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渡陳倉

第九章 暗渡陳倉

凌千笑見顧顏中久久不說話,又關心地詢問道:“顧郎,你在想什麼?”

凌千笑等了一會,顧顏中沒有回答,獃獃地看着什麼,眼神茫然。

她走過去,彎着身子,再次輕聲問道:“顧郎,顧郎……”

“嗯?”顧顏中這才回過神,喝了口茶。

“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曾大人的事情嗎?”凌千笑繼續問道。

顧顏中看着凌千笑,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否可信。在古代,女人的貞潔是最重要的,她既然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給了自己,那應該就是對自己是真心的。

還有她剛才說的故事應該也是真的,不然,不會那麼巧。

不過,還不怎麼了解她,她又是曾布派來監視自己的眼線,我還是小心點好。

不是,不相信她對自己的心意,只是怕她不小心說點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造成無心之失就有問題了。

“凌兒,你過來……”顧顏中把茶杯放下,示意凌千笑。

凌千笑走到他身邊,顧顏中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說:“凌兒,你千萬不能告訴曾布你和我之間已經有夫妻之實。”

“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我若是告訴他,曾布肯定會派別的女人來勾引你,到時候我不是自己找麻煩的事情?”凌千笑撅着嘴,有些吃醋地說。

顧顏中嘴角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語氣中有些得意,有些調戲的口氣說:“你這小心思啊,還吃醋了不是?”

凌千笑低着頭一陣臉紅,小聲地說:“人家哪有吃醋。”

“我今天在你這活動,曾布肯定已經知道了。說不定,他明天就會來問你,我們之間說些什麼?你一定要告訴他,我對這幅畫讚不絕口。”

他剛想說,如果曾布問凌千笑這畫是不是假的,她一定要說,怎麼會是假的。思前想後,如果凌千笑這齣戲演不好,恐怕反而會引起曾布的懷疑。

他又補充道:“你一定要一口咬定,我很欣賞這畫。然後,你就說我對你動手動腳,幾次有想輕薄之意都被你巧妙躲開了。”

凌千笑點了點頭,很認真地聽着顧顏中說的每一個字。

顧顏中說著停頓了一會,動了動腳,示意讓凌千笑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看着湖裏碧綠的水,時不時盪起點點漣漪。

曾布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應該是我如何幫他扳倒章惇,章惇怎麼也還有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倒。

這兩三年裏,我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我必須要讓曾布吃下枚定心丸,他才會放過自己。

我還得把章惇倒台這件事情跟自己扯上關係,讓曾布感覺我是一個可用之才。而且這事情還不能做的那麼明顯。

他想着想着,轉頭又看了看那幅畫,眼皮下意識往上抬。

“凌兒,你說這幅畫是曾佈告訴你,萬寶齋近日會賣一幅畫,那你可知,這萬寶齋的老闆跟曾布有多少交情?”

凌千笑搖搖頭,說:“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幫你試探。”

“你不要去。”顧顏中立刻打消凌千笑的這個想法,“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一會把你也搭進去,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凌千笑聽到這話,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湧上心頭,小聲地說:“我自幼出生樂坊,這點事情我還是能觀察出來的。”

顧顏中嘴角也浮現了一絲安慰地笑,輕聲地說:“你有這個心就夠了。”

“人家只是想為你略盡綿力。”凌千笑真誠地說。

“這是男人的事,你何必參合進來?你以為我是曾布,把女人當利用的工具。”顧顏中漫不經心地說。

凌千笑聽着顧顏中的話有些吃驚,在樂坊的時候,她是男人取樂的工具,現在雖然是汴梁最大的樂坊的頂樑柱,說白了還不是一樣的只是一個工具。還要聽曾布的安排,看別人的臉色。

從來沒有人跟她這樣說,也從來沒有人那麼重視她。

她紅着眼眶,心底被顧顏中深深地感動着,她聲音有些哽咽,弱弱地問:“那女人應該是什麼?”

“女人啊,沒事就該在家帶帶孩子,做做飯,幫男人做好後勤工作!”顧顏中拉長聲音,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

“後勤工作?”凌千笑疑惑地重複了一遍。

“就是打掃打掃衛生,洗衣服什麼的。簡單地說,就是不用那麼辛苦。”

“那,那……”凌千笑吞吞吐吐地,“那我在你心裏是什麼?”

