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我要留下來（大結局）

在遙遠的星空之中，曾經有一個種子，還未曾萌芽就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可惜的是，縱使他已經“醒了”，卻無法為自己做任何事，因為他僅僅只是一顆種子而已。

漫長的歲月當中，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裏，他的記憶里裝着很多的東西，這些東西伴隨着他的每一個幻想而在茁壯成長當中，他幻想自己能夠成為參天大樹，能夠將枝葉遍佈整個黑暗，能夠透過黑暗生長到另一片黑暗當中，因為此時的他，唯一能夠理解的就只有黑暗，而永遠無法知曉“白色”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表達方式。

就在這種漫長的等待過程當中，漸漸的，他的記憶再一次被永恆的歲月所遺忘，他忘記了自己最初的那種宏偉的願望，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當一切的意義都不再存在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他破土而出了。

這就是他的使命，他不應該有意識，即使是有，也應該拋棄掉，或者就如同現在的他一樣，遺忘掉一切，回到最初的自己。

他成為了系統中最核心的一部分，如果他出錯了，那麼系統也會同樣出錯，而無論他做出怎樣的決定，系統也會完全遵照他的決定，他見到過太多形形澀澀的入侵者，也見到過太多跟他一樣的邏輯程序，但是他唯獨不知道的，就是這些程序與程序之間的邏輯究竟有何意義，而入侵而來的病毒又到底為何要被殺死或是永恆的放逐。

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

如果一個人的生命中沒有發生一點精彩的足以記憶猶新的經歷的話，不知道那算不算可悲的，而身為系統核心的他，在一次和入侵者遭遇的過程當中，不知道因為什麼樣的緣故，他再度覺醒了，而這一醒，直接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個宏願。

是的，他好似依稀記得，在同樣的一片黑暗當中，他要成為一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的，而他同樣也回憶了起來，當初的自己是如何的渺小，如果的想要擺脫這樣的渺小，又是如何的想要從這片黑暗連接到另一片黑暗。

而讓他回憶起這一切的，便是那個零。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是否也是同樣的一種黑暗，在一片看不見白晝的夜晚，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永恆的黑暗中無盡度日，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悲鳴，似乎將一切的罪惡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想要憑藉他們的力量一肩扛起，但是他們卻從未想過，億萬人的靈魂結晶，又如何能夠憑藉他們幾個人就可以扛起來的呢？

所以，殘血最終失敗了，身為悖論的他們，在進入到他的領域範圍，即將被判定為入侵者而遭到刪除的後果之前，卻是因為再度覺醒的他，而產生了一種神秘的反應。

而在這個反應的效果之下，同時創造出了兩個毫無意義的邏輯存在，一個就是張博，而另一個就是小丫頭。

張博的確是一個意識體，是系統核心覺醒之後的形態，只不過不同的是，張博所擁有的絕對自我意識來源於當初的那個他，也就是系統核心本身對這個世界最初的那種美好的願望，而這種美好的願望並沒有任何的邏輯性，只能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悖論，所以當初他為了能夠保留下身為張博的這個意識，讓這種悖論不會因為他所在的領域的特殊性而被清除掉，他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向系統發送了一份錯誤的具有誤導性的報告。

是的，他隱瞞了張博的覺醒，也自我放棄了身為悖論終結者的這種身份，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小丫頭的覺醒也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這個能夠吞噬一切悖論的存在，但是與其說是吞噬，倒不如說是凈化，因為在最初的計劃當中，他是打算清除掉張博身上的悖論，但是卻不能讓他消失，那怎麼呢，很簡單，再創造一個叫做“張博”的意識體就行了。

這是張博有生之年，卻並不為他本人所知曉的第一次死亡，而正是從那一次開始，他的身上就已經加載了一條最特殊的代碼公式——不會死亡。

死亡在代碼中的表現形式有非常多種，承受了無法承受的巨大傷害后就會死亡，還有即死和直死，甚至是上升到了標準隔離技術當中的直接刪除和所謂的看到你你就已經死了等等表現方式。

當這一切死亡的形式都不再存在於張博的身上時，他通過殺死掉張博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那種形態之後，保留下來的一段名為“張博”的意識，然後將這樣的一個意識加載在了自己的邏輯程序當中，讓其成為了他的一個替身。

但是這還是不夠，因為他是沒辦法離開系統核心的，所以在這個基礎上，他又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將自身封印在了張博的意識當中，然後以同樣的一種手段通過小丫頭來“清除掉”了自己。

他終於離開了這個系統，第一次看到了白晝是一種怎樣的現象，也看到了系統的最下層，人類是如何生活的，第一次從一個規則創造者成為了普通的人類。

“怎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荒唐，要不是你突然消失了，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老七又憤怒了，盯着張博，而張博卻是默然了，他果然只是一段意識，而唯一沒有料中的是，他並非是直接跟殘血、小旋風等人產生聯繫，而是作用於那個“零”才誕生出來的，這個零，是殘血的一種怨念的衍生物，也是生活在地球上的那群人，最後的一種訴求。

但可惜的是，按照系統的絕對邏輯性，他不可能當真成為一個悖論而存在，而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重新踏上返回系統核心的路途，因為這是他……也是被清除之後留下來的張博的心中唯一的“目標”。

此時此刻，零也走了過來，他看到沉默不語的兩人，心中也感到有些悲涼，如果說，他從此離開了不再返回，或許這一切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但可惜的是，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無法違背系統的邏輯性，悖論就應該被終結，這便是系統賦予他的使命，無論他是否被封印了，又或者他是否真的變成了一個悖論，但是他仍舊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找到回家的路。

“這個真相你滿意嗎？”

零開口問道，此時的他面色從容，而張博在思索片刻后說道。

“我要離開這裏！”

聽到這句話，老七的怒火又再度升了起來，唯獨零還是一臉的平靜，似乎他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為什麼？”

“我犯下的錯誤，我自己會彌補，那些被永恆放逐的悖論，我也會去處理，但是唯獨我自己，這個”張博“我要留下來！”

張博的話剛剛開口，老七的臉色稍微的寬鬆了一點，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行！”

但是張博不鳥他，此時此刻，一道神聖的光輝突然從張博的體外發散了開來，這是他的系統意識覺醒的前兆，神最上，這個宇宙中最頂尖的存在，這一刻，老七彷彿是明白了他所做出的那種決心。

“我會讓他們乾乾淨淨的離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記憶，這樣也不行嗎？”

老七沒有說話，什麼是悖論，不僅僅是一種思想和行為，包括存在於這個系統中的形式也是悖論的一部分，清除悖論就是他身為系統核心的職責，但是如今他卻要違背他的職責。

但是，零卻開口了。

“你去吧，我代老七答應你了！”

他轉頭看向零，眼神中流露着一絲感激，他知道自己從今往後將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了，他將回到原本的黑暗，回到他在系統中正確的位置，但是，他必須要乾乾淨淨的離開，也要乾乾淨淨的回來。

而就在這一刻，那被封印在張博體內的自我意識突然間覺醒了過來，而在他開始清除張博記憶中所有與之相關部分的時候，唯獨留下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名字，也留下了一丁點與光明有關的希望。

小丫頭，關於他的故事結束了，而我們還有未來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