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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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過灰白的古道,恰若帝王將相的宏圖大業踏過歷史,引起一道塵埃。
古道,健馬。白虎山古道邊酒館的小夥計小李剛轉過神來,馬上的那條壯漢已經闖進了酒館。就在那壯漢進酒館的瞬間,那匹馬卻已口吐白沫,倒地死去,顯是跑了極遠的路程。
駿馬倒斃,本應是令人壯士心疼的一件事,那漢子卻頭也未回,徑直朝坐在窗邊的一名瘦小的老漢走去,剛到桌邊,對着那老漢低低的說了句什麼,那老漢頓時臉色突變。猛聽得一聲巨響傳來,眾人定神看去,卻見那名瘦小的老漢已經撞破了窗戶,騎在了窗外的一匹馬上。
那壯漢這才鬆了口氣,道:“拿些吃的來,他奶奶的,餓死老子了!”話音未落,得得得馬蹄聲已經遠去。
從健馬出現到那老漢破窗離去,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題。“王大俠,聽說進來白虎山出了一股子悍匪,可有此事?”一個年約二十齣頭的青衫青年向旁邊的“王大俠”問道。
這青年口中的“王大俠”是白虎山一帶有名的劍客,三十六招快劍招招奪命,出道以來折在他劍下的武林好手不知道有多少,但他更有名的地方卻不在他的劍,而在他的嘴。
原來此人生平有兩大愛好,一是喜指點別人,二是好與人鬥嘴,別人說往東,他便說向西,別人說黑,他便說白,樂此不疲與人鬥嘴,鬥不過時便拔劍,當真是斗遍一方無敵手。
“王大俠”見有青年向自己請教,正中下懷,強運神功將浮現在臉上的得意硬生生的壓下去,理了理那幾根稀疏的鬍鬚,慢條斯理的說道:“謠傳的事,當得真么?你們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聽風便是雨的,這怎麼行呢?須……”
“旁的事可能當不得真,可這白虎山的悍匪,卻不是謠傳。”旁邊一名道士忽然打斷了“王大俠”的話,那“王大俠”見有人打斷了他的話,頗有些不悅,淡淡的說道:“是嗎?如此說來,道長是見過他們嘍。”那道士道:“那倒沒有,不過此地有個‘金刀霸王’楚老爺子,倒是見過。”
“王大俠”聽他這麼一說,心裏驀地吃了一驚,原來這“金刀霸王”楚老爺子乃是此地的一方霸主,一把金刀使得出神入化,慣砍人手足,便是“王大俠”也懼他三分,不想半月前那“金刀霸王”忽地被人砍去了一條手臂,一身本領就算是這樣沒了。
那道士既這樣說,想來“金刀霸王”那條手臂定是這幫悍匪砍去了。“王大俠”忽然心下感到一陣發虛,自己的手臂也彷彿被那股悍匪砍去了一般,端着酒杯的手竟微微的有些發抖。那道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揶揄道:“王大俠武功蓋世,想必是不會將幾個毛賊放在眼裏的吧。”
那“王大俠”終於顫巍巍的將酒逛了下去,咬咬牙,放出狠話,道:“我這就上山挑了那伙毛賊,你等着我的消息。”邊說邊站起身來走,冷不丁碰翻了鄰桌的一個酒碗,直把自己淋了個濕,才罵罵咧咧的走出酒館去。
白虎山,風陵草堂。
風陵草堂原來不叫風陵草堂,只是一座破廟。風陵草堂這個名字是有人在不久前起的。現在,起名的人就站在草堂門口,似是在等待着什麼,她焦急的眼眉之間隱約浮動着一層淡淡的憂愁,但那憂愁一閃即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英氣。
