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個男人怎麼那麼騷!
《共生》這個主題是舞蹈團團長寧傲月之前就定下來的,溫沫和孫妮是作品的編導,也是這支舞蹈的C位舞者。
作品的概念是表現一對共生的雙胞胎姐妹花相愛相殺的成長曆程,相較於傳統的男女搭檔現代舞作品,這個概念很新穎,但同時也有一定的風險。這個作品對兩位中心舞者的默契和技巧要求極高。
技巧方面,溫沫和孫妮技術成熟,就是默契方面,還需要多加磨合。
今天的編排並不順利,溫沫和孫妮有很多意見分歧。
晚上七點,溫沫覺得身心疲憊,在工作室的浴室匆匆沖了個澡,準備打車回家。
她剛拿出手機準備打車,電話突然響了。
誒?
雖然有點意外,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時,她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唇角。
“嗨,余醫生~”
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低沉:“吃飯了嗎?”
“還沒,剛從工作室出來,準備打車。”
“我剛下班,你在裏面先等會,我過去接你。”
溫沫:“……”
這麼快就進入男女朋友交往模式?溫沫一時還沒適應過來。
她唇角微彎,徐徐開口:“好,那我在這裏等你,路上小心~”
掛了電話,溫沫又折回工作室,在休息區的小沙發上坐下玩手機,等待余博衍過來。
“沫沫,怎麼還沒回去?”一道溫和略顯年紀的女聲傳來。
“寧老師,”溫沫忙收起手機,站了起來,“噢,我等人呢。您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次交流會還順利吧?”
寧傲月今年四十來歲,但是面容和身材全然看不出是這個年紀的人。她長發及腰,隨意地挽起,身上穿着寬鬆的棉麻長裙,一舉一動皆彰顯出優雅的氣質。
她也是舞者出身,國內頂級的現代舞舞蹈家,後來年紀大了之後,就從台前退到幕後,並創立了東舞舞蹈團。
東舞,寓意東方人的舞蹈。
她一直在探索東西方舞蹈的共性,試圖將不同的文化融入現代舞舞蹈中。她的作品新穎而具有創意,是國內少見的風格。
四年前,她在新城舞蹈學院的練功房一眼就相中了正在訓練的溫沫,於是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溫沫的專業是古典舞,能被寧傲月這樣的名師看中,她自然欣喜若狂。在不放棄本專業的同時,她一有空就跑寧傲月的練功房。有名師指點,加上自身的天賦和努力,她用兩年的時間成為了一名頂級的現代舞舞者。畢業后,溫沫自然而然就留在了寧傲月的舞蹈團里。
所以,寧傲月可以說是溫沫的恩師。
聞言,寧傲月溫和一笑:“我今天剛回來,一切順利。對了,你和妮妮的舞蹈排得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溫沫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愁眉苦臉:“老師不在,我什麼靈感都沒有~”
這分明是撒嬌的語氣。
寧傲月聞言,嗔怪地睨了她一眼,眉眼卻是忍不住漾着溫柔的笑意:“小丫頭,就會哄老師開心。”
溫沫笑得眉眼彎彎,主動挽着她的手臂,眯了眯眼笑得賊兮兮的:“老師,你這次去國外,就沒買點特產什麼的嗎,比如巧克力呀,紅酒呀~”
寧傲月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一臉縱容:“就你嘴最饞!”
語罷,伸出另一隻手,手裏拿着的,儼然是一盒包裝精緻的巧克力。
溫沫瞬時眼前一亮,她接過巧克力,笑得眉眼彎彎:“謝謝老師,老師您怎麼知道我一直惦記着這個牌子的巧克力?老師對我最好了~”
軟糯的撒嬌語氣,像個被嬌寵的女兒。
寧傲月笑得典雅溫柔,看着她拆開巧克力,遞了一顆到自己嘴邊。
她笑了笑,接過了溫沫剝好的巧克力。
溫沫也剝了一顆丟進嘴裏,巧克力入口絲滑,香甜中帶着淡淡的苦味,夾心層里的榛果新鮮香脆,兩者混合在一起,真是絕妙的搭配!
