子，也當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了。

只聽見小小幽幽的說到：“柳公子，你當真嫌棄小小？”看到柳七沒什麼反應，小小又緊接著說到：“小小如今困苦無依，世道多艱，你當真捨得扔下小小一個人，銀子再多又有何用，小女子哪有能力去守護，這是恩公方才給我的銀子，還有一些剩餘，我也一併還給恩公吧。”小小一邊說一邊把用剩的些許碎銀交到柳七手裏，還沒等柳七開口，小小已黯然離去。

看着那漸漸遠去的消瘦背影，柳七再也沒有猶豫，三兩步便追上了她，並一把把她拉住。

“你還上來做什麼？”看到柳七站在自己跟前，小小剛才強行忍住的淚水再也遏制不住，倏倏的流了下來，輕輕地把柳七的手推開，就這樣靜靜地對着柳七站定。

看到小小如此摸樣，柳七心裏更是一陣不忍。沒想到小小姑娘竟有如此剛烈的性格，方才賣身葬父，當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聽得小小剛才的一番話，柳七也知道自己考慮太不周詳了，自己身為男兒，若沒柳伯收留，或許到現在還是居無定所，有何況一個弱女子呢，念及此處，柳七內心已下定決心，開口對小小說道：“小小姑娘，我看這樣吧，你先到柳某家裏住着，以後再徐圖打算，怎麼樣？”

“恩公方才不是不要收留小小嘛，如此決定，怕是讓恩公為難了。”此刻小小聽到柳七這番話，其實心中已有所願，奈何女兒心性，不免有酸酸得說到。

“小小姑娘，方才是柳某考慮欠詳了，柳某家中尚有老父，小小姑娘若嫌不棄，和柳某一同照料家父如何？”柳七一臉誠懇的說道。

“恩公客氣了，小小本來就許諾要照顧恩公的，恩公的父親就如同小小的父親一般，小小定當精心照料。”小小料定柳七本性不壞，這也是小小打算跟隨柳七的原因，此番柳七如此誠意的邀請，小小又豈有拒絕的道理。

看到小小應承了下來，柳七也是滿臉喜色，至少眼前的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想到以後柳伯又多了一個人照顧，柳七心裏不禁一陣寬慰。

“小小，你以後也不要一口一個叫我恩公了，叫我柳七好了。”聽到小小老是叫自己恩公，柳七心裏也是一陣彆扭。

“小小怎麼敢亂呼恩公名諱呢，要不今後小小稱恩公為大哥吧。”

聽到小小這般客氣，柳七也不打算拒絕了，而且大哥聽起來也比恩公親切多了。

“小小，如今已經差不多過了午時，家父的飯還沒人做呢，我們趕些動身回去吧。”眼下事情一解決，柳七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家中的老父，事實上現世也沒有第二個人輪得到他想了。

聽到自己的事情把柳七燒飯的時間都給耽擱了，小小臉上不禁有些羞澀的歉意，不過還是跟着柳七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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