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鳴驚人
第二天一早。
天只有微微亮，楊晉就被李士元叫醒，拉到甲板之上，開始教導拳法。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楊晉腦海中那股疲倦也被一掃而光，而且感覺神清氣爽，全身舒暢。
甲板之上，李士元瞥了一眼楊晉，粗獷的聲音嚴肅道：“我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來教導你烈虎三殺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給你講上幾句，讓你心裏有個數。”
“武道一途，一步一腳印，講究的就是一個勤學苦練。烈虎三殺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拳法，但是用來打基礎，培元固本，那卻是夠了。只要你用心聽講，勤加練習，我老元自然也會傾囊相授，把會的都交給你，讓你再一個月內凝練力量，化為一鈞之力，成為培元鏡武者，也並不是不可能的。”李士元板着一張臉，神態嚴肅道。
楊晉點點頭，心中瞭然。
昨天楊晉翻看烈虎三殺之時，就發現了這本書籍並不是簡單的一本拳法，反倒是像編寫出來給入門武者開闊眼界的書籍，裏面除了一套烈虎三殺的拳法之外，還有不少武道知識，比如武者的境界劃分，力量劃分等等。
武道境界，一共可分為九重。
第一重培元鏡，講究的是修鍊拳法，配合食物、藥材等等大補之物，強壯精元，固本培元，是為培元鏡。
武者修鍊到培元鏡，身體強健，靈活多變，全身可凝聚出一鈞之力。
在大濟王朝，一鈞就等於一百斤，但是一鈞之力與一百斤力氣，卻是有着天壤之別，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一百斤力氣，表示可以提起一百斤的重物，而一鈞之力，則是武者修鍊拳法之後，將全身力量擰成一股繩，在剎那間爆發出來，完全可以一拳將一百斤的重物打飛出去。
這就是一鈞之力與一百斤力氣的差別，這是質變，有着本質上的差別。
第二重，煉血境。武者在將身體的精元滋養的飽滿之後，身體多餘的精華就會被血液吸收煉化，反過來強化身體機能，恢復能力大增。武者修鍊到煉血境，全身至少三鈞之力。
第三重，元氣境。元氣境武者可以將體內的精元通過武學淬鍊，化成元氣遊走全身，在筋脈中流動循環，強化筋骨皮。
第四重，化皮境。化皮境武者就是通過體內元氣淬鍊全身皮膜，祛除雜質，大大提高皮膜的抗打擊能力。修鍊到這種層次，武者可以拳斷硬木，掌碎青石，而自身毫髮無損。
第五重，大力境。大力境武者通過元氣淬鍊肌肉、筋骨，力量會在短時間內大漲，力大無窮，達到單手力挽烈馬的地步，生撕猛虎，力斗黑熊，完全不在話下。
第六重，淬骨境。淬骨境武者通過元氣淬鍊骨骼，煉骨如鋼，可以讓全身骨頭達到連利劍都難以斬斷的地步，當真是骨硬如鋼，刀槍不入。
第七重，奔雷境。武者要達到奔雷境，必須將全身的皮膜、肌肉、骨骼完全連接成一片，力量凝聚成一點。
這是武道一途中的大坎兒，一旦武者晉陞奔雷境，全身發生質的蛻變，力量、速度、靈活都會大大增強，達到行如奔馬，拳若驚雷的可怕地步，全速奔跑起來，甚至比千里馬還要快。
至於後面第八重吐納境，第九重元宗境，烈虎三殺中也只是一筆帶過，並沒有像前面七重那樣，詳細講解過，楊晉也只是知道名字罷了。
見楊晉聽得仔細，李士元點點頭，便開始了教導烈虎三殺的拳法教導，道：“烈虎三殺是我大濟王朝軍中最普遍的拳法，雖然只有短短三式，但只要勤加苦練，融會貫通，即便是到了戰場之上，也能夠勇如烈虎，所向披靡。”
原本，楊晉還存了好好聽講的心思，好將李士元的經驗與武夫子的講解兩者相互比較，取精華，去糟粕，精益求精。
卻不想與武夫子比起來，李士元的講解雖然也很有經驗，但其往往不能深入講解拳法的精髓、原理，往往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是不為過的。
既然如此，楊晉所幸就不聽了，反倒是轉着眼珠子回憶着武夫子的講解，心中細細體會。
過了好一會，李士元終於將烈虎三殺都講解、示範了一遍，卻發現楊晉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頓時大怒，冷哼道：“楊晉，烈虎三殺我已經示範過了，你給我施展一遍看看。”
“第一次觀摩就開小差，如何能夠學好武藝？不行，大將軍既然將這小子託付給我，我就得教出點名堂來，看來等下必須嚴厲一點才行了。”李士元抱着雙臂，心中琢磨着，等下楊晉拳法打不好，就狠狠教訓他一頓。
“啊？是！”楊晉猛地驚醒，不敢怠慢，連忙比劃起了拳法。
楊晉身子微微下蹲，脊背弓起，好像一張被拉到了滿月的大弓，力量不停積蓄着，雙臂上揚，腳下一蹬，猛地撲出，好似一頭正要捕食的大老虎，同時雙拳貫打出去，刺破空氣。
“烈虎撲殺！”楊晉雙拳打出的剎那，一股氣從丹田中隨着氣道噴發出來，吐氣開聲。
楊晉因為身體單薄的緣故，力量明顯不足，並不能發揮出烈虎撲殺應有的威力，但是他的姿勢、動作、全身肌肉發勁的方式，都沒有一點錯誤，幾乎完美，毫無瑕疵。
