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逃

“鮫人淚？”古瑩月怔怔，“很珍貴嗎？”

炎凰看古瑩月的眼神已經和看怪物似的了，“你說呢？我好歹也是鳳凰族的小太子吧？”炎凰驕傲的揚起頭，“也好歹見過一些好東西的，但是這鮫人淚……”

說起這個，炎凰忍不住讚歎，目光滿是嚮往的神色。

“知道么？幻界的鮫人族可是幾界最美的種族，他們不但能織水成綃，還能墜淚成為珍珠。鮫人天生美貌，歌喉美妙，卻隱居在幻界中的南海深處。幾乎很少有人見過他們，更不要說鮫人的眼淚了。這個東西可是價值連城，俗話說物以稀為貴，鮫人種族的存在都要成為傳說了，甚至不少人認為鮫人就是被神話的存在。”

炎凰的表情極為的興奮，吞了吞口水又說道：“我在天靈那裏居住的時候，曾經翻過太傅那老頭子的書，正好看到那一章，畫的鮫人淚和眼前這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旁邊的介紹也和這個相差無幾，看來鮫人這個種族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古瑩月被炎凰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後呢？”

炎凰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古瑩月一眼，“哪有什麼然後？你我現在身上身無分無，雖說我身份高貴，可出來的時候太過匆忙，現在嘛……嘿嘿！”不懷好意的壞笑了兩聲，炎凰一雙靈活的眸子閃閃發亮。“天上掉餡餅了，哪有不去撿的道理呢？”

古瑩月已經明白了炎凰的意思，“既然你說這鮫人淚這麼珍貴，可是偏偏這裏卻有，是不是說明……這裏的主人很了不起呢？”

炎凰先是怔了一下，突然轉頭對古瑩月說道：“老妖婆，你考慮事情變得仔細了，不像從前那麼……”炎凰頓了頓，似乎找不到確切的詞語來形容心裏的這種感覺。“不像從前那麼不顧後果了。”

“每個人都會變的。”古瑩月凝睇着炎凰手中的鮫人淚，心裏卻是苦澀的。

“唉，你不提這個也罷，提起這個……”炎凰依依不捨的看着鮫人淚，這麼珍貴的東西，他還真是捨不得放下。“如果我的感應沒錯，這些燈罩里的全部都是鮫人淚。”

拿起放在一旁的燈罩，炎凰看着古瑩月。“看到這個東西了么，這個燈罩應該是靈力所特殊加持的，罩上了之後沒有那麼刺眼的強光。”炎凰雖然年齡小，卻也是聰明無比。“這裏的主人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老妖婆……你到底惹了什麼人啊？”

古瑩月凝眉思索，搖頭道：“我並沒有惹到什麼人，之前和朋友走散，然後碰到了一個叫做九娘的瘋婆婆。”

古瑩月將初來幻界的遭遇細細和炎凰講出，炎凰年齡不大，也不知道九娘是什麼樣的人物，再加上綠綺執着說古瑩月是公主，更是滿臉不解。說著說著，古瑩月腦海閃過一道靈光。

“那個老婆婆當真那麼瘋？竟然還傳授你那麼自保的本領？”炎凰還兀自不解。

“或許……”沉吟着，古瑩月的目光微閃。“她並沒有瘋，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是有目的的。”心裏微微發苦，古瑩月還是選擇面對現實。“我也許……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炎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古瑩月，但見古瑩月情緒這麼低落，使勁拍了拍古瑩月的胳膊。“喂！我說老妖婆，能擺出這種愁苦的表情還真是不符合你的性格呢！這麼低落幹嘛？我想，如果以後有機會，你應該回去感謝那個瘋婆婆的吧？沒有她，或許你早就死在了幻界。她雖然是利用你，但是傳授了你這麼多的本領……”

炎凰托腮思索着合適的詞語，“我想她也是真心對你好的……”

憶及曾經自己的單純，古瑩月啞然失笑。或許真是命中注定，如果沒有遇到九娘，她也不會經歷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更是不可能深入伏羲兩相儀中去救天靈。

“九娘……”忽然，古瑩月對着炎凰輕鬆的笑了笑。“她是我的師父呢！”

聽到古瑩月這麼說，炎凰可算是放下心來。他真的害怕古瑩月突然生出怨恨的心裏，從前的古瑩月雖然有些蠢笨，但是還是天真善良。就算是她現在在怎樣改變，本質上依舊還是從前的她，看來是他多慮了。

“對了……”似乎想起了什麼，炎凰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然後衝著古瑩月招招手小聲道：“你不覺得這裏很怪異么？這裏的主人似乎很喜歡點燈呢，而且啊……”炎凰又不放心的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別的氣息之後才說道：“這裏的氣息，很怪異。雖然外面有一層結界隔絕了外面的氣息，可是……”

