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非常時刻

董震開着汽車帶着馬山來到警局后，負責錄口供的警官一聽是網上特大追逃犯，跑到淮州綁架人質，立刻引起了重視。而先前董震報警后，公安局也派了三輛警車，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攜槍趕往事發地點。

“他們六個都被你干倒了，不會打死了吧？”警察一邊錄口供一邊好奇的問道，作為警察學校畢業的優秀生，他明白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的手段。

“沒有死，打暈三個，剩下的綁了起來。”董震淡淡的說道。

按照慣例，警察是分別對董震和馬山隔開錄口供。從一開始，警察就認為綁架為非是為了勒索錢財，或者是報復。而馬山不過是龍華集團一個小保安，雖然頂了一個保安隊長的差事，每月的薪水也不過兩三千左右，有哪個傻乎乎的綁匪去綁架這樣的人。

警察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復仇，可董震自然不會承認。

馬山倒是把龍華集團門口抓賊的事情說了出來，認為可能是一起蓄意報復案件。

兩人錄了半天口供，本以為沒事可以回去，可趕到現場的警察發現當事人全部被人用石頭砸死，當場死亡六人，這可是淮州罕見的大案。

“你確定離開時，那六個人還活着。”已經接到同事電話的警官，自然把董震和馬山當作了嫌疑犯。

“馬山離開時，也看了這些傢伙，他能替我證明。”董震對自己攻擊的力度十分自信。

上次負責錄董震口供的楊警官從現場回到警局，看着董震感到有些惋惜。作為一個老刑警，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在水泥廠案發現場轉了幾圈，除了躺在地上六個人的屍體外，就是董震和對方搏鬥的痕迹。而且董震也親口證實，整個過程馬山都被綁在角落，事情過去后自己才去解救對方。

眼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董震，是他殺死那六個人。

從邏輯上雖然說不通，董震在殺死對方后，還能主動帶着馬山來警局報案，並在第一時間撥打警方的電話。可法律是要講究證據，殺人屬於刑事案件，那六個人腦袋都被砸破，從時間上計算，董震的嫌疑最大。

“董震，咱們也算老相識了。”楊警官支開年輕的小警察，和董震單獨留在小屋裏，即使他想包庇董震，檢察院也會提起公訴。

“馬山我讓他先回去了，不過你可能要留在這裏一段時間，來協助我們調查案件。”楊警官間接提醒起來。

“楊警官真會開玩笑，你不會告訴我，那六個人被我打死了吧。就算其中三個撞到牆上暈倒，還有剩下的三個被綁住手腳，他們總能證明我沒殺人吧。”董震意識到情況不妙，可警察不會冤枉他，難道是出現意外狀況。

“按照紀律，我不能向你透露半點消息。可我也相信你是無辜的，否則你就不會主動帶着馬山來報案了。”楊警官走到門前，看看外面沒人，掏出手機把自己拍攝的案發現場的照片展示給董震.

“腦袋被打成血瓢了，估計是石頭砸的吧。”董震一看現場到處是血淋淋的一幕，無奈的撇撇嘴巴。表明上董震還裝作鎮定，可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現場除了我們八人以外，一定還有其他人。居然事後沒仔細搜索，真是該死。”董震心裏狠狠責怪自己粗心大意。

“從你報警，到我們趕過去，那幾個人的血跡還沒幹，情況對你十分不利啊。”楊警官有些唏噓，理論上他更相信董震的證詞。一個可以輕易擊敗六個悍匪的武學高手，就算真的動手殺人，也不至於用石頭砸破別人腦袋這麼低劣的手段。

可命案必破，這也是警局鐵的紀律。

董震想到既然案發現場還有別人，一定是昌笑來的人，應該負責監督這幫悍匪殺死自己。

可自己沒有證據指證昌笑來，難道要把自己半夜潛入對方別墅，和昨晚潛入大院子的事情，告訴眼前的楊警官。

“我沒殺人，就算有一天逼不得已，我想也不會使用這麼無聊的手段。”董震百口莫辯。

“我也相信你，現在我們鑒定科的同事正在現場努力搜集證據。”楊警官安慰起來，可按照程序，董震現在無疑成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這幾天恐怕你不能回去了，而且這是命案，原則上也不允許家屬來探望。但可以讓家屬或者朋友送東西過來，由我們代為轉交給你。”

董震點點頭，他明白楊警官身在其職的無奈。

“不用麻煩了，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現在又是孤家寡人一個。”董震朝椅子上一靠，做出無所謂的態度。眼下自己也只是嫌疑人，卻沒有實質的證物，而且馬山也可以替自己佐證。

這些都是朝好的方面打算，一旦真的被指證，上了法庭被判決有罪，董震自然不會等着挨槍子。

“誰在現場？”董震閉上眼睛，苦苦思考起來。

楊警官沒有立刻把董震拘留起來，他相信董震是無辜的，在正式批捕下令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從案發現場找到其他證據。

“楊警官，咱們聊聊有意思的事情吧。”董震開起了玩笑。

“咦？”楊警官皺起了眉頭，回到椅子上掏出一根煙遞給了董震.

