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劉老師，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第二天去雲家，雲朵已經站在花園等他，丁香花下，手裏捧着一盒甜甜圈，看着特別楚楚動人。

“劉老師，這個送給你。”

雨澤停了停，說：“我不吃這個。”

“可哥哥說你喜歡。”雲朵跟在雨澤後面，有些傷心，好意被辜負了。

雨澤沒有轉身，也沒低頭，看不到雲朵的失望，徑直去了圖書室。

雲朵放下甜甜圈，爬上凳子，對於雲朵，凳子有些高，坐在上面，小腳盪啊盪。

“雲朵，上課的時候姿勢要坐端正。”

“劉老師，我可以叫你哥哥嗎？”雲朵和雨澤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不可以。”

“為什麼？因為各司其職？我問過媽媽了，她說老師和哥哥可以是一個人。”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讓哥哥做你的老師？”

“我不喜歡哥哥。”

“為什麼？”

“他經常欺負我。”

雲朵開始曆數哥哥的罪狀：“有一次我陪哥哥去練跆拳道，有個阿姨給了我一根棒棒糖，他搶過去了；還有一次他讓我在爸爸新買的一副畫上寫字，害得我被爸爸罵；還有前幾天，他讓司機張叔叔送他的同學回家，卻忘了打電話讓胡伯伯去接我，害得我在教室等到了天黑；他還經常搶我的甜甜圈，說好還我也不還我有時候，我真想把他賣到外太空去，可惜我聯繫不上外星人。”

雨澤忍住笑：“哥哥是親人，咱們今天學一首思念親人的詩，怎麼樣？”

雲朵一本正經地說：“我想我不會思念哥哥，但有可能會思念媽媽，但是如果我思念媽媽的話，不思念爸爸好像不太好。可是爸爸經常不在家，我已經很久沒有思念他了。”

雨澤拿着那盒甜甜圈：“以後一天背一首詩，背得好，就獎勵一個甜甜圈。”

“我知道這是一個交易，雖然我很不想和你做這筆交易，但是我知道非做不可，對嗎？”

“對。”

“那好吧。”雲朵完全是一副被迫的樣子。

雲朵開始背詩，背着背着，眼睛看向了窗外。

雲樵在草地上踢球，不遠處園丁在修剪黃楊。媽媽此時在她的花房，擺弄她的盆栽。

“想出去玩？”雨澤問。

雲朵點了點頭。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這時節，這年紀，是應該好好玩的。知道紙鳶是什麼嗎？答對就放你出去玩。”

“風箏。”

“不錯，咱們找一隻風箏，趁着東風放紙鳶。”

“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知道哪裏有風箏。”

雲朵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出圖書室，雨澤跟在後面。

雲朵跑進一條長廊，右轉，是一間儲物室，打開房門，裏面堆放着許多雜物，幾隻風箏掛在牆上。

雲朵搬了張椅子，爬上一個柜子，還是夠不着，旁邊正好有張小凳子，把凳子放在柜子上。雲朵不知道凳子的腳已經壞了，踩上去，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掉下來。

雨澤一看情況不妙，箭一樣衝過去，謝天謝地正好抱住。

雲朵拍着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

雨澤這才看清她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那對黑寶石閃閃發亮。

把她放了下來，責怪她：“不應該沒檢查墊腳的工具就爬上去。”

雲朵蹲在地上，拍一會兒地拍一下自己：“不怕啊雲朵，雲朵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