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又被拋棄
林妙言被摔得暈頭轉向,頭髮也散落了下來,憤恨的看着燕俊馳,恨不得把那俊逸的面龐抓個千瘡百孔,自己與他素不相識,竟然如此輕薄於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這流氓,我告你們掌門人去”,林妙言不甘心的拳打腳踢,可是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她的力量太小了,像是給燕俊馳撓癢一樣,這個男人武功也這樣好,林妙言心中的恐懼一點點蔓延開來,甚至升起了絕望。
“你最好老實點”,林妙言的劇烈反抗,使得燕俊馳只好坐上了林妙言的腿使她不能動:“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為難你”。
林妙言不理會燕俊馳的話,兩條腿被壓得不能動蕩,只好揮舞着尚且還能動蕩的雙手,“唰”,燕俊馳的脖子上被她的指甲劃過了一道痕迹,火辣辣的,使得燕俊馳非常惱火,將她的雙手抓住按在了頭頂。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身子上是否也像他一樣有什麼印記,但是卻意外的看見了這塊玉佩,想問問她這玉佩的來歷而已,沒想到這女人像頭驢一樣倔強,他只好用這樣強硬的辦法使她冷靜下來。
“你的玉佩是從哪裏得來的?……告訴我,我就放開你”燕俊馳俯頭問,如此姿勢讓林妙言逼紅了雙頰,紅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林妙言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是十多年前一個老和尚給的”。
“和尚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林妙言確實不知道當年那個老和尚叫什麼名字,那個時候她才五六歲。
忽然,門在這個時候不和時宜的打開了,門口站立了一個青衣男子,清雅的面容上帶着羸弱的蒼白,燕俊馳與林妙言望向了來人。
“軒弟”。
“榮軒”。
林妙言趁着燕俊馳鬆懈的時候一腳將她踹開:“榮軒,我……”,忽然間又發現自己衣冠不整,手慌腳亂的整理,而燕俊馳的衣服經過廝打也好不到哪裏去,倆人慌忙起身,床單上一點血紅,正是燕俊馳適才流的鼻血。
“妙妙,你們”,這個男子便是燕俊馳的弟弟,林妙言口中所說的榮軒,他八歲時因為身體羸弱被送到了青雲山調養,但是卻性情孤僻,只是在後山的葯廬清居。
他從小就認識了林妙言,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夥伴,二人的感情也很好,他心中早晚是要娶林妙言的,而林妙言也不避諱他的親近,二人的關係實際上都各自默認了,只不過林妙言害怕師父反感他的身份與青雲門有關係,所以遲遲不肯答應燕榮軒的求婚。
而此時的一幕,林妙言無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仍然還是解釋道:“榮軒,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我都看到了”榮軒的臉頰爬滿了怒氣,尤其床單那點血更是林妙言不貞的鐵證。從小他對燕俊馳,沒有多少好感。雖然燕俊馳曾經救過他的命,但是燕俊馳也因為救了他的命而得了皇上的盛寵,大概救他的舉動也不是真的想救他。
燕俊馳與林妙言攪和到了一起,使得他很不能理解和憤怒,當即拂袖而去。他不知道他們倆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但是剛才所看見的一幕他不能接受,至少現在不能平靜的去聽她的解釋。
待到林妙言整理好衣裳追到燕榮軒的葯廬里時,燕榮軒已經沒有了蹤影,她在葯廬里等了一天也沒見燕榮軒回來,天亮時分她終於明白了,燕榮軒這是不要她了,和師父一樣把自己給拋棄了。
師父,愛人都不要她了,她也失去了要鬧青雲門的興緻,失魂落魄的回了山腳村莊裏的家。
山海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白天的吃客座無虛席,天落黑了依舊是絡繹不絕的客人,從一樓到三樓幾乎是滿座。
林妙言不會喝酒,那東西一入喉刺鼻的辛辣,此時她卻是特別想要大醉一場。那天榮軒走後她回到自己家裏,又等待了三天,師父還是沒有回來,便是決定來京城看看。
沒想到卻是聽見了傳言燕榮軒回京被封了禮親王,皇上御賜無數金銀美女。她幾次去禮親王府,守衛說燕榮軒去辦事沒有回來,硬是不讓她進門。
但一來幾天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燕榮軒還是沒回來,她絕望了,燕榮軒一定是不想見她,況且他有御賜美女,哪裏還能記得她。
