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逝

第四章 仙逝

小寒直哭的死去活來,身不能動,也是悲苦,身軀不停顫抖,十幾年加上老者數百年心境感悟,竟也剋制不住,他也是顧不得,此刻心神傷痛,無法自抑!

老者看着他,滿目慈祥,不無疼惜道:“為師去后,你當發奮求道,莫要傷心,切勿以道法為惡,當圖以道救人,救天下人,遇不平之事,不可畏懼退縮,但也不可魯莽,要知進退,你可知道了?…咳咳…”

小寒已經思維混亂,早就歇斯底里的哭喊,發誓道:“老師見證,弟子…此生要以道法救人,斬妖除魔,捍衛正道,若持強用道術為非作歹,將身受三清混沌神雷,死無葬身之地!”

見道老者斷斷續續的喘息,呼吸顯得急促,如同頃刻之間,生命就要逝去,他微作平復,繼續道:“蒲團之下,有本門天寶,‘三清無極道典’,此典乃是天寶之中,最為珍重,它關乎着本門傳承,千萬不能有所閃失,你可知道?”

小寒誓言一出,心力似有宣洩,然而他淚眼朦朧,眼睛血絲密佈,到了這刻,竟有些神智混淆,滿腦子不能相信這些事,彷彿丟失魂魄心智,渾噩的答應道:“弟子遵師命…”

見道老者垂頭,白髮蓬鬆,手指都有些顫抖,聞聽小寒之言,感覺有異,也未抬頭,他蒼老的話聲,再道:“天寶,我就交給你了,你好生修行運用,當有無量威力,現今天下妖邪當道,正道勢微,你更要多行善事,廣修善果…”

小寒此時隔絕外界動態,緩慢將自己封閉,哪能聽進話語,他有感如墜深淵,不知有多深遠,不停的墜落,永遠沒有盡頭,他身處其中,沒有生靈百態,天地乾坤,只余無盡混沌黑暗,腳下的深淵,像是吞噬生靈的血口,永無休止的恐懼。

見道察覺到不對,小寒的無聲,讓他產生絲警惕,他睜開松垮的眼皮,渾濁的眼眸,透着數分不易察覺的神異,好似瞬間他就回到往日風采,然而這抹神異,轉眼就消退,他隨手點擊在小寒靈台,丹田,膻中穴諸穴。

小寒有感冷清之氣,貫穿他的腦海全身,哇的一聲他便哭出聲,哽咽哭泣道:“老師,你不能丟下小寒,我寧可做百脈俱廢之人,也不要老師為我,傷身至死。”

見道老者搖頭,嘆口氣道:“胡鬧,死生輪迴,皆是自然之道,你怎能執迷不悟!

為師這一生追求大道,數百多年未有動搖,練道以來斬妖除魔,以至於殺戮不斷,故生魔障,若非十二年前得遇你,受你童真牽引,我勢必要落進魔道,萬劫不復了!”

小寒哇聲大哭,不停道:“我不管,老師你不要丟下我,你不要丟下我……”

老者唉聲嘆氣道:“痴兒,痴兒,我豈能讓你明珠蒙塵,老師苦思十二年,若非來到這故地,我還未能想起這等法門,既能治癒你百脈俱廢,為師一死無憾矣!

小寒,我的時間所剩無幾,你以後要好自生活着,繼承為師大道,萬萬不能懈怠。”說著他搖頭黯淡,吃力的點開小寒周身穴道。

小寒穴道一解,身體便騰身跳起,落地卻因為僵坐太久,腳軟不着力,一下撲騰趴伏在老者懷裏,小寒抱着老者,哭個不停,嗚咽喃喃道:“老師,你太狠心了,你怎麼可以瞞着小寒,這般的就要去了?你答應過小寒,要造大竹屋,種植花草,仗義除魔,為小寒取那山中猴兒酒,老師你怎麼可以…

我不要百脈俱全,我不要…我只要老師好好活着…嗚…嗚…”

老者眼淚盈眶,顫抖着擦去淚水,將小寒扶起道:“快去取來蒲團里的包袱,我有要事囑你。”

小寒眼角淚漬未去,鼻涕清流,抽泣着起身,擦着眼角淚水,要說這十多年的相處,老者亦父亦師,這份情感是小寒不能割捨的,他雖不想再離開,但如今生死時刻,他又不想忤逆於老者,點點頭去取,