炎凰這麼欲言又止，讓古瑩月覺得奇怪極了，炎凰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這麼吞吞吐吐的時候還真是少見。“可是什麼，你到是直說啊！”

“可是，我還是感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冥界的氣息……”

冥界？！古瑩月的心猛的一跳，繼而又懷疑的看着炎凰，問道：“你確定？”

古瑩月這種語氣可讓炎凰不樂意了，“怎麼的？我可是鳳凰族的小太子。論起感知能力，我們鳳凰族可是幾界數一數二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古瑩月嘆息道：“你不知道，我是剛從冥界出來，這又突然回到冥界，感覺真的很奇怪。”

“哼！”炎凰小孩子脾氣犯了，小臉向旁邊一撇，不去理會古瑩月。

古瑩月連續哄了幾句，炎凰都不搭理古瑩月。最後古瑩月目光落在了鮫人淚上，一把搶過炎凰手中的鮫人淚，嘻嘻笑道：“臭小子，還想不想要這個鮫人淚？！”

鳳凰族最喜歡的就是收集各種奇珍異寶，炎凰看到鮫人淚頓時眼睛就直了，卻又忌諱這裏背後的主人一定不是好惹的人物，恐怕搶了他的鮫人淚，事情會不好收場。

古瑩月又如何猜不到炎凰的心思，胸有成竹道：“這裏只要珍貴的東西，你儘管拿走就是了，至於後果嘛……”古瑩月的目光落在了殿外扭曲七彩結界上，“怕什麼？這些人一直搶什麼公主，恐怕就是沒安好心。”古瑩月的眼裏閃着惡作劇的光芒，“我們不能白來一次，就算是死了也得當個富貴鬼吧？”

炎凰和古瑩月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幾分興奮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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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三聲突兀破空的巨響伴隨着奇異的震動感，坐在飲綠軒看書的綠綺當即當起身，正要走出看看情況，迎面卻是自己手下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主人！不好了！抓來的公主和那個小男孩將結界破開了！並且……並且……”

年輕美麗的手下跪在地上，滿臉不安的看着綠綺，一臉猶豫要不要將實情說出去。

綠綺眼神一凝，正要斥罵手下，卻見關押着古瑩月和炎凰所在的方向升騰起陣陣的濃煙，這濃煙就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中也是異常清晰可見的。她的神色一冷，低聲喊了一句“混賬！”就急急奔了出去。

綠綺去的時候，這間大殿已經被弄得一團糟，洶洶的烈火已經將殿中燒得一片狼藉。

“人呢？！公主和那個小男孩呢？！！”綠綺怒不可遏，厲聲問道：“這結界究竟是怎麼破開的？！這可是主人親自設下的，就連我也無法破開，這兩個人……”一邊說著，綠綺一邊將飲綠軒的水召喚過來，卻沒想到這些水竟然絲毫沒有撲滅殿中的火，反而像是借了勢一樣，越來越大。

“竟然是鳳凰族的天火……”

慵慵懶懶又性感磁性的語調忽然悠悠的傳來。

綠綺眼神一喜，心中隨着一凜，連忙低頭跪下。“綠綺參加主人！”

綠綺一跪下，在場的人也跟着稀稀落落的匍匐於地，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么……？

“嗯。”來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發生了什麼事了？怎麼會有鳳凰族的人在這裏？”

不過是一個平淡的問話，綠綺的後背卻是佈滿了冷汗。貝齒輕咬紅唇，綠綺恭敬的低聲回答道：“屬下辦事不利，將公主關押在主人交代的殿中，沒有想到……公主竟然破開結界逃走！”

“哦？”語調輕輕一揚，來人又道：“你們將公主帶回來了？”

“是的，當時公主的身邊正巧有個小男孩，看關係好像非常好，於是綠綺擅自決定將那個小男孩也一同帶了回來，沒想到……”綠綺的鬢角隱約滲出滴滴冷汗，“沒想到卻是幻界的四靈獸一族，是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人責罰！”

“呵……”來人輕輕一笑，聲音聽不出喜怒。“看着火勢，這個小男孩在鳳凰族的身份可是不一般的呢！”

綠綺聽到來人這麼一說，嬌弱的身軀輕輕的顫了顫，不敢再多言。

“綠綺，怎麼還跪着？快點起來，不是早就告訴你不用跪下的嗎？”似乎現在才發現綠綺還在跪伏在地上，來人輕輕將綠綺扶了起來，還溫柔的替她輕輕擦拭着額角汗珠。“綠綺，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