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條件
褚星河面色倏地大變，就要反駁。
沈江突然開口道：“帶進來吧。”
大門再次打開，兩個官兵拖拽着一個身材肥厚的胖子走了進來。
這胖子鼻青臉腫，肩膀處還纏着帶着繃帶，看着十分凄慘。見到這胖子，褚星河和張奉先面色倏地大變。
鄭山嶽雖然是張奉先派去的，但這件事其實是他和褚星河一起謀划的，兩人誰都脫不了責任。
“張大人，我對不住你，我已經將一切都說出來了……”
鄭山嶽像個死豬那樣匍匐在地上，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這幾日，他在城主府的地牢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早就將謀害的所有細節吐露出來，原先的傲氣也一絲不剩了。
聽到這胖子磕頭認罪，看到褚星河和張奉先倏然變化的臉色，眾人雖然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但心裏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的。
“興許是張，褚兩家派這胖子去刺殺，被捉拿了吧。”
“呸！你看他肥的和豬一樣，實力也才靈師境，如何能刺殺沈城主？我看定然是裝成家僕去投毒的！”
“沈城主，這件事其實是誤會啊！”張奉先跑出來，哀嘆道。
“這鄭山嶽是個閒遊醫師，但其實有兩把刷子，我見他秘術方面頗為高明，便給您送去了，並無歹意。誰能想到這胖子對您起了歹意，想謀害您，還污衊到我頭上，這胖子真是罪該萬死！”
張奉先心裏清楚，他這番話說得漏洞百出，他只盼望沈江能顧及張褚世家的實力，給他個台階下。
他本以為沈江會反駁他，他甚至想好了後續的說辭，卻沒想到沈江冷聲道：“我也覺得是誤會，畢竟你張奉先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我城主之位？”
張奉先怔了一下，沒想到沈江竟會主動幫他找台階下。
接着，沈江再度開口了：“但你有眼無珠，將奸佞誤認為成神醫，差點害了我，這筆賬我記下來了。現在，我有兩個要求，一個是放過穆憶塵，他是我城主府的貴客。另一個是我要帶走褚宇軒和張木兮，有點事要他們幫忙。”
張奉先眉頭一皺，和褚星河對視了一眼。
沈江這是在和他們談條件，如果他們能放過穆憶塵，並讓讓他帶走褚宇軒和張木兮，鄭山嶽的事就就此作罷。
不過眾人都很驚訝，沈江竟然也稱“穆憶塵”為貴客。
沈瓔珞這麼說沒什麼，畢竟她和穆憶塵是平輩人，沈江這麼稱呼，就很讓人胡思亂想了。
褚星河冷聲道：“沈兄可否告知，需要宇軒和木兮幫什麼忙？他二人現在身受重傷，我看也幫不上什麼忙。”
沈江冷哼一聲，說道：“褚星河，你是在過問我的事嗎？”
“褚某不敢！”褚星河立刻一拱拳，咬牙切齒道。
沈江雖然實力倒退，但城主府底蘊深厚，和穆家聯手后，不是張褚世家輕易動得了的，他們現在還不能夠輕舉妄動。
沈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說罷對官兵擺了擺手，讓他們將褚宇軒和張木兮帶來，見到這一幕，圍在穆憶塵和沈瓔珞旁邊的猛漢也散開了。
……
穆家人，沈家人一同離開褚家，朝主幹大陸走去。
沈江看向穆憶塵，疑惑問道：“小傢伙，你要褚宇軒和張木兮這二人有什麼用？”
沈江找褚星河要褚宇軒，張木兮二人，是穆憶塵提前吩咐好的。
穆憶塵來褚家之前，就對沈江說了，讓他利用鄭山嶽交換褚宇軒和張木兮。沈江雖然不知道穆憶塵有什麼目的，但還是同意了。
現在沈，穆兩家的實力和張褚世家勢均力敵，氣氛劍拔弩張，他就算揭發了鄭山嶽的事，也得不到任何補償，而且還有激怒褚星河，張奉先的風險。
所以他乾脆將鄭山嶽這張牌送給穆憶塵，也算是還他救了自己的人情。
“這個解釋起來頗為複雜，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穆憶塵微笑道。
和沈江等人在岔路口分開，穆憶塵帶着一眾穆家人回了穆家。
路上的時候，姜紫夜並沒有問他究竟是什麼情況。她隱約明白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所以他想做什麼，全力支持他就好。
回到穆家後院，穆憶塵將張木兮和褚宇軒扔進一間柴房。
這二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陰鬼站在他身後說道：“小傢伙，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要帶領穆家聯合沈家，打敗那張褚世家，期間我會提供一定的指點，但不會直接出手。”