“前幾天昌笑來家的四條狗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乾死了，雖然殺狗不觸犯刑法，我想你一定感興趣吧。”董震抽着煙淡淡笑道。

“是你乾的？”楊警官瞪大了雙眼，他一直認為絕非一人所為，就算李小龍在世，獨斗四條惡犬，也會折騰出些動靜。

董震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董震這樣做，是想讓對方明白，身為一個武學絕世高手，可以殺敵於無形，又怎麼會把敵人打暈后，搬起石頭砸破對方的腦袋。

“我相信你沒有殺人，我在去現場仔細搜索一番。”楊警官離開椅子，臉色顯得格外凝重。辦案十幾年，他從剛才和董震對話中，就憑藉直覺認定董震是無辜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董震笑笑，伸出雙手做出要被銬起來的動作。

楊警官擺擺手，示意沒這個必要。

“你就在屋裏呆一會，沒人來打擾你，如果餓了可以喊人給你買飯，想上廁所也可以喊一聲。”楊警官走出房間，準備再到案發現場去一趟。

董震坐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腦中開始思考。案發現場當時應該還有誰，是幾個人，為什麼他們不一起現身。

“昌笑來五十多歲的年齡，也算老謀深算，他不可能親臨現場。要安排個人監督的話，那這個傢伙為什麼不出現，不可能躲在暗處。除非這個人事先沒打算去水泥廠，後來忍不住趕了過去。趕到時正好看到我把這六個人打翻在地，嚇得躲了起來。如果是這樣，就是昌笑來沒安排人監視，是這個人臨時起意。能知道這麼機密的事，一定是昌家的內部人員才行。”

“是誰那麼希望看見我死？”董震皺起了眉頭。

“是昌平。雖然沒有和他正式見面過，可他此前一直在追范微微，可范微微一直不搭理他。”

董震又想起楊警官給他看的案發現場照片，如果真是昌平乾的話，現場那麼多血跡，他身上多少會沾點。只要能找到衣服，就能證明殺人犯是昌平自己是無辜的。

可現在自己雖然沒有被正式拘留，按照一般規定，警察沒有主動讓自己離開，就要老實呆在裏面24小時。如果真是昌平乾的，估計此刻已經跑回家中，萬一發現自己身上染了血跡，肯定會直接掩埋處理掉。

董震辦法是想到了，可人暫時又出不去，鬱悶的只能攥緊拳頭想一拳把牆壁砸個大洞。

外面傳來一陣雜音，好像有一群人在警局吵架，董震有些奇怪，什麼人無聊跑來警局吵鬧。

“董震，出來一下。”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年輕的男警官滿臉無奈的跑來，站在門口對着董震擺手示意起來。

“楊警官剛離開，就是會飛，也趕不到案發現場。現在就要把我正式拘留。”董震心裏帶着疑惑，跟着對方朝外面走。

剛走出過道，董震就看見阿虎他們三個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旁邊吵成一團的三個女人不知所措。

“你們在幹嘛？”望着范微微，黃珊，昌月兒，彼此掐腰吹鼻子瞪眼，董震輕聲喊了一句。

“董師傅，我只是想你誠信學習武藝的，和你之間沒有男女間的私情，麻煩你向范微微女士解釋一下吧。”昌月兒踮起小腳，邁着小碎步跑到董震跟前，又是一個大鞠躬滿臉謙卑的表情。

“董震，這個女人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她啊，是不是你在外面買煙的時候認識的。”范微微怒不可遏的指着黃珊嚷道。

“董震.，你不會真的找個富婆吧，你要是缺錢花告訴我啊。男人找女人，應該是找小不找大才對。”黃珊不甘示弱的反駁起來。

阿虎瞅着機會，屁顛的跑過來，歪着脖子對着董震的耳朵小聲嘀咕起來。

原來是早先給董震錄口供的警察，以為要按照程序，把董震正式進行拘留。正好上一次董震被帶到警局時，因為和楊警官開了個玩笑，讓黃珊帶着錢來贖人，結果黃珊就在警局留下了電話號碼。因為黃珊年輕又漂亮，警局的人對她印象很深刻，自然第一時間把黃珊當成了董震的家屬撥打起電話來。

黃珊又和昌月兒在一起，自然兩人一起趕了過來。

馬山離開警局，看董震還在裏面，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出去后第一時間，當然要通知范微微。范微微一聽董震在警局，自然找來阿虎他們三個趕來。

“別吵了，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董震一聲怒喝，嚇得范微微和黃珊不敢多嘴。

“警官，按照法律規定，即使拘留嫌疑人也要正式逮捕令。同時我以嫌疑人家屬的名義，用我龍華集團董事長的身份擔保，提出保釋。”范微微冷靜下來，對年輕的警察發難。

可殺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無法保釋外出。但正式逮捕令又沒下來，這到讓年輕的警察為難起來。

“我是董震的女朋友，我也要以家屬的名義提出保釋。”黃珊不甘示弱起來。

“警官，我是董震的徒弟，我能不能用這個名義也提出保釋。”昌月兒在一旁拉着警官的衣服，小聲的嘀咕起來。

“都回去吧，我沒事。”董震不耐煩的揮揮手，準備返回房間。

三個女人愣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年輕的警官接到一個電話，衝著董震擺手示意是找他的。

“董震，我不敢確定回到案發現場有所收穫，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啊。”楊警官問道。

“有方向，可我出不去啊。”董震淡淡說道。

“你向我保證，能隨叫隨到，我就暫時先讓你回去。”楊警官也是冒着被革職的危險，決定先把董震放回去。

董震以一個武者的名義起誓后，把手機還給了年輕的警察，對方在接聽后連連點頭，並宣佈董震可以回去。

“你們三個不許呆在一起，不許吵架。”董震一瞪眼嚷了一句，又對着阿虎他們招手，四個人急匆匆離開警局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