燕榮軒那天走的那樣乾脆,一點也不留念,他一定傷透了心,心好痛,燕俊馳就是她的掃把星,她的情緒從來控制不住,邊想邊哭,淚水就着酒喝,稀里嘩啦。
酒送上來了,聽小二說這是上好的女兒紅,她剛喝了一杯,身後傳來一個粗糙的聲音:“喝酒用杯忒彆扭,何不用碗”。
鄰桌一個中年男子與絡腮鬍子正在端着碗盛的酒對飲,絡腮鬍望着鄰桌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子,又是好奇,又是鄙視,又是好笑,中年男子卻是笑意連連,那笑,好溫暖好溫暖,像師父的笑,使得林妙言像見到親人似的更是哭的沒有忌憚,一把淚一把鼻涕。
中年男子面帶微笑,和藹可親的出聲:“姑娘受了什麼委屈,不煩過來與我們喝幾碗酒,醒了什麼事都會忘記,今日我請客。”
她出門的次數少,警惕性較輕,但見中年男子舉止很是毫爽,心裏像是忽然開闊了一樣。
林妙言欣然同意,抱着酒壺酒杯毫不客氣的坐了過來,一張乾淨的手帕遞到眼前,她抬頭看一眼中年男子,好清淡好溫暖的微笑,也不客氣的接過來擦眼淚。
絡腮鬍卻是不怎麼樂意,鄙夷道:“萍水相逢憑什麼破費銀子。”
林妙言已覺得有點頭暈,但頭腦還是清醒的,又倒滿了一碗酒:“倆位大哥,今天我請客。”
兩個男子不語,絡腮鬍古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說話已經有些舌頭打結,原來酒量這樣差勁,也敢在天黑了單身出來喝酒。但看她委屈和苦悶的樣子,心中對她的不滿減輕了些。
林妙言一口氣喝乾了滿滿一碗酒,從腰間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燦燦的金葉子:“不要擔心,盡情的喝,我請客”。
絡腮鬍驚奇的看着這些金葉子,但卻冷顏唾棄:“又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官家小姐”,看她這幅柔弱和任性的樣子,有錢就了不起,我們庄中有的是錢,還差這幾片金子?
“呵呵呵,鬍子大哥有個性,別人見了這金子唯恐搶不到,你卻唾棄”,說這話時已經有點舌頭打結。
“去,你這酒量也太淺了點,怎敢獨自一人上這種地方喝酒,我看你這丫頭是瘋了”,絡腮鬍還想說什麼,被中年男子抬手制止。
“呵呵,我瘋了,確實是是瘋了,燕俊馳這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混蛋,王八,”邊說著傷心的哭起來,越哭越大聲,每哭一聲都是放肆而毫無忌憚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無辜到了極點,兩個男子反倒是手足無措了,只好任由她發泄。
“混帳,王八,燕俊馳你去死,”這一聲叫的格外大聲,引得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太子殿下的名字豈是能這樣隨便提及的,都想這丫頭是瘋了,也許是個同名同姓的人。
“咚”的一聲,林妙言的頭重重的碰到了桌上,吃痛捂着額頭低呼:“好痛,好痛”。
中年男子想要查看她眉心,被她擋了回來,呵呵傻笑,大着舌頭道:“不礙事,這點小痛算什麼,來喝酒,”一碗酒下肚又捂着心口朝着中年男子傻笑:“這裏痛,這裏痛要怎麼才能好呢?榮軒他一定不會再理我了,再也不會對我好了,嗚嗚……”
“榮軒嗚嗚……師父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嗚嗚……”
“燕俊馳,窮凶極惡的魔鬼,我殺了你都不解恨……”
“……榮軒……”聲音漸漸變小,她靠在桌上,似乎是睡了過去。
中年男子無奈又心疼的搖頭,這姑娘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也不知受了什麼委屈,聽到她提起的人都是皇室中人,本來想多管閑事的又產生了放棄的念頭,心想陪她喝一次酒,出出氣也就算了。
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尋聲望去,一個嬌弱的女子,巧笑嫣然,美麗動人,在上首席間的琴案上彈琴,身邊一個年青男子手執玉簫與她合奏,配合得是天衣無縫。
所有吃客都沉醉在其中,忽然間美妙的天籟之音戛然而止。
一個錦衣緞帶,頭束金冠的公子正翹首坐在彈琴女子身前,用扇子挑着女子的下巴調戲,而他們身前的地上兩個拿着軟鞭,滿臉橫肉的打手在鞭打着與女子合奏的男子。
女子跪到地上磕頭:“木世子,饒了我夫君吧,你會打死他的。”
木世子壞笑:“那你陪我玩玩,我就放了你們。”
昏昏欲睡的林妙言忽然一躍而起,肚子正憋着氣呢,“蹭”的衝上前分開雙掌打在兩個打手後背,搶過他們手中的軟鞭朝木世子雙鞭齊抽:“本姑娘陪你玩玩如何。”
木世子受了好幾鞭,倒地的家丁才起身,朝林妙言撲過來,林妙言閃身避過,家丁一個前爬栽到地上,接着另一個打手又被他用力一拽,壓在了那個打手身上,再想起身卻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