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先定個小目標,先掙它一個億
聽到未來公公婆婆和小姑子都來了,溫沫一時緊張了起來。
“你這是不是矯枉過正了?”
她說他求婚不夠誠意,但,也不用這麼誠意吧。
其實這事真不是余博衍特意安排的。
說起這事,還得說到溫沫出事那天。
那天,孫妮發現溫沫被陸雲城安排的人迷暈扛進一輛麵包車時,她這才發現事情並不像陸雲城說的那麼簡單。當時她還猶豫不決要不要跟上去,同一時間,她收到秦笙的微信,問她的銀行卡號。
孫妮不解,回復秦笙要她的卡號做什麼。秦笙說溫沫都告訴她了,她知道孫妮父親現在人在醫院急需用錢,溫沫讓秦笙幫忙把她自己這陣子的演出收入轉給孫妮,大約是十萬塊。
那一刻,孫妮才知道自己有多麼不堪。她為了錢出賣了溫沫,而溫沫卻在想辦法幫她。
內心很是愧疚,她沒有再猶豫,直接打了個車跟上那輛麵包車。
下車后她跟着那人一直到倉庫外面,倉庫沒有窗,她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報警。
最後,她選擇通知寧傲月,寧傲月立馬把事情告訴了余博衍。
余醫生當時正在醫院上班,林新正在他身邊,他接到電話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一向低調內斂的余醫生第一次動用了家裏的直升飛機,把林新都驚呆了。
林新知道余博衍的家庭不簡單,但不知道竟然不簡單到連直升飛機都有,為了不辜負“碎嘴子”這個稱號,林醫生當下就把事情嚷得半個科室的醫生和護士都知道了,這事也就自然而然地傳到了周教授耳朵里。
周教授和余博衍的父親余紹遠是老同學,他一聽這事,就問余紹遠怎麼回事。余紹遠哪裏知道怎麼回事,但他一向秉承着內事問夫人的原則,當下就把這事彙報給了他的夫人俞明珠。
俞明珠女士聽到這件事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立馬聯繫兒子。
當時溫沫正在警.察局裏錄口供,余博衍接到老媽電話,大致把事情說了。
俞明珠一聽,震驚了三連。
一驚溫沫居然是柳如蘭的女兒;
二驚柳如蘭和蔣庭深竟然曾有一段情;
三驚陸嫻雅竟然綁架了柳如蘭和溫沫。
於是,在震驚、八卦、關心等等複雜情緒的驅動下,俞明珠女士立刻拖家帶口趕來了。
三人今天早上抵達徐城。
見到兒子,俞明珠忙不迭地問昨天發生的事情,並無意中發現了兒子準備了戒指。
再三追問之下,余博衍才告訴了他老媽,溫沫今天有演出,他準備在她演出完求婚。
俞明珠這一聽,差點兒就痛哭流涕——抱孫子有望了。
兒子要求婚,她怎能錯過這種名場面。
於是乎,本來準備單獨行動的余醫生最後就只能以家庭為單位團體出動。
所以,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由無意炫富引發的連鎖反應。
溫沫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七轉八繞,余博衍也不想解釋這是個烏龍,於是就順着未婚妻的話。
“嗯,以後注意。”
真是個三從四德的好未婚夫,溫沫倒有點為自己的小矯情不好意思。
“那你等我一下,我得卸妝,再換身衣服。”溫沫的臉微微泛紅,輕輕地推了下未婚夫。
軟綿綿的手掌,輕飄飄的力道,余博衍心口蕩漾了下,像被鴉羽拂過般有點兒痒痒的。
這副嬌羞的模樣看得他格外心動,很想將人揉進懷裏,狠狠的欺負她。
後台有人走來走去,余博衍無法將想法付諸行動,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襲紅衣的未婚妻。
方才在台下看她着一襲紅衣或跳躍或旋轉,一舉一動都只給他一個感覺——美,美得張揚奪目,美得讓人心潮澎湃。
這會近距離看她,安安靜靜,一臉嬌羞,別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溫婉的美。
他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好一會,才不舍地鬆開她的手。
“嗯,去吧,我等你。”
溫沫進化妝間卸妝,卸完妝又去找衣服。
站在門外的余博衍手機突然響了,是他老媽的來電。
估計是來催了。
他接了起來。
“余博衍,你屬龜的吧,讓你接個人你接到北太平洋了?”俞明珠很是不滿,迫不及待想見到未來兒媳。
余博衍:“……”
掛了電話,他去敲溫沫的門。
敲了幾聲沒人應答。
溫沫前兩次被陸雲城帶走,讓余博衍產生了心理陰影。
沒聽到回應,他心裏突然就有點慌。