這一式打完，楊晉只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用掉了大半，全身肌肉微微顫抖，渾身發熱，額頭已經見汗。
這一下，輪到李士元吃驚了。
他的眼力何等高明，一下子就看出了關鍵之處，心裏嘀咕道：“武道拳法，最重要的就是學習身體肌肉發勁的方法，普通人第一次打拳，可能連動作都做不好，即便是天資好一點的，能夠將動作、姿勢做到位就已經很難得了，要想學會發勁方式，那是絕無可能的。可是這小子竟然連發勁方式都學得分毫不差，他以前真的沒有修鍊過拳法？”
接下來，楊晉使盡全力，苦苦支撐着，終於將烈虎撕殺和烈虎襲殺也演示了一遍，完畢后收勢，卻早已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幾乎連站立都有些不穩了，需要扶着船桿才行。
真正的拳法施展起來，那是極為消耗力量的，以楊晉現在的體質，能夠施展出完整的烈虎三殺三式，已經是極限了。
與此同時，楊晉也明顯的感受到，自己一套拳法打下來，身體似乎強壯了一點，力竭卻不虛弱，只要休息一下，等力氣恢復之後，又可以接着修鍊了。
“請李大哥指點。”
李士元眉毛一抖，言不由衷道：“嗯，還行，還行。你的資質還算不錯，不過與老子當年比起來，還差得遠呢。要想有所成就，還需要勤加苦練才行。”
說完這句話，李士元這個黑臉大漢也不由臉皮子發紅，心中大罵：這個怪胎！
“來，喝口酒，暖暖身子。”
就在楊晉氣因為李士元一句“還行”而略微有些氣餒的時候，一個黃色酒葫蘆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抬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張宿已經到了他的身旁。
“要想修鍊到培元鏡，單單把拳法打好還不行，更需要大量的滋補食材、藥材，每天三頓吃下去，滋補身體，強化血氣，固本培元。練拳，那是最消耗力氣的，如果身子太弱，你拳法即便是練得再好，也會力竭虛脫，反而傷身。”
張宿將酒葫蘆遞到楊晉手中，楊晉正是口乾舌燥的時候，也不矯情，咕咚咕咚就是三口下肚。
這一下，楊晉只感覺肚子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全身汗流不止。
若是普通人，一次性流了這麼多的汗，幾乎就好失水過多而休克掉，但楊晉卻沒有這種虛脫了的感覺，反而感覺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氣，需要好好發泄，不然強行蒙在身體裏面，會把人悶壞了的。
“好酒！好喝！好香！”
喝了三口烈酒之後，楊晉並不滿足，接連誇讚三句之後，又咕咚咕咚連喝三四口，幾乎快將珍整個酒葫蘆裏面的酒都喝光了，這才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大喝一聲：“痛快！”
張宿見狀，臉上露出笑意，背負雙手，侃侃而談，道：“我這酒，名叫‘七元瓊露漿’，以七種上等的培源靈藥為基礎，再輔以上百種珍貴藥材，珍藏在九尺地下整整四十九年，才能夠拿出來，藥效奇佳，用來給你培元固本，打下基礎，那是最好不過了。我這一葫酒，足以掃去你身上的虛弱，並且讓你在十天內精元充沛，練起拳法來沒有後顧之憂，突飛猛進。”
“啊？那這酒，豈不是……很名貴？”楊晉聽了大吃一驚，眼睛盯着酒葫蘆，臉上有些尷尬，結巴道：“張先生，這酒，一葫蘆得多少銀子？”
李士元狠狠瞪了楊晉一眼，怒氣沖沖道：“這是我家大人珍藏了數十年的靈酒，有錢也買不到。你小子運氣好，被你喝了整整一葫蘆的七元瓊露漿，要知道，我老元跟了我家大人這麼多年，也才喝過一次，且只有一個小酒杯，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楊晉聽了，心中對張宿的感激之情頓時涌如潮水，深深望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有些恩情，並不是幾句言語就能夠表達的，既然言語不能表達，那就將這份恩情埋藏在心底吧，永遠記住它！
張宿見狀，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淡淡說了一句“你們繼續”，便轉身離開了。
靈酒也喝了，力氣也恢復了，在李士元的督促下，楊晉又開始了苦練。
剛開始，李士元怕楊晉偷懶，督促的很緊，可是漸漸的，他就發現，其實楊晉練拳很刻苦。
一套拳法打下來，以楊晉的體質，早已力竭了，可楊晉卻在那苦苦支撐，強忍着肌肉的酸疼，挑戰着自己的極限，硬是要一次性打完兩遍烈虎三殺才休息。
什麼是苦練？
這就是苦練！
楊晉的毅力和態度，李士元也是頗為欣賞，讚嘆不已的，再加上他發現楊晉貌似也沒有什麼值得他指導的地方，已經到了可以自練的地步，囑咐一句“量力而行”之後，李士元也離開了。
楊晉練拳很投入，李士元走了，他也沒有發現，依舊在那自顧自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