剛吃完一顆巧克力,手機就響了。
“我在你們工作室門口,你直接出來吧。”余博衍低沉醇厚的嗓音傳來。
溫沫甜甜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看向寧傲月:“老師,我男朋友到了,我先走了,您不要忙太晚了噢,我會心疼的~”
寧傲月秀眉微揚:“交男朋友了?”
溫沫難得害羞地“嗯”了一聲。
“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寧傲月溫柔地笑笑,倒也沒多八卦。
溫沫朝她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余博衍見她出來,從車裏下來,走了過去。
“你怎麼這麼快?”溫沫直接撲到他懷裏,很訝異他來得這麼快。
他單手圈着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頜,薄唇旋即印上了她柔嫩的粉唇。
嗯?
怎麼有點苦又有點甜?
眉峰微挑,他微微拉開距離,凝視着她的眼眸:“巧克力?”
溫沫澄澈的水眸眨了眨,笑得眉眼彎彎:“你這味蕾可以呀,這都嘗出來了。”
面前的男人清冷眉眼帶了淡淡的笑意,捏了捏她小巧的下頜。
溫沫滴溜溜的眸子轉了轉,她笑得狡黠,“那你有沒有嘗出是哪個牌子的巧克力呀?”
這問題有點超綱了吧。
余博衍面色淡定,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沉微啞:“實踐出真知,從實踐中得出數據,再進行整合,將最大化地接近事實真相。”
溫沫“啊”了一聲,不太明白這個男人在說什麼,不過,下一刻,她的疑惑就被解答了——
“所以,我需要多實踐幾次……”
微微一怔,她旋即就反應過來了,忙抬手擋住近在咫尺的薄唇:“啊,我好餓,我們快去吃飯吧。”
她剛才只是想調侃一下他,沒想到這個男人不按她的劇本走。
這可是在她的工作室門口,兩個人在這裏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真是不要太張揚!
她率先鑽進車裏,余博衍隨後也上了車。
“想吃什麼?”他問,啟動車子。
“滿漢全席!”她笑眯眯道。
素來淡漠的臉上帶了幾分無可奈何的寵溺笑意,他餘光見她打開一盒巧克力,正拿出一顆在剝包裝紙。
下一刻,那顆圓圓的巧克力就遞到了他唇邊。
他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略頓了下,才啟唇。
甜中泛着苦,還有榛果的香味,是他剛才在她口中嘗到的味道。
他不愛吃甜食,但這個巧克力的味道還不錯,或許,是愛屋及烏。
“好吃嗎?”溫沫也剝了一顆塞進嘴裏,不待他回答,繼續說,“團長從國外帶來的。”
眉目淡淡,眸光一直注視着前方的路況,狀若隨意道:“你們團長是男的還是女的?”
溫沫一時沒多想,下意識地回答:“女的呀。”
說完,她忽覺哪裏不對,側頭看向余博衍。
他側臉輪廓線條完美,目如朗星,劍眉入鬢,鼻樑筆挺,帥的一批,讓人移不開眼……
咳咳,溫沫差點被他的美顏給迷了心竅。
她眯了眯眼睛:“余醫生,你在想什麼噢~”
尾音故意拉長,賊兮兮的模樣。
余醫生淡然依舊,略挑眉,微側了下頭看她一眼:“嗯?”
那眼神分明在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溫沫“嘖”了一聲,沒想到余醫生這麼會裝。
她也不拆穿他,悠哉游哉地細品着口中的巧克力。
她喜歡巧克力,甜中帶苦,就像人生,不可能都是甜的,經歷過苦,才更明白甜的滋味。
車在一家中餐廳門口停下。
看大門的設計,古香古色的。
入內,才發現裏面的設計更驚艷。
古典園林風格,連接前院和正廳的是一條寬約兩米的鵝軟石子路,踩在上面,像給腳底做了個按摩。
石子路一側是假山流水,潺潺流水從山石間流淌下來,裊裊白煙升騰,頗有幾分仙境意味。另一側則栽了一排的竹子,挺拔翠綠的竹子鬱鬱蔥蔥,很是養眼。
“余醫生,我有預感。”溫沫一本正經地看着旁邊的男人。
余博衍攬着她的腰往裏走,聞言,側過頭,略抬眉:“嗯?”