見道老者微微一笑,慈祥端坐,身軀隱有祥光,等小寒遠去洞窟,身旁杖被他攝起,依着玄秘的方式,連敲四十九個方位,他取出張符籙,燃起將符灰,撒在身體周圍,然後端坐不動。

小寒走到蒲團前,掀開蒲團外層,取出裏面的包袱,剛來到見道老者跟前,身體猛然被股玄力,席捲着背過身,他身體便被定在原地,手中包袱落下,從里掉落個八卦乾坤鏡,巧的是鏡中正照到他身後見道老者。

小寒知道不妙,掙脫不開,急的嚎啕大哭道:“老師,老師,你做什麼?老師,你…你快放開我,你…不要?”

八卦鏡中老者捏着‘天雷破滅訣’,見道老者神光煥發,神通盡復般,神采依舊道:“莫慌,為師將引萬道天雷,借天之力,為你洗髓伐毛,應可鞏固經脈,十年內必然能痊癒,百脈俱全!”

小寒霎時哭聲頓止,臉色陡然褪去血色,驚恐的嘴角掀動,喉結上下顫動,愣是不能出半點聲,駭然萬分的望着‘八卦乾坤鏡’倒映的一幕。

此等高空之上,風雷霎時四起,轟隆聲炸起,老者身罩玄光,山峰之巔,華光流轉,緩慢的升騰,吞漲連綿,均是以見道為脈搏,控制着這些異動,匯聚在他身上。

但見見道老者朝小寒一笑道:“我逆天而改你之命,如今天網恢恢,不能遺漏,我便以身殉道,成全大道,你當秉承我之道,發揚光大,如此,為師去了!”

見道老者接諸天雷電,匯聚於他體內,轉而投入小寒面前的八卦乾坤鏡,他的身軀,哪能承受如此巨力,已然被天雷,消解成無盡碎片!

小寒只見八卦乾坤鏡里,一道道青光雷聲轟隆而下,鏡中一片銀白刺眼,讓小寒眼睛失神,但他知不妙,久壓在喉嚨的聲音,迸發而出:“啊…不要…”便感被股力量包裹,吞沒進去。

小寒待得清醒,刺眼光色消退,乾坤鏡照攝,身後空空如也,哪有見道老者半點人影,小寒失魂落魄,已知老者定然灰飛煙滅,被天雷轟為恢恢,世上再沒有‘見道老人’,他將從此獨自一人。

小寒閉上眼心悲神傷,再也忍受不住,胸中憋悶,嘴角露出絲殷紅,他任由淚水滑落道:“老師…”

穴道剛得解開,他踉蹌跌爬着,來到老者端坐之地,他哽咽的使勁,抹着地上的塵土,然而山風呼嘯,轉眼將遺留的微小灰塵,都卷騰的不知去向?

小寒再也忍不住,拜伏在地上,撕嚷道:“不要。”聲音戛然而止,他便已經暈死過去。

等他醒轉過來,坐在山巔,呆望着極遠高空,淚流滿面,斜陽夕照,斗轉星移,旭日東升的變幻,小寒越發的平靜無波,傷心神色一掃,只是藏在心深處,他眷念的收拾起個大包袱。

小寒小心翼翼,來到洞窟里,將手心的塵,謹慎的包裹在蒲團里,恭敬的連磕九個頭,起身看着舊地,老師已然逝去,那往日曆歷在目,怎能輕易捨得,站着這裏,他越發的傷心,想起老師的囑託,他稍微振作下心神,搖頭擺脫那煩人的思緒!

出了洞窟,小寒心血自起,想封閉起洞窟,畢竟這是老師的修道之所,而那數千斤的大石,他自然不能合起,若是留在此地,又怕有鳥獸毒蟲,盤住在這裏,毀了老師的清凈之地。

小寒不能放心,便去搬來那些小石,忙了數天,才勉強將洞穴遮擋,之後他取了泥土,覆蓋在上面,遮上藤蔓,見無縫隙,他這才安心!

臨走前,小寒三磕九拜,朝群山道:“老師,小寒去了,你多保重……”“你多保重…”聲音回蕩在群山之間,久久才歇,天地間有股旋風,來回卷盪,等小寒起身才慢慢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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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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