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計謀套中套

290 計謀套中套

賀天把電話打給父親的時候,賀聆風正借故離開婚禮現場。

賀天已經獲知父親的遭遇,憤慨道:“沐繼偉到現在都沒有半分要和解的意思,您為什麼還不同意我把纖紋蟲交給國際科呢?爸爸,當前的形勢,不是我們要求他接納,而是他在我們手上,我們要不要給他活路!你還猶豫什麼呢?”

“他雖不仁,我到底還是不能把他就這麼送進監獄裏去。”

賀天很喪氣摔了電話。

外面傳來敲門聲,賀天換了一副平靜臉:“請進。”

賀寧兮懷着小心,開門進來。

上一次被他從家裏拎出去,扔在海頓莊園的記憶太過刻骨銘心,以前在哥哥面前總是肆無忌憚的賀寧兮,如今面對賀天也添了小心:“呃,哥,那個,你有空嗎?”

賀天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走過來:“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儘管說吧。”

“那個……”賀寧兮囁嚅了片刻,道,“我想重買一套房子,然後和小哲哥重新開始。海頓那裏,四小龍住過,那個女人也住過,我……不想再住了。我也不想太靠近市中心,甚至,我可以去五環周邊看看。”

“五環,那麼偏?”賀天嘴巴上這麼說,內心卻禁不住動了一下。

賀寧兮瞪大了眼睛,在等他回復。

他連忙整肅心情:“噢,那沒問題。你想買哪裏的房子,明天直接發給呂叔就行,他會給你安排。”

“真的嗎?”賀寧兮一開心,防線立刻撤了。

賀天揉揉她的頭髮:“當然了,哥就你這麼個妹妹,你想要什麼,哥能不滿足?”

賀寧兮蹦蹦跳跳出去后,他打內線讓張雲廷過來。

“給我聯絡老K。”

張雲廷聽完他的計劃,非常驚訝:“您真決定要這麼做?”

“不然呢?不把我爸爸逼上梁山,他什麼時候才能下決心主動和沐繼偉決裂?或者,你認為沐繼偉會主動收手?從沐繼偉八歲那年害死我外婆那一刻起,註定他人生這條路永遠不可能和我爸爸再重合。他會把他的計劃如期實施下去!”

且說北京路小學。

已經榮任五年級數學組組長的金倍老師,下午接到美意副總賀寧兮小姐的邀請:周末聚會。

周六這天,先逛街,然後吃吃喝喝,中午在一家風味特色餐廳吃完午飯,賀寧兮拿出一張卡對金倍說:“猜一猜,裏面有多少?”

金倍伸出一個指頭:“十萬?”

賀寧兮很不屑地撇了撇嘴,說:“怎麼可能只有十萬呢?”

“那麼,”金倍按照賀寧兮的條件認真想了想,說:“一百萬?”

“再往上猜!”賀寧兮笑起來提示她。

金倍就猜:“五百萬?”

賀寧兮還是搖頭。

“八百萬、一千萬?”

賀寧兮這才笑起來,點點頭。

金倍忍不住壓低聲音叫起來道:“這麼多錢那,你向我炫耀,準備幹什麼?”

賀寧兮將卡收起來:“還不是為了之前,因為韓振和小哲哥鬧翻的了嗎?現在我成功把他又拉回來了,我得買房子,讓后讓他和我結婚。”

“你們海頓不是有現成的房子?面積又大,小區物業又好,關鍵地勢也很贊,幹嘛要換?”

“那個女人在那裏呆過,我怎麼可能再住啊。”賀寧兮小聲叫道,“就他們那關係,這以後我還在那裏住,不得天天噁心、做噩夢?”

“那關係?”金倍先是不懂,後來反應過來,“噢,天哪,這樣的小哲哥你居然還能再接受?換作我,打死我也不要他啦。”

“你說真的?”

金倍一噎,細細盤算楚正哲如今的地位身價,又止不住吞口水:“真要是徹底斷了,忍,還是可以忍忍,是吧?只是,”她湊近一些,“那女的手段可不得了,你確定你的小哲哥不會再和她舊情復燃?”

賀寧兮輕蔑一笑:“只要我不放手,他就不可能是任何人的。”

“唉喲唉喲,才改頭換面多少天呀,都忘了上學那會兒自己是怎麼有事沒事就哭哭啼啼的啦?”

東州新開盤的別墅區分別集中在平靖山東麓、閔華區以及宣城北區,基本按照山勢以及水勢,一來,城區建築密集,實在沒有足夠的地方給及低密度社區開發,二來,平靖山下濱江水邊,都是景色優美風水上佳的好地方。

而這些地方,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僻靜!

至少和城區比起來就是這樣!