“你接下來半個月得吃土。”溫沫摸了摸下巴,抬眸看他,一臉真誠,“年輕人,裝X有風險,進門需謹慎。要不,我們換個地兒吃飯?”
男人淡漠的眉眼閃過一絲訝異,旋即,薄唇微舒,唇角帶着戲謔的笑意:“誰說我要請客?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嗎?”
微微一怔,溫沫瞬時瞪大了眼睛。對欸,她還欠他一頓飯,而且,當時還是她自己說的。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進了正廳。
穿着素雅連衣裙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微笑着開口,神情恭敬:“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余博衍並沒有言語,只是遞了張卡給她。
服務員接過卡片,神情愈發恭敬:“好的,這邊請。”
“余醫生,你那是會員卡嗎?原來你還是這裏的老顧客呀!”溫沫微嘟着嘴,瞪大眼睛看他,“快說,你之前都帶誰來過!”
余博衍捏了捏她的下頜,唇角微微揚起一道弧度,並沒回答她,只是攬着她的腰往前走去。
服務員帶着兩人到二樓臨窗的位子,這裏的視線最好,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竹林山石,清新別緻。
服務員遞了兩份菜單,溫沫接過菜單,打開一看,第一道菜竟然是灌湯包。
蟹黃灌湯包,招牌菜首位,看起來就很誘人。
此刻,溫沫的心思倒不在美食上,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
嘖,她昨晚跟他提到了那天陸雲城給她帶了小時候愛吃的灌湯包和零食,他當時反應淡淡,沒想到記在心裏了。
這是暗戳戳在比較?
“余醫生,這裏的招牌菜是灌湯包欸,我們要不要試下?”黛眉微揚,悠然的語氣帶着幾分戲謔,眸底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余醫生泰然自若,往她的茶杯里倒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淡淡的嗯了一聲:“可以。”
溫沫長長的“哦”了一聲,尾音千迴百轉,嘴角揚起彎彎的弧度,戲謔意味十足。
她也不挑破這個男人的小心思,在菜單上打勾。
下了單不久,菜就上來了。
這家餐館混合了幾個南方菜系,出品精緻誘人,搭配葷素得宜。
“你不是北方人嗎,怎麼也吃得這麼清淡?”
溫沫記得之前跟他一起吃飯,他吃的都很清淡,連她這麼一個徹頭徹尾的南方人,吃的都比他還不清淡。
她是南方人,來了新城上大學,口味就被帶偏了。
新城雖然也是個南方城市,但這個一線城市幾乎融匯了全國的菜系,尤其是湘菜,在這裏大行其道。
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口味也會變得雜了。就連溫沫這種從小到大吃得極清淡的人,來到這裏之後,口味也變了,雖然沒到嗜辣如命的地步,但也是深深的愛上了這種既痛快又痛苦的滋味。
“清淡飲食更健康。”余醫生夾了個蟹黃灌湯包給溫沫。
對哦,他是醫生,而且還是個自律到極點的醫生,不抽煙不喝酒不熬夜,當然,除了工作需求。飲食健康,定時鍛煉,對自己的人生規劃理性又清晰。
這樣的人,他的原生家庭應該很幸福吧。
不知怎的,溫沫突然想到了她老爸。
她有點想她老爸了……
“不喜歡吃嗎?”余博衍清越嗓音帶着一絲疑惑,尾音微微上揚,將溫沫微亂的心神拉了回來。
她斂了斂神,拿起筷子,戳破薄薄的湯包的皮,濃郁的香味隨即傾瀉而出,縈繞在鼻間,喚醒了口腹之慾。
小口地吮了吮湯汁,再連皮帶餡咬了一口,瞬時,蟹黃的香味在口中瀰漫開來。
這真的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灌湯包了!
“味道怎麼樣?”余博衍又問。
“唔……還行吧。”溫沫抿了抿唇,作出一副認真品嘗過得出結論的神情。
余醫生微不可察的輕哼一聲,什麼話都沒說。
餘下的時間,他沒再開口,溫沫也沒再說話,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菜,看起來神情似乎還挺愉悅的。
吃完飯,兩個人走出餐廳,準備去開車,走到車門的時候,余博衍突然兩手撐在車門的玻璃上,將溫沫圈在車門和他的雙臂裏面,嗓音低沉道:“誰的好吃?”
