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解脫

暗夜死神已經完全沉不住氣了，如此下去，任何的計劃都無法實施，最終智能被張濤困死在這裏，而子建雖然有心，但也無力，或許他也是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力吧，而張濤呢？

其實此時的張濤內心並不如他表面上那班堅定，他同樣也充滿了很多的擔心，這樣的擔心好像一直伴隨着他，從他進入時輪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了。

從他推翻自己的第一個結論開始，他就知道，這條路分外的艱難，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而真相也未必就是那個真相。

會場上的氣氛漸漸的降到了冰點，此時此刻誰也沒有了動手的意思，只是讓這種戰鬥狀態一直持續着，那麼誰也無法離開會場，而就在此時，暗夜死神開口了。

“張濤，你我這樣耗下去，只會讓其他人得逞！”

暗夜死神的話開脫之意很明顯，張濤自然聽得出，但同樣的，和他內心的那個擔心兩相印證，卻也讓張濤心中的擔憂又多了幾分，在這個思維無法同步的地方，患得患失的人類之心又重新出現了，而越是擔心，這樣的懷疑也就越重。

暗夜死神提到的人，無非就是極和夜陌等少數幾個人，雖然如今看上去似乎這幾個人能夠構成的威脅遠遠不如眼前這兩人，但是張濤還是有點動搖了。

眼見張濤有些意動，暗夜死神此時又再次爆料出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張濤，你該很清楚，我們對時輪的掌控力度遠遠不夠，遠沒有另一個人的權限更大，而且，你或許也曾經疑惑過，人工智能既然如此的機密，為何會泄露出來？”

聽到這句話的張濤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了出口。

“為什麼？”

暗夜死神冷笑一聲，回答道。

“因為在這些人的眼中，我們所有涉入這件事的人都是‘容器’。”

這番話忠於讓張濤內心陡然一震，說實話，他一點都不願意相信暗夜死神的每一句話，但是此情此景，卻讓他內心的焦躁不安更增添了一層，而且他同樣對極這個人有很深的警惕，先不說他的身份和仍舊留在時輪中的理由，如果極真的擁有滔天權能的話，夜叉帝國的覆滅不該如此的輕易。

這一切好似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樣，而此時暗夜死神提到了容器這個字眼，又在一瞬間，張濤想起了那個實驗室事件，這些人，一直都在嘗試進行人工智能的開發和研究，在為其尋找一個最適合其發揮的環境。

如果張濤此時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麼極從很久之前就埋下了如此深遠的一個種子，甚至就連夜叉帝國的覆滅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但是張濤眼神中的疑惑卻一點點的消失了，他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暗夜死神，隨即轉開頭，繼續保持這種沉默的姿態，不願意再去聽對方的任何解釋。

暗夜死神此時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此時想來，或許他在時輪中最失敗的一點，便是選錯了敵人，但是當初誰又曾想到，與張濤、與蜀漢帝國為敵，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呢？

人都是避凶趨吉的，林氏帝國、蜀漢帝國、夜叉帝國、甚至是以前的古月帝國，四者之間，也只有蜀漢帝國最容易解決。

子建停下攻擊之後，就一直坐在不遠處，他彷彿又進入了他的那種冥想過程當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暗夜死神和張濤的對話似乎也壓根就沒有被他聽到，就在此時，子建突然站起身來，隨即從口中說出了一句話。

“那個時候，我聽到了人工智能的聲音！”

子建那低沉陰森的聲音立刻就引起了張濤和暗夜死神的側目，兩人的表情此時都頗為怪異，縱使暗夜死神同樣知道，他和子建之間雖然有着合作關係，但也是各有算計，並不坦誠，可是如果子建有任何發現的話，暗夜死神自己沒道理不知道。

“是在孤島進行數據傳輸的時候？”

暗夜死神開口問道，而子建點點頭，張濤此時也想了起來，那個時候子建的表情的確有些怪異，而且一開始就多放阻撓，甚至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將張濤等人一網打盡，但是之後反而是最瘋狂的子建先行平靜下來，這一點就足夠奇怪了。

“你聽到了什麼？”

暗夜死神此時已經不再顧忌張濤在身旁，此時此刻，反而因為這種特殊的環境，讓這三個人能夠暫時性的開誠佈公一次。

“勝利方式，並不是打開人工智能大門唯一的鑰匙……對了！”

子建喃喃自語的聲音突然間在“對了”兩個字之後，他的眼神亮堂了起來，彷彿也自這種自言自語的過程當中醒悟過來了一般，他看向暗夜死神，目光又移向張濤，最終開口道。

“人工智能要的，竟然是這樣，哈哈哈哈！”

子建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他的神態癲狂，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落寞，這還是暗夜死神第一次自子建的眼神中看到落寞這種感情，這讓他感到駭然的同時，又感到不可思議。

子建究竟想到了什麼，而此時張濤突然間好似也明了了什麼一樣，這是他通過人類的思考得出的結論，而並非是通過思維同步而得出的那個絕對結論。

“或許你真的猜對了！”

張濤此時開口，而唯一沒有明白過來的暗夜死神，此時面目有些猙獰，他確信這兩人真的想到了某個結論，可是為何唯獨他沒有想到呢？

眼見暗夜死神不明白，子建說完之後又再度陷入了那樣的沉思當中，張濤看着暗夜死神，突然間感覺這一年以來，這麼多人奔走四方，汲汲營營的未了爭奪人工智能做了這麼多，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忽然有些懷念以前玩過的網游，雖然同樣找不到那種虛擬世界馳騁的快感，想起了他以前大把大把的往網游里砸錢，尋求無數人簇擁在他身旁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原來這樣的高高在上，也並不是當真那班的快樂。

“如果你是人工智能，只能在一個陰暗的夾縫中做一個黑夜中的帝王，如果人工智能真的擁有了人類的感情，你覺得這樣的一種身份和地位，有任何的意義嗎？”

張濤的反問，讓暗夜死神一時間啞口無言，或許這真是一個可笑的問題，人類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努力奮進，走出一片明亮的天地，而如果人工智能也像人類這樣思考的話，如今的他，算不算是一種失敗呢？

暗夜死神突然間也明白了過來，眼神中難掩黯淡的神色，他知道張濤和子建都沒有猜錯，人工智能的確是在求一個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