直接擰開門進去化妝間,裏頭沒人,嚇了他一跳。
他剛想喊她,就聽到裏面的換衣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微微鬆了口氣。
神經放鬆下來,入耳都是那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聲音,讓他有些浮想聯翩。
喉嚨有點發癢,他不知不覺地走近換衣間,手握在門把上,輕輕一轉。
眼前的景象令他驟然屏住了呼吸。
她一頭如墨的黑髮散落在白皙的背上,外衫早已脫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紅色裹胸和一條紅色紗裙。
紗裙蓬鬆,猶如盛開的玫瑰,襯得她的腰肢更是纖細。
察覺有人,她嚇了一跳,差點兒叫了起來,看到是他,才堪堪止住了喉嚨里的尖叫。
“你怎麼進來了?”她嗔怪道,下意識地用雙臂擋在自己身前。
他的眸光沉邃幽暗,握着門把手的手不自覺地又握緊了幾分。
“看什麼!”她的臉在他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泛紅,那抹紅從臉上蔓延到耳垂、脖頸。
余博衍鬆開手,往裏邁進了一步。
換衣間只有幾平方,倆三步就走到頭了。
他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又往前邁了一步,兩個人直接面對面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托起她微縮着的下頜,嗓音低沉喑啞:“看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此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顯得莫名的曖昧,還有絲絲縷縷的情意綿綿。
他的眸光太深沉,像要將人看透般,溫沫被他看得一陣臉紅心跳。
化妝間隨時有人進來,溫沫忍不住抬起一隻手虛虛地擋在他胸口。
“你快出去,待會有人進來。”
像是響應她的說法似的,門口還真的傳來了一聲開門聲,隨後是幾個女生的聲音。
“剛才沫姐的男朋友現場求婚,好浪漫啊!”
“是啊,聽說她男朋友是醫生,平時看起來很嚴肅,沒想到直男浪漫起來這麼要命!”
“為什麼我沒遇到這樣的男朋友?嗚嗚嗚……”
“……”
溫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幾個女生口中嚴肅又浪漫的自己的未婚夫正一臉戲謔的看着自己,然後驟然環住自己的腰,並俯下頭,吻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吻來勢洶洶,落下來時卻纏綿悱惻。
他環着她的腰將她抵在牆上,腦海里不停地閃過她在舞台上的模樣。
舞台上的她像一隻輕盈的蝶,隨時可能展翅高飛,似乎沒有人能夠抓住她。
然而,這隻蝶現在卻在自己懷裏。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緊扣,指間觸碰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為她戴上的戒指。
她不小心碰到了牆上的衣鉤,發出輕微的響聲。
“誰在裏面?”
外頭有個女生突然開口。
溫沫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忙不迭地想推開身前的男人。
余博衍不為所動,反將她的手腕扣住,壓在牆上。
“有人嗎?”
外頭那個女生似乎在走過來。
溫沫嚇得心跳都快停了,拚命地眨眼示意余博衍停下來。
余博衍無聲地笑了笑,並不理會她的示意,把她圈得更緊,灼熱的吻轉移到了她白皙的脖頸。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沫想這下完了,以後她沒法在舞蹈團里做人了。
突然,門外嘭的一聲,有人喊了一聲——
“小林,小蘇,小葉,團長叫你們過去。”
隨後,幾個女孩就匆匆出去了。
溫沫一口氣卡在喉嚨,終於徐徐地呼了出來。
回過神來,惱怒不已,狠狠地踩了身前的男人的腳。
她赤着腳,但這麼用力踩下去還是挺疼的。
悶哼一聲,余博衍這才緩緩地抬起頭。
一抬頭就看見溫沫氣鼓鼓地瞪着他,是真的被氣到了。
什麼狗屁嚴肅又浪漫,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又騷又浪,隨時隨地發騷發浪!
