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表演課
董震回去的路上,依然是關掉電動車鑰匙,靠着兩隻腳踩踏。
在快到大門前,想着一會還要在院子裏攪拌水泥和黃沙,電動車放在院子裏有些礙事,董震直接把電動車停在外面,鎖好了鐵將軍,這才邁步朝要裏面走去。
“黃珊啊,董震這幾天都上白班,估計沒時間找你,別著急啊,有大媽在一定想想辦法。一會董震就回來了,正好等他給我幹活時,我假裝一不小心摔倒,然後讓他送我醫院,這樣你們不就見到面了。”
從院子裏傳來房東老太太打電話的聲音,聽的董震連忙止住了腳步,幸虧自己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一會保准中了老太太的歪門邪道。
“這老太太也太熱心了,為了撮合我和黃珊,不惜冒着高齡身體不方便,還玩假摔,萬一真把骨頭摔出事情,誰能承擔責任。”董震準備撤退,轉身就要離開。
“黃珊,我老太太一把年齡了,什麼風浪沒見過。以前抗日打鬼子時,我可是村裏的兒童團隊長,解放戰爭時我也參加過。你放心我心裏有分寸,不會真的摔傷自己,你就在醫院等着吧。”
董震怕房東老太太發現,走的時候也是躡手躡腳,可沒想到剛轉身沒走幾步,迎面遇見一個頭髮花白帶着老花鏡的老人。
“林大叔,你怎麼來這裏了。”董震認識對方,是因為前世當保安時,曾經和對方接觸過,知道對方也是風華小區裏的一個業主。平時林大叔穿着樸素,說話客氣,只是很少和別人主動接觸。以至於董震幹了那麼久保安,還不知道林大叔的職業。
不過看他一把年齡了,也到了退休的歲數,董震後來也就沒有繼續探索下去的興趣。
“董震,你住在這裏啊,真巧?”林大叔本名林聰,是一名高級工程師,原先也是龍華集團的骨幹,年齡大了退休后整天沒事幹,自己也覺得悶得發慌,就返聘回到廠子裏,給年輕的技師偶爾指點。
不過林聰既然是返聘,也不在乎待遇多少,平時去集團上班,也不想以前正式上班那樣準時。以至於董震上了幾天班,不認識對方。可林聰卻從廠子同事那裏聽說過董震,因為抓竊賊被人毆打的事情。
兩人聊了兩句,董震知道對方的身份后,正愁找不到有人提供線索,好方便儘早抓到那些竊賊,連忙擁着林大叔朝院子裏走去,想請對方到自己的屋子坐坐,繼續聊聊廠里的事情。
董震一進院子,這才突然想起,除了修繕小花園外,還有老太太要表演的精彩環節。這人都進來了,也被房東老太太看在眼裏,在想溜出去,就沒那麼容易。
“林大叔,我先攙扶你上樓休息一會,我把這水泥和黃沙攙和一起,很快就把那小花園修不好,用不了多長時間。”
“那倒不用了,我年輕時也干過瓦匠工,你和水泥和黃沙,我來當大工。”林大叔一看董震也是熱心辦好事,不着急去樓上。
林大叔和房東老太太年歲相差無幾,兩個老人搬了兩把椅子坐在一旁,開始觀看董震和水泥黃沙起來。
董震力氣大,把水泥黃沙混合在一起,又加點水后,用鐵杴來回翻滾,直到攙和的正合適,這才算完成第一步。
有了房東老太太要表演的警報,董震幹活也是三心二意,只要老太太那邊有點風吹草動,這邊立刻扔下鐵杴趕去救援。
可房東老太太和林大叔相談甚歡,董震這邊水泥黃沙和好后,又不好意思催促林大叔施展他的瓦工技術,只能一個人默默拿起瓦刀,獨自用水泥修繕起小花園來。
也不知道房東老太太是真的忘了對黃珊的承諾,還是好久沒和同齡人交流溝通,兩人談笑風生,彷彿有很多共同語言一般。
“呀,大妹子我只顧和你聊天了,董震把活都幹完了,你看我這瓦工的手藝沒施展空間了。”林大叔這才突然想起這一茬,可那邊董震早已經把貨全部幹完。
院子裏自家的小花園,只是房東老太太閑來無事,一個人種種花草,用來打發時間,有那麼幾分樣子也能勉強應付。
“老太太,對不住你了。”董震幹完活,把鐵杴放在牆角,剛朝前走幾步,突然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董震這一招叫搶佔先機,你老太太不是要在我面前假摔,哄騙我帶你去醫院見黃珊,既然我破解不了你,又無法說出來,乾脆直接我先摔倒,然後假裝去醫院,看你老太太一會還繼續假摔嗎。
董震當然在摔倒前一刻,用手掌撐住地面,沒讓身體直接撞擊在地面上。為了表演更真實,倒是讓身上的衣服沾點灰土。
“這孩子干點活,真不讓人省心。”房東老太太顯然很意外,看着眼前發生的突然變故,完全打亂了自己的計劃。自己是該繼續表演扭傷了腰,還是先勸董震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幸好活幹完了,看來還要去醫院看看。”董震主動說出來,打消了房東老太太的後顧之心。
“對,去醫院,趕緊去,我扶着你去。”房東老太太看計劃雖然有變化,但萬變不離自己的本意,臉上帶着笑意就要趕過去扶着董震.