新修的廟宇還散發著這一股木頭的香味,極是怡人,她卻似乎無心去理會這香味。草堂里,隱隱傳出些男人吃酒划拳的聲音,顯是裏面還有一大群人。
馬蹄聲忽然響起,一個精幹瘦小的老者風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那老着頓了頓,道:“二小姐,蒙古人押送的回回炮在今晚子時左右就要抵達虎跳峽了。”
那個二小姐彷彿被嚇了一跳,驚道:“今晚子時,這麼快嗎?”那老者緩緩點了點頭,二小姐道:“我們一定要將那回回炮攔下,否則襄陽危矣。”她頓了頓,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可惜史家大叔他們都不在。”提起史家大叔,她總是回想起那次與史家大叔一起圍獵的往事,還有那次在襄陽的生日。那時,她是何等的風光。
其實她想的不是那樣的風光,而是那個從旗鬥上飄下的人,和那一句“小妹子,我來的遲了”。
原來這個二小姐便是大俠郭靖的次女郭襄。宋度宗咸淳四年,蒙古大軍再次南下,宋元治兵,遇於襄陽,南宋兵民的襄樊保衛戰就此拉開。
早在蒙古大軍南下之前,蒙古人就以在襄陽外圍建立土城囤積貿易貨物為借口開始了秘密包圍襄陽的陰謀,當時的京湖措置使呂文德誤中陰謀,竟然同意蒙古人的建議,眼睜睜的看着蒙古人在襄陽城外建起白河口,鹿門山等工事。
襄樊保衛戰一打響,這些據點便迅速的切斷了襄陽與外圍的聯繫,襄陽因此成為了一座孤城。所幸襄陽乃漢中重鎮,糧草充足,在加上郭靖等一大批武林高手助守襄陽,倒也苦苦的支撐了五年。此時已是咸淳八年了。孤掌難鳴,獨木難支,孤城襄陽在蒙古人常年的包圍之下,終於也顯現出了危局。
郭襄多年來都在江湖上走動,倒也結識了不少武林豪傑。常常組織些人馬,將衣物食鹽等襄陽城中稀缺之物送入城來。但蒙古兵隊是何等強大,郭襄的救援隊伍人數也在蒙古兵隊的打擊之下越來越少了。
“此次行動,事關襄陽的存亡,我們一定不能失敗。”郭襄道。對那老者說道,“我們進去吧,隨便吃點東西,馬上趕赴虎跳峽。
駿馬絕塵。虎跳峽。
月光如水,冰涼冰涼的。虎跳峽之夜,寂靜而漫長。兩山兀然對峙,彷彿一對蹲着的巨獸,將那條通過它的面前的古道一口吞下去。秋蟲低低的號叫着,把寧靜的古道映襯的愈發寂靜,這條古道彷彿從沒人走過似的,在乍泄的月光下靜靜的躺着。
寒光照鐵衣。寂靜的古道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馬車的軲轆聲也隱隱傳來。那馬蹄聲卻甚是整齊,得得得的傳來,在山谷間引起陣陣回聲,將虎跳峽之夜點染的有些緊張。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馬隊也漸漸現出了隊形,卻是一對蒙古兵,約有兩百多人。兩百多匹馬竟只有一個聲音,那麼馬上騎手馬術的精良也就可想而知了,蒙古鐵騎橫掃天下,當真不是偶然。
那馬隊的中央,是五輛大車,車用黑布遮得嚴嚴實實。蒙古士兵向來以兇狠著稱,一個蒙古士兵便抵得上一個三流的武林好手,五輛大車竟然用兩百多人的蒙古士兵來護送,車內物品的重要程度葉便可想而知了。
雖然人數眾多又是深夜行軍,那兩百多個蒙古士兵卻仍是全神戒備,毫不鬆懈。眼見得那對蒙古士兵就要進谷了,領頭的那名百夫長卻忽然拔出了腰間的蒙古彎刀,向身後的士兵示意,身後的士兵很整齊的抽出了彎刀,放慢了速度,緊緊的護着那五輛大車。
突然,那名百夫長大吼了一聲,跌下馬來。那些蒙古士兵還未反應過來,對面山坡上已經飛來了一陣暴雨般的羽箭。那些蒙古兵突遭襲擊,陣腳大亂,被山上躍下的黑衣人打得措手不及。眼見就要被那些黑衣人分割包圍,另一名百夫長忽地怪叫一聲,當先勒馬往後跑去,其餘蒙古兵見頭領已跑,也紛紛掉轉馬頭往後逃去。
