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沉冤得雪
夏府中卻是人影攢動,夏曆哲在房中疲勞地看着眼前的大麻,聽着下屬的稟報。
“少爺,已經送到該送到的地方。”
又見壓了一個人上來,“此人名叫劉富,是洛陽小縣裏找來的死刑犯,與夏副將有九分相似。”
夏曆哲看了他幾眼,沉吟道:“你可知這是去做什麼?”
劉富沒有答話,而是直接磕頭道:“還望公子能善待我的家人。”
“自然。”夏曆哲揮了揮手,下屬便將人帶了下去,“夏有為此時也該到江南了。”
“昨日收到消息,副將已經到達江南。”
“好,讓他在江南靜候,切不可暴露身份。”夏曆哲揉了揉眉心,令所有人退下。
此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隔天早朝,夏啟明便帶着夏曆哲跪在金鑾殿上。
“夏愛卿,這是所謂何事?”宋逸成見狀,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臣治下不嚴,請皇上降罪。”
“哦?這是從何說起?”宋逸成讓趙太監將夏啟明扶起,問道。
“陛下可記得,言岑一事……”
“這幾日鬧得轟轟烈烈,朕每日都能見到言岑兩字,如何忘得了?”
夏啟明又跪了下去,“請皇上明鑒,言岑一事還不可下定論。”
宋逸成挑眉,“朕若是沒記錯,前幾日可是夏曆哲抓了言岑的錯處。”
“正是小兒,只是皇上,小兒也是受人蒙蔽。”
宋逸成沒說話,夏啟明便接著說道:“昨日,小兒無意間聽下屬說起,才知道竟有人因嫉恨設計誣陷言岑……”
宋逸成看向陳牧天,“牧天,你那邊查得如何?”
“昨日,有人在屬下房中放置了大麻,屬下已經呈上奏摺。”陳牧天站出來回答道。
宋逸成看向趙太監,趙太監便把陳牧天的奏摺挑出來呈給宋逸成。
宋逸成翻開看了幾行,頓時氣惱地將奏摺砸到了地上。
百官跪下齊聲道:“皇上息怒。”
“息怒?當真是放肆,居然敢如此戲弄朕!”宋逸成大怒。
夏啟明磕下頭,沒有多話。
夏曆哲一直跪在夏啟明身後低着頭,此時自然也無話可說。
“看來這兵權,朕還做不了主了?”
“請皇上息怒,只是這些證據都指向了夏家副將夏有為,敢問皇上要如何處置?”陳牧天可算是如今金鑾殿上唯一敢開口說話的人了。
“夏有為現在何處?”
夏啟明急忙答道:“回皇上,夏有為已在金鑾殿外等候發落。”
“宣,朕倒要看他如何狡辯。”
大殿內一片靜謐,針落可聞。
劉富被五花大綁上了金鑾殿,卻不願下跪,甚至直視聖顏,粗魯開口:“昏君!”
宋逸成不怒反笑,陳牧天便在一旁開口問道:“夏有為,污衊言岑一事你可認罪?”
“是我棋差一招,今日被抓到那就只能悉聽尊便了。”近侍終是將他壓住跪了下來。
“如此說來,你竟是毫無悔過之心?”宋逸成俯視他。
“悔過?”劉富嗤了一聲,“我只是不想讓一個黃口小兒爬到夏家頭上,有何過錯?”
宋逸成皺眉,看向夏啟明父子,“夏愛卿也是如此想法嗎?”
夏啟明磕下頭,道:“臣實在惶恐,皇上,臣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但這夏有為是小兒親手提拔上來的,平日裏多有縱容,才致他如此狂妄,請皇上降罪。”
治下不嚴和心懷不軌,兩者可是相差甚遠。
宋逸成看着夏啟明,目露思索。
朝中大臣有看清形勢的,抬起頭來向著夏啟明說話,“皇上,這夏有為的確狂妄,如今在金鑾殿上還如此大逆不道,請皇上務必重罰之。”
“皇上,臣今日家中也發現了大麻,想來也是這夏有為所為,請皇上重罰夏有為。”有一個大臣說道,這人手中竟也有兵權。
宋逸成看了看下面烏壓壓的人頭,開口道:“你夏家是否覺得這兵權合該都是你們的,朕動一下,你們便使出這等詭計來誣陷,若是下一次朕再動,你們豈非是要逼宮造反?”
“請皇上降罪!”夏有為誠惶誠恐,琢磨着宋逸成是不是想着要將這罪引到整個夏家身上。
如此想着,卻聽宋逸成道:“夏有為欺君罔上,目中無人,押入大牢擇日問斬。夏曆哲,治下不嚴,閉門思過一個月,扣除半年俸祿以示警戒。”
“另,言岑無罪,官復原職。朕念其品行皆佳,便將禁衛軍交於他統領,諸位可有異議?”
如今百官皆是跪狀,夏啟明更是磕頭磕得多了幾分血絲,誰還敢有什麼異議?
只聽金鑾殿上,“皇上聖明”四字響徹。
下了朝,眾人便湊成一堆簇擁着夏啟明。方才宋逸成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一出,可是讓人都看清了,這夏家果然是聖眷正濃,發生這樣一件事卻連皮都沒破。
夏啟明卻還是心有餘悸,唯有他感受到了宋逸成方才的敲打。
夏家從今往後怕是要更加小心行事才是,否則落幕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歷哲,此次你便好好反省。我夏家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千夫所指的小人。”
夏曆哲躬身,“是,爹,我記住了。”
“回去思過吧,往後切記小心行事。如今的夏家如履薄冰,你好自為之吧。”夏啟明雙手握在身後,步伐緩慢的離開了。
夏曆哲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轉身離去。
“太好了,主子,言岑被放出來了。”隔日冬青剛得了消息,便跑到夏錦嫻跟前稟報。
夏錦嫻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雙手撫上小腹,“如此,甚好。”
“主子,你看皇上昨日賞賜的步搖,真是好看。”淑雲梳好了妝,輕輕地撥弄了一下泛着藍色的步搖,看向鏡中。
夏錦嫻聞言也抬頭看了幾眼,心情頗好,“冬青,你去與皇上請示,說我想出宮拜會母親。”
如今眾人都知曉她被劃出族譜,說去夏家也就有了不妥,說是去見傅卿文才更為妥當。
“是。”
冬青很快就得了允許回來,淑雲安排了馬車,便陪着夏錦嫻一道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