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有“千秋”
迦銘的這句話立時讓屋裏的這三個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齊刷刷地看向他。
“怎麼回事兒,查到什麼了?”顏一寒看着迦銘問道。
沈迦銘把一個檔案袋遞給顏一寒,然後急可可地抄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喝了起來,“渴死我了!”一飲而盡之後,他才坐到椅子上,講起這個新發現。
他先是把昨天晚上跟着派出所民警去江燕家出警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期間還被心急的海倫打斷了兩次,讓他趕快切入重點。
“別著急啊,出警這段也是很‘精彩’的,我從沒見過這麼奇葩的家庭。”迦銘回想着當時的情景,直到現在他還是難以理解那一家人,“本來我覺得這家子已經夠狗血了,可沒想到,回到所里之後,我又發現了新的疑點!”
“別賣關子,快點兒說!”謝駿昊也催他快說。
“就是因為見了那樣不着調的老人,我就想再查查他們的家庭關係,這一查還真發現了問題!王立東還有個姐姐,家裏是一兒一女兩個孩子,老大是女孩兒,跟爸爸姓孫,可小兒子卻是跟着媽媽姓的王,是不是有點兒不合常理?”
“所以你就覺得那男孩兒是王立東的?”海倫明顯有些失望,“這不能就靠你的想像好嗎?”
“誰說我是想像了!”迦銘連忙解釋,“我一大早兒就去找了王立東的姐夫孫超,那孩子確實是王立東的!”
“說具體點兒!”顏一寒也讓迦銘這一段一段的半截話弄得有點兒着急。
“王立東一直在外地做工程,前幾年認識個女的,倆人在一起住了半年多,後來那女的懷孕了,加上王立東跟他兒子王征的關係不太好,他就讓對方把孩子生了,然後把戶口上在了自己姐姐姐夫的名下。”
“這一家子,太絕配了!”海倫又一次被刷了三觀。
“這戶口不是白上的吧?”顏一寒看着從檔案袋裏拿出來的戶籍信息。
“那是當然,孫超也是做工程的,不過一直是跟着王立東干,本來他姐姐一家子就把王立東當財神爺似的,上戶口這事兒當然沒個不樂意,一個戶口王立東就給了100萬,而且每個月還有不少的撫養費,拿他姐夫的話說,這生意只賺不賠。”
“這都是一家子什麼人啊!”謝駿昊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那個孫超還說什麼了?”顏一寒的眉頭皺了皺,她也覺得這樣的一家人太過市儈。
“他說王立東平時很少回家,跟江燕的感情也不怎麼樣,江燕就知道花錢,大兒子王征跟王立東也不親,王立東就算回家,江燕也是要錢,而且她基本不和王立東的家裏人來往,就算見面,江燕也是擺一副臭臉,就那種代答不理瞧不起對方的樣兒。王立東這邊的家裏人也看不上江燕,說是看着她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裏又沒什麼錢,根本就配不上王立東,所以當初他們要結婚的時候,王立東家裏都是很反對的。”
“江燕一點兒都不知道那孩子的事兒嗎?”顏一寒覺得即便是僅憑女性的直覺,江燕也不會察覺不出些什麼。
“她應該是不知道,”沈迦銘搖搖頭,“孫超說江燕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大美女,對男性有着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自信,認為是個男人就對她有意思,對她老公王立東更是特別信任,但是這種信任不是因為相信對方,而是因為她根本看不上別的女性,覺得別人都沒有她好看,對她老公沒有吸引力,對她沒有威脅性。”
“哎呦,我去!”海倫一聽,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就那副尊容?還美女?這自信得都讓人恐怖!”
“還不是因為那些拍照啊修圖的軟件嗎!”迦銘接著說,“孫超說江燕這人平時特別喜歡在X音上發視頻,給自己拍得他們都不敢認,可她就覺得自己就是那拍出來的模樣兒。”
“這倒是,她那圖修的都能算鬼斧神工了!”海倫說著哼了一聲。
“江燕是真傻還是假傻啊?”謝駿昊有點兒無奈地笑了一下,“她家沒有鏡子?她真要是有這種自信,那絕對是對我們男性的侮辱!”