蒙古戰馬雄於天下,剎那間便走了個乾乾淨淨。一個黑衣人忽道:“二小姐,想不到蒙古騎兵竟然不戰而逃,我們這勝利也來得太容易了。
郭襄也是覺得奇怪,道:“是啊,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這些蒙古人也太……”突然失聲道:“不對,快打開大車看看。”
群雄將那些大車的布幔扯了下來,只見五車石頭整整齊齊的碼着,連個回回炮的影子都沒有。群雄不信,又將石頭一塊塊的搬開,仔仔細細的搜了個遍,可是大車上除了石頭一無所有。
群雄幾日奔波,半夜埋伏,不想卻截獲了一車石頭,均覺沮喪。那安大哥忽道:“難道,是消息有誤?”
這安大哥是洛陽安家的頂尖人物,叫做安足辭,人又極是豪爽仗義,是以江湖上都稱他是“杯酒安足辭”,表示無論何時何地,他都願與人喝酒論交。
郭襄見安足辭發問,也是大為不解,正迷惑間,忽聽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竟是地上那名百夫長所發。原來那蒙古人素來強悍,中箭后僅是昏死了過去而未氣絕。
郭襄將他扶起,順手點了他幾個穴道,那蒙古人悠悠醒來,郭襄問道:“你們為何押運石頭到此地,回回炮在哪?”那蒙古兵卻閉了眼睛理也不理。
安足辭身邊一名大漢忍不住一腳踢去,卻被郭襄擋了開去。郭襄道:“韓大哥且慢,不可將人踢死了。那韓大哥名叫韓雲,是抗金名將韓世忠將軍之後,向來頗識大體,聽郭襄一說,也就忍耐了下來,喝道:“回回炮在哪?”
那蒙古兵睜開眼來,迷惑的看了看郭襄,又看了看韓雲,嘴裏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說這些什麼。
旁邊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道:“這韃子聽不懂我們的問題呢”,對着那百夫長說了一通。
那百夫長圓睜着眼吼了一通,還是不肯說。韓雲抽出佩劍,架在他脖子上,不想那蒙古兵竟絲毫不懼,一口痰吐向那中年文士,中年文士百忙裏一個閃身,才堪堪避過這唾面之辱。
中年文士大怒,伸手向他笑穴點去,那百夫長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在峽谷中回蕩,像一隻梟在夜啼,給這虎跳峽之夜平添了幾分詭異。那百夫長卻也強硬,儘管咯咯的笑個不停,卻仍是隻字不說,笑到最後,竟然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群雄雖是十分着惱,卻也不禁對他生了幾分佩服之心,要知武林中人最敬重的便是這等硬漢。
郭襄在他人中上掐了幾下,將他弄醒,道:“你走吧。”中年文士見郭襄已經打定主意要放他走,也不勸阻,只將郭襄的話翻譯給他聽,那蒙古兵露出一副不信的樣子。
眾人均知對這等硬漢,便是再逼下去也是無法,便齊齊讓開了一條道。那蒙古士兵強自撐起,拄着彎刀爬上馬,緩緩的騎着走。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頭來對那中年文士說了一陣。
他聲音不高,但在那中年文士聽來,卻是宛若驚雷,臉色不禁變了變。那蒙古兵說完,也不顧眾人,逕自走了。那中年文士面色凝重,緩緩說道:“他說真正的回回炮已經由另一路蒙古兵押送,星夜趕往襄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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