以陰鬼的實力，別說毀了張褚世家，就算殺光整個飄雪城都不是問題。但他想讓穆憶塵自己去面對這些，只有這樣他才能成長。
“我知道。”穆憶塵點了點頭，陰鬼想讓他成長，他又何嘗不想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人？
他將一桶水澆在張木兮和褚宇軒身上，張木兮立刻醒了過來，褚宇軒卻依舊昏迷不醒。
穆憶塵居高臨下地看着張木兮，張木兮心頭一怒，就要出聲斥責。
這時穆憶塵突然掏出了一柄匕首，鋒利的刀刃上閃爍着森寒的光芒，張木兮登時明白了現下的處境，心裏一驚。
她連忙做出柔弱姿態，哀求道：“穆憶塵，你將我們二人帶來，是想報仇吧？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了我好嗎？”
說著她寬衣解帶，露出白嫩的肌膚。她的身子還從沒給別人看過，就是褚宇軒都沒有。
“你以前喜歡我，對吧？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絕不會反抗的。”
她面露嬌羞之色，倒是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但穆憶塵看到她這幅樣子，只感到作嘔。
“你真的好賤，之前為了得到茯苓石，可以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現在為了活命，又甘願付出肉體。”
“你……”
穆憶塵正好戳中了她的痛楚，她不由得感到怒火上升。她咬緊銀牙，思考能說出什麼話來中傷穆憶塵，但穆憶塵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他舉起匕首，刺入張木兮的血管，殷紅色血汩汩流了出來。
張木兮尖叫一聲，想要逃脫，但她現在丹田破碎，靈氣消散，哪有實力逃脫穆憶塵的鉗制？
她只能在絕望之中，看着自己的血一點點流出去。
……
穆憶塵先後給張木兮和褚宇軒放血，將兩人的血裝進了一個大木桶。
血流干后，人會死去，但現在穆沈兩家與張褚世家實力持平，他不想多生事端，便準備了一些別的血，讓陰鬼使用秘法，將那些血裝進了張木兮和褚宇軒的身體。
這下子，他們兩個能活命了，但失去了茯苓石帶來的血，靈根已然關閉了。
“滾吧，你們做的孽，這下子也算償還清了。”將這兩個廢人扔出了穆家大門，穆憶塵冷聲道。
他又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褚宇軒，你別忘了給月溪一筆補償，並讓她們母子平安離開飄雪城。我給了月溪一塊靈牌，若她遇到危險，會將靈牌捏碎，到時我便會知道。”
他沒有將話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若他虧待月溪，穆憶塵會知道，然後會好好地找他算賬。
回到後院后，看着那慢慢一桶鮮血，穆憶塵深呼吸一口氣。
“師父，開始吧。”
只要還原茯苓石，他就能心安了。
陰鬼點了點頭，施放出深沙之心。
幽藍火焰席捲而起，瞬間包裹住了大木桶，而那桶中的血，竟像是受到牽引力一般，以詭異的姿態升了起來。
陰鬼雙手律動，兇猛的靈氣爆發而出。穆憶塵就在一旁看着，心中充滿激動。
這幾個月來，他見過好多次師父煉藥了，但還沒有見過師父煉器。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后，陰鬼將一塊華美的黝黑寶石遞給他。
“成了。”
穆憶塵手指細細摩挲着茯苓石，想起母親以前常撫摸這塊石頭，思念不知在何處的父親，感到一陣心酸。
“這茯苓石吸收了一部分那小賤人和她姦夫的精血，威力比之前還要強大。”陰鬼說道。
穆憶塵點了點頭，沒有太過在意。
這塊茯苓石是拿給母親的，當做一個念想，多強多弱他倒不關心。
然而他來到姜紫夜的房間，將茯苓石拿給她，並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幾個月茯苓石為何失蹤的事後，姜紫夜卻沒有將茯苓石收下。
“你這孩子，這茯苓石原本就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姜紫夜感嘆道。
“只是以後看人要擦亮眼睛，別再別騙了就行。”
穆憶塵點了點頭，但表情有些疑惑。
“娘親，您是說，這塊茯苓石是父親留給我的？”
“對，你拿回去吧，不要輔助修鍊用，一定要直接將之煉化。”
說罷姜紫夜要午睡，將穆憶塵趕出去了。穆憶塵有些疑惑地出門，回到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