“可不就是,她那樣的要是美女,那咱局裏的女同事就都是天仙!”迦銘說話時還偷偷地看了海倫一眼。
“生活太空虛,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精神寄託,時間長了,可能就真分不出真假了。”顏一寒看着江燕的那些資料,輕輕地搖搖頭。
“我們是不是該找王立東過來聊聊了?”迦銘問道。
“我們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黃岩和王成的死跟他有關,別過早地驚動他。”謝駿昊說完,一把抓住沈迦銘,“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來,跟我看監控視頻,也好讓海倫再去查查王立東和黃岩,看看他們有沒有交集。”
“有沒有關於那個孩子媽媽的情況?”顏一寒又看着沈迦銘問道。
“孫超說王立東沒跟他提太多,就說是在外地認識的,後來那女的生下孩子拿了錢就走了,之後就沒聯繫了。”
顏一寒輕嘆了一聲,然後又對着海倫問道,“黃岩的家屬還沒聯繫上嗎?”
“聯繫上了,他就一個妹妹,在外地,正往這兒趕呢。”
“你跟我去趟黃岩家,”顏一寒對着謝駿昊說,“視頻讓迦銘看就行了。”
謝駿昊做了個“OK”的手勢,拍拍迦銘的肩頭,“任務交給你了,好好兒看啊!”
顏一寒在安排了別的警員暗中監視王立東的行蹤后,就和謝駿昊驅車前往了黃岩家。
這是一片很大的住宅區,在T市市區邊沿,交錯分佈着好幾個社區。按着地址,找到了黃岩家所在的小區。這裏的房子雖然房齡都不短,但是房子還是挺不錯的,房價和租金都不算便宜。
“黃岩的經濟情況不錯啊,”謝駿昊環視了一下整個小區的環境,“租這兒就算一居室估計一個月也得兩千起吧。”
“你怎麼就確定是黃岩自己花錢租的?”顏一寒說著拿出電話聯繫了房東。
“對方怎麼說?”
“快到了,等一會兒吧。”
“你說這案子真是表面這麼簡單嗎?”謝駿昊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顏一寒看看他,搖了搖頭。
“你也認為還有隱情?”
“嗯,”顏一寒又點點頭,說了兩個字,“感覺。”
謝駿昊看着一臉嚴肅的顏一寒,想讓氛圍輕鬆一下,便露出他那招牌似的迷人笑容,語帶調侃地說道,“原來我們顏大隊長辦案也憑感覺啊!”
“準確地說,是直覺。”顏一寒說得很正經,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謝駿昊楞了一下,剛要再說些什麼,顏一寒的電話響了,是房東打來的,說他已經到了。
“您是顏警官吧!”房東是個四五十歲的男性,衣着雖然看着普通,但是兩隻眼睛裏都冒着精光。
“你好,我是東城分局的顏一寒,這是我同事謝警官,”顏一寒向房東亮出了證件,“我們要到黃岩租的房子裏看看。”
“沒問題沒問題,”房東先是很痛快地連聲答應着,不過他隨後又語帶擔憂地問道,“那個……是黃岩犯什麼事兒了嗎?”
“怎麼這麼問?”謝駿昊聽出他話裏有話。
“啊?呵呵”房東乾笑了兩聲,“沒什麼沒什麼。”
“你要是知道什麼,最好告訴我們,他的事兒可不是小事兒。”謝駿昊趁熱打鐵地繼續說道。
聽到警察這麼說,房東有點兒慌了,“警察同志,我就是租房子給他,還有這手續什麼都是齊的,他的事兒跟我可沒關係啊!”
“知道什麼就說!”謝駿昊加重了語氣。
“唉,”房東嘆了口氣,“黃岩這小子總是隔三差五地帶不一樣的女的回來,我就知道他早晚得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