“大妹子,你走路不方便,還是我帶着董震去吧。”林大叔連忙拍着老太太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幫這個忙。
董震這個時候也早早從地上爬起來,主動朝外面走去。幸好不是房東老太太要攙扶自己,否則還要想新辦法來對付他。
房東老太太目送林大叔和董震朝街口走去,看着他們前往的方向是醫院,臉上綻放出勝利的笑容,以不動對付了董震的亂動。
可老太太當然想不到,董震和林大叔剛拐過一個路口,就朝街邊的小飯店裏鑽了進去。
“你這不去醫院了?”林大叔自然也被蒙在鼓裏,關切的問道。
“沒事,林大叔,我有點事情想向你請教。”董震也不隱瞞,把自己對龍華集團最近發生的偷盜事件說了出來。
林聰也是廠子的老員工,這點事情他哪裏能不知道。只是自己的身份有限,抓賊這樣的活他又幹不了。如今董震主動說出來,他也是滿腹苦水開始朝外傾訴。
“員工小偷小摸,是看到部分幹部佔了廠子的便宜,心裏不平衡。既然都說廠子是我家,既然他們能偷,自己也能偷,結果弄得現在烏煙瘴氣。員工的小偷行為,頂多是拿個邊角料,不用廢棄的玩意去外面換點小錢。可幹部要是動起了壞腦筋,就是對廠子傷筋動骨髓的大事。好在我在廠子還有些聲望,教那些徒弟時,十分重視這些人的品行考察。雖然廠子最近兩年,也有些技術外漏,我也認真調查過,應該不是核心技術人員泄露出去。泄露出去的技術十分粗糙,也就半調子水平。”林聰一臉感慨的說道。
外賊好防範,只要加強保安工作,可怕的是有內賊勾結,來個裏應外合,這讓保安防不勝防。
林大叔雖然表明,核心技術人員還是靠得住,但不能排除外圍人員繼續動壞腦筋,打不良主意的念頭。
“林大叔,你覺得咱們廠子裏誰的嫌疑最大?”董震輕聲問道,這句話雖然冒失,可也是兩人私底下對話,到沒什麼過分之處。
林聰猶豫了一會,這出嘴的話自己是要負責任。可董震這樣問,也是為了廠子的安全考慮。
“那些佔小便宜的員工就不說了,保管圖紙和模具的小張曾經給我反應過,後勤部的羅明,時常沒事來技術部閑聊。他這個人,以前也干過技術,可底子不行幹了幾年沒進展,這才找人調進了後勤部。此人人品有問題,聽說背後有人撐腰,也沒啥真憑實據,所以很多事情就不了了之。”林聰一說完,董震就對上號。如果羅明有嫌疑,他肯定還有同夥。能做到完美裏應外合,保安隊伍里也有接應的人。
“林大叔,不如咱們聯手表演一場大戲,來個引蛇出洞如何。”董震低下頭,把聲音壓低嘀咕起來,聽的林大叔眼睛微微眯縫起來,臉上露出讚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