溫沫氣成了河豚,余博衍卻笑得如沐春風。
他捏了捏她的下頜,用一種很沒誠意的態度說:“抱歉,未婚妻太美,一時控制不住。”
說罷,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道:“快點哦,媽在催了。”
然後轉身開門出去。
混蛋,要不是你突然來這一出,我早就換好了!
俞明珠打完電話快半個小時,才看到兒子和未來兒媳姍姍來遲。她正要發火,卻見兒子側着臉溫柔地跟未來兒媳說話,似乎是在道歉。
這一瞬,俞明珠突然產生了一種“你小子也有這一天”的快.感,她瞬間心情愉快了起來。
之前余博衍給她看了溫沫的照片,她當時勉強相信了兒子有女朋友,後面她要求他帶女朋友來家裏,余博衍一開始同意了,但在回家的前一天,他突然告訴她,女朋友家裏有事來不了,下次再去。
她信了他的話才有鬼!
於是,俞明珠堅定地認為,兒子根本沒有女朋友,就是在忽悠自己,不想去相親。
她抱孫心切,為此,她只好自己出馬,只是沒等她出馬,陸瑤主動找上了她。
陸瑤乖巧溫順,對商業上的事情也頗有見地,俞明珠很是滿意。藉著去新城出差的機會想親自撮合兒子和陸瑤,於是那天她去兒子那兒就將陸瑤帶了過去。
後面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道,直到昨天,她才發現,兒子是真的有女朋友,而且還是陸瑤同母異父的姐姐。
俞明珠對藝術並不敏感,她喜歡做生意,對能賺錢的事情比較感興趣。
但當她坐在台下看完了《共生》的演出時,她突然發現原來舞蹈這麼美,而那個最美的舞者竟然是她兒子的女朋友。
當舞蹈結束,掌聲響起時,她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台上最漂亮的舞者是我的未來兒媳。
好感突如其來,俞明珠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兒媳。
“抱歉,叔叔阿姨雯雯,讓你們久等了。”溫沫一臉歉然。
“都是一家人,抱歉什麼。”俞明珠笑得一臉慈愛。
余紹遠也笑着朝溫沫點了下頭。
“師姐!”余雯雯興奮地朝溫沫揚手。
“還叫師姐?”俞明珠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
余雯雯的眼珠轉了轉,立馬笑嘻嘻地改口:“嫂子。”
這一家人的反應搞得溫沫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她答應了余博衍的求婚,但她跟他的家人畢竟是初次見面,心裏還是挺忐忑的。
她雖然沒結過婚,但也知道婆媳關係是千古難題,她聽舞蹈團里的一些已經結婚的同事抱怨過不少跟公婆之間的矛盾,因此她對婆媳關係的看法一向不大樂觀。
這會見余父余母都態度溫和,她忐忑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時間將近傍晚,余博衍已經提前預定了一家餐廳,一行人乘了車去往餐廳。
餐廳雅間。
俞明珠拉着溫沫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滿面春風:“昨天出來的急,沒準備什麼禮物,”她說著,從包里拿出一沓紅包,是的,沒錯,就是一沓紅包,而且每個紅包還特大,一個個都鼓鼓噹噹的,“這幾個小紅包算是媽媽的一點心意,回頭再補個見面禮給你。”
溫沫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幾個紅包,一共有九個,整整齊齊地碼成三層,被推到她前面。
溫沫看向余博衍,眼裏充滿困惑。
余博衍眉頭一抽,下意識地避開溫沫的目光。
他一向知道老媽喜歡拿錢來處理一切事情,但第一次跟未來兒媳見面就這麼壕,有點太那個了吧。
溫沫沒從余博衍那裏得到幫助,她只好斟酌着開口。
“阿姨,我不能收,您做生意不容易。”
俞明珠心想,我做生意是不容易,但我賺錢挺容易的。
她認為未來兒媳可能是不太明白商業上的事情,於是只好簡單跟她解釋。
“這年頭客戶是比較挑剔,但利潤還是可以的。”她突然心血來潮,“對了,小沫,你對做生意有沒有興趣?以後你如果不跳舞了就來媽那兒幫忙怎麼樣?你不用擔心學不會,我手把手教你。”
溫沫不大明白未來婆婆怎麼突然提到了教她做生意的事情上。
沒待她反應,俞明珠又繼續往下說,“顧客挑剔不用擔心,我剛開始接手俞氏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懂,但誰天生就懂做生意,只要肯學習就能學會。這樣,媽給你做個規劃,你先定個小目標,先掙它一個億。”
溫沫瞬間就驚呆了,現在賣魚這麼賺嗎?就算是鑲了鑽的魚,得賣多少條才能掙一個億啊!