“當然是我的女人咯!”顧顏中毫不遲疑地說。

凌千笑聽着顧顏中這番話,眼裏的淚水又藏不住了,輕輕地用絲帕擦着滴出來的淚水。

“哎呀,你又哭了!”顧顏中又走過去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說這女人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掉眼淚,再哭,我就被你淹死了。”

凌千笑小手輕輕地打在顧顏中的胸口,破涕而笑,說:“淹死你,我給你殉葬。”

“別,我可不要你給我殉葬。若是有天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或者突然消失了!”顧顏中突然感覺他是穿越過來的人,如果哪天有個什麼意外又穿越回去,或者穿越到其他地方去,凌千笑該怎麼辦啊。

“呸呸呸!”凌千笑十分堅定地,“你怎麼會有三長兩短,若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給你殉葬。”

顧顏中心中“咯吱”了一下,緊緊握着凌千笑的手,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眼神看着前方,嘴裏喃喃自語說:“我不會有事的,為了你,我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顧顏中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着自己,這種東西叫“責任”。

以前的他為了趙老爺,為了章惇,為了曾布,今天的他是為了他自己,和她的女人。

他想着,撫摸着凌千笑的頭髮,開始思考他的下一步計劃。

這一個計劃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要比上次《韓熙載夜宴圖》的計劃還要周密。

他想着拳頭自然握緊,深深地呼了口氣。

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天空,風呼呼地吹着,露台上的珠簾輕輕作響。漸漸地月亮又躲進了雲層,東邊的天空發出一束耀眼的強光。

太陽光刺疼了顧顏中的眼睛,他從朦朧中醒來,剛一睜眼就看到凌千笑溫柔的笑臉。

他揉揉眼睛,看看天色,坐起來。

凌千笑從床邊拿起他的衣服,給他披上。他索性站起來,說:“我自己來。”

“這事情怎麼能讓郎君自己來呢?伺候郎君是妾身應該做的事情。”凌千笑說著又幫顧顏中去拿外衣。

說實話,活那麼多年,除了自己的老媽給他穿過衣服之外,還沒有女人給穿過衣服。

顧顏中忽然十分享受,看着凌千笑為自己忙前忙后,還真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福。

“我先到樞密院去看看,我晚上再來看你。”他握着凌千笑的手,又叮囑道,“一定要小心曾布,好好保護自己。”

顧顏中不知道怎麼了,一起來,眼皮就在一直跳個不停。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凌千笑給顧顏中眨了個眼,調皮地說。

深秋的早上,寒冷地晨風陣陣吹過,捲起地上的泥沙。

顧顏中走出清樂坊,左看看,右看看,街上的老百姓早已開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他臉上總是有一絲微笑,心裏甜甜的。

他走着走着,走到一條小衚衕的轉角處,突然一輛馬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停在他的前面,把他逼在衚衕的死角。

他瞪了馬車一眼,心想,算了,老子那麼好的心情不要被他破壞了。

顧顏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馬車又掉過頭擋着他的去路。他又換了個方向走,馬車還是轉過頭,當在他前面。

顧顏中眉頭一緊,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毫不示弱地說:“閣下何人,為何要攔在下的去路。”

“顧公子,大清早從清樂坊出來,臉色紅潤,可見昨天晚上沉醉在溫柔鄉,樂不思蜀啊!”馬車裏傳來一個聲音,聲音聽起來有些諷刺的味道。

“呵呵!”顧顏中皺着眉頭,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

他也不客氣,說:“老子要去哪,關你屁事!”

他說著轉身離去,眼角時不時往後瞅,心想:這曾布真是煩人,你最好不要逼我。我這國際大盜的身手,還怕你不成?你惹急了老子,老子給你好看!

“顧公子,留步!”馬車裏的人又說道,“不知道,顧公子可否上馬車一敘。”

顧顏中停下腳步,回頭看看馬車,心中有些遲疑,問:“閣下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何必裝神弄鬼。”

“我看顧公子也是膽小之人,不足以成大事。也罷,也罷……”馬車裏的人故意拉長聲音說。

“激將法?老子就偏吃你這一套。”顧顏中嘴角微微一笑,曾布親自來,老子都不怕,大不了就是個狗奴才。他不慌不忙地,反駁道:“你讓我不上來,老子就偏要上去。”

他說著縱身一躍跳上馬車,掀開馬車的車簾,裏面四平八穩地坐着一個戴着長翅帽的人。

“是你?”顧顏中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是曾布派來的,沒想到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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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公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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