他面色沉沉,琥珀色的瞳眸緊緊地鎖在她臉上,那個“吃”字說得有點咬牙切齒,一副“你要是答錯了試試看”的表情。
溫沫微微一怔,待明白他問的問題之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傲嬌!
剛才她還在心裏誇他理性來着,傲嬌起來就跟個小孩子一樣,不對,他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是只快要炸毛的貓。
小時候家裏養了一隻橘貓,所以擼貓她還是有經驗的。
柔軟的手指撫上他的後頸,輕輕地捏了捏,她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放在他後頸的手往下一壓,自己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直接迎向他的薄唇,輕輕咬了下他的下唇,靈巧的溫熱纏上他慢半拍的炙熱。
被“突襲”的男人很快反應過來,撐在車門玻璃上的手臂滑落,一手扣住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撩人的吻。
停車的地方雖然不是在餐廳門口,但也偶爾有人經過,不能做太過火的事情。
溫沫先停止了這個愈演愈烈的吻,她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抵在他胸膛上,看似在推開他,又好像主動在迎合,欲拒還迎。
她順勢抬起右手,白皙尖細的食指指尖虛虛地描繪眼前的男人的唇線,抬起潮濕的眼眸,眼尾泛了淺淺的緋色,她側頭靠近他的耳畔,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好吃……”
說罷,也不待眼前的男人反應,拉開車門,率先坐進車內,關上車門,朝車窗外的男人笑,笑容肆無忌憚,又透着某種惡作劇的得意。
被撩撥得差點兒失控的男人深深地看了車內那笑容張揚的女人一眼,舌尖頂了頂上顎,繞在另一側車門,開門,上車,點火。
這個點路上的車不是特別多,余博衍的銀色沃爾沃像道銀光似的穿梭在寬敞的馬路上。
溫沫只覺得車窗外的建築物快速地往後退,旁邊的車輛也在往後退。
不對,不是旁邊的車在往後退,是余博衍的車開得太快,穩穩地控制在限速的最高車速內。
溫沫還沒來得及欣賞車窗外的夜景,車就開到了小區,正往負一停車場開去。
“這麼快就到了?”
溫沫有點鬱悶,她還以為余博衍會帶她去兜兜風呢,沒想到他直接開回家。
男朋友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溫沫也有點兒鬱悶。
站在房門口,溫沫拿鑰匙開門,咔噠一聲開了門,她轉身抬起手,想跟余博衍道晚安。
手剛抬起來,一股力道突然傳來,她的腰肢驟然被一條有力的臂膀圈住,那條手臂帶着她的腰肢轉了一圈,一瞬的暈眩過後,耳邊傳來“嘭”的一道聲響,是木門被關上的聲音。
她還沒反應發生了什麼,後背突然抵上了微涼的硬木門,隨即,鼻間傳來熟悉的冷杉氣息,雙唇被溫熱的柔軟覆上。
她看不清余博衍的臉,只聽得到彼此微亂的呼吸聲。
黑暗把一切的感受都放大。
溫沫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
誰說余博衍一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
門上壁咚,他可太會玩了!
霸道總裁文沒少看吧他!
一隻微涼的手掌摩梭着她腰間的皮膚,溫沫只覺得腰間一軟,險些站不穩。
眼見事態愈演愈烈,溫沫剛想抬手制止那隻到處煽風點火的手,余博衍先她一步停了下來。
唇齒分離,空氣中的空氣粘稠又悶熱,溫沫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覺得喘勻了。
“啪”的一聲輕響,燈光驟然亮起。
余博衍抬手,指尖拂過她紅潤的下唇,笑得饜足又意味深長。
他微微俯身,溫熱氣息拂過她的耳畔:“你更好吃……”
語罷,在她柔嫩的耳垂落下輕輕的一吻:“晚安,女朋友。”
溫沫迷迷瞪瞪地看着余博衍悠哉地拉開門,緩緩地走了出去,又輕輕地將門關上。
她那飄在半空的神魂才歸了位。
啊!啊!啊!
這個男人怎麼那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