“那個,阿姨,您賣的是什麼魚呀這麼貴?”不懂就問。
“賣什麼魚?”俞明珠一臉懵。
余博衍突然輕咳一聲,給他老媽倒了杯茶:“媽,聊那麼久不渴嗎,喝杯茶吧。”
說著,又把溫沫面前的檸檬水送到她唇邊:“喝點水,你一下午都沒喝水吧。”
溫沫瞥他一眼,覺得他這個舉動很突然,但他的神情很是自然,她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於是順從地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先點菜吧。”余博衍叫來了服務員。
點完菜,俞明珠又想跟溫沫聊公司的事情,她還沒說話,余博衍突然搶先開口:“對了,媽,雯雯出國留學的申請怎麼樣了?”
禍水東引,拿妹妹來轉移他老媽的注意力。
果然,提到這事,俞明珠就來氣。
“她這個成績能申請什麼學校?沒有一個學校要她!說起這事我就頭疼。”俞明珠恨鐵不成鋼。
她和余紹遠當年都是學霸,兒子是個醫學博士,只有這個女兒,除了舞蹈,真是哪哪都不行。
余雯雯一臉懵,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她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想出國留學好嗎,是她老媽一意要送她出國留學長長見識,省得一天天跟條鹹魚似的,翻個身都得費老大勁。
“雯雯要出國嗎?”溫沫問。
“我不想出國,嫂子,”余雯雯哭喪着臉,“是媽說讓我去國外讀金融,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金融,我喜歡跳舞。嫂子,你幫我勸勸媽,我不想去留學。”
溫沫有點為難,這畢竟是未來婆婆和小姑子的事情,讓她怎麼說好。
她想了想,才委婉地開口:“阿姨,雯雯的舞蹈功底很好,如果往這方面發展的話,她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舞者。“她突然想起寧傲月曾經跟她說過的一句話,神情變得有點嚴肅,”我的老師曾說,真正熱愛舞蹈的人,跳舞時眼裏是帶着光的。我見過她訓練,她是真的熱愛舞蹈。”
俞明珠沒有接她的話,不是不想接,而是在思考溫沫的話。
溫沫作為一名優秀的舞者,她說雯雯的舞蹈功底好,那應該不是在瞎說。
俞明珠又轉頭看向女兒,見女兒一臉哀怨和委屈。
她以前從不認為女兒跳舞能跳出什麼名堂,只當作一個才藝和興趣讓雯雯去學習,但聽到溫沫這番話,她突然在想,也許雯雯真的能成為一個優秀的舞蹈家呢?
見禍水已成功東引,余博衍沒有再開口。這時,他的手機震了下,有一條微信信息,是他的朋友發來的。
他一個禮拜前托這位朋友調查陸氏集團被惡意收購的消息,現在終於有了回復。
看着那條信息,他的臉瞳眸微微一縮。
果然,事情並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