賀寧兮帶金倍看的第一個小區就是閔華區的天景園,這是靠着濱江開發的,小區內處處有流水,流水邊到處是垂楊。深秋季節,樹葉都黃了,看不到煙籠長堤的美景,但是,大架勢保留着,詩情畫意處處可見。

售樓處的人看得出賀寧兮是個有錢的主,派了好幾個人陪着,講解員使出渾身解數,將天景園誇得天上有地上沒的。樣板房也出最大的,據說已經被地產集團里一個副總訂掉了,花了大價錢精心裝修,一走進去,果然奢華。

美中不足,賀寧兮覺得院子還是小了點。徽式建築,樓高,可使用面積總是感覺不足似的。前面的院子面積就不大,側面的院子更是逼仄,根本就像地產商刻意挖出來一塊可有可無的空地,種顆山茶空間就滿了,後院被那個副總佈置得好像海南島一樣,有熱帶植物,還有噴泉水池,還有兩把放平的躺椅。

賀寧兮沒看上。

從天景園售樓處出來,兩個姑娘便奔上去宣城北區的路。

就在賀寧兮開車直奔宣城北區那個叫芳苑的別墅小區的路上,一輛奔馳、兩輛凱迪拉克分為先後,先是不疾不徐跟着,等路況變好,車流變稀,這三輛車便開始加速,風馳電掣向賀寧兮的奔馳跑車緊逼過來。

兩輛凱迪拉克的目標顯然是前面的賀寧兮,前面的奔馳靠近奔馳跑車后,後面的車窗便降下來。裏面的人拿着槍從車子裏探出頭來,瞄準後面車的車輪射擊。凱迪拉克里的人也不含糊,司機將車減速便道,兩輛車距離變短后,左右車窗分別有人持槍探出身來。“噠噠噠……”一頓猛射,不僅射得奔馳車後車窗稀爛,兩側車輪全爆了。

兩輛凱迪拉克風一樣超車到了前面。

賀寧兮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一輛凱迪拉克開到她車子旁邊。副駕駛上的窗戶開着,裏面戴着墨鏡的男人沖她大吼:“停車!停車!”見賀寧兮沒搭理,這人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將方向盤猛地打向SLK那邊,兩車相撞!

強烈的撞擊撞得賀寧兮和金倍七葷八素,金倍高聲大叫:“怎麼回事啊?這人怎麼開車的呀?”

賀寧兮也慌了,手忙腳亂打方向盤。第二次撞擊卻又隨即而來。

兩輛凱迪拉克將體型嬌小的奔馳跑車夾在中間,方才喊話的那個男人繼續怒吼:“停車!快點停車!”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槍,指着賀寧兮的頭。

男人開了一槍,子彈從駕駛座的窗戶射進去,同時打在前窗玻璃上,玻璃被打了個洞,破裂的紋路圍繞在破損處,好像一張白色蛛網。

金倍嚇壞了,嗷嗷驚叫。

賀寧兮將車子停在路邊,兩輛凱迪拉克一前一後攔在她車子外面。

被甩掉的奔馳車等了二十分鐘,接應的人才來。吳楠駕駛的GL450,副駕駛上跳下來的是楚正哲。

奔馳車裏兩個人,站在車子外面垂頭喪氣。楚正哲迎面過來,賞了左邊那個一耳光,怒喝:“人那!”

那傢伙哭喪着臉說:“不知道!”

“不知道?”楚正哲一聽就炸了:“讓你保護個人,你就回答我‘不知道’?”說著又舉起手來。

一旁的田碧霞連忙攔住:“老大!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們出差錯也在所難免呀。”

“那是寧兮啊,出事了你當沒有嗎?”楚正哲叉着腰喊了一頓對吳楠說,“給我聯絡沈安琪。”

吳楠一愣,田碧霞沒忍得住,叫道:“老大,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想那個女人?”

“你說呢?”

田碧霞氣紅了臉,沒回答。

吳楠把電話拿過來:“接通了。”

楚正哲接過來:“我現在是很認真和你說話,賀寧兮,你知道地頭蛇把她抓哪裏去了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沈安琪那略帶低沉的聲音才幽幽響起來:“你覺得漢克斯為什麼要抓賀寧兮?”

“他想要挾我。”

“要謝你幹什麼?”

“撤去對你的保護令。”

“那你現在是撤,還是不撤?”

楚正哲頓住,過了會兒才嘆了口氣,放柔口氣:“Alice,我保證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只要你呆在東州的土地上。但是寧兮,我絕不能失去她。”他也明白這樣說會讓對方受到傷害,所以走開些,聲音壓得更低,“對不起,安琪,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就告訴我,寧兮在哪裏,好嗎?”

沈安琪禁不住自嘲:“好一個‘身不由己’。”稍後,認真說,“自從我公開和你在一起后,我就已經是光之子的叛徒,地頭蛇最近的要務,都是以狙殺我為主。你知道我躲得多辛苦?而漢克斯追殺我,又追殺得多困難?”

“你的意思——”

“或者,你可以換個思路,並不一定就是看得見、想得到的敵人,擄走了你最喜歡的女孩。”

“你是說——”楚正哲思忖着,爾後道,“不是地頭蛇的話,就該是神龍姓徐的那個丫頭。”

“卡”的一聲,那頭,沈安琪收線。

田碧霞一直在搜查那兩輛凱迪拉克,此刻已經有結果:“兩輛CTS,都是租賃車,租賃公司的老闆叫鄺森,本來是宣城舊派方得義的部下,龍虎幫合併后,他接管了東州邊緣地帶,除了被我們徵用的,那些高級打手都被老K集中起來了,連管菜市場的都算上的話,總數得有4000多號人。”

“規模這麼大?”

“因為不成體系,平時也不聚眾、不鬧事,偶爾范個事被抓起來,也是關拘留所這個級別,半個月就出來了。看起來沒什麼,其實內部文章已經做得很大。”

車子是鄺森的,而做事的人,卻是鄺森租給別人的。這個鄺森平時合作最多的人正是神龍集團。聯繫最近的,居然就是上半年度假村那次那一次,。鄺森一次性給了明銳公司總經理徐曉曼200號人,險些將楚正哲一行給陷進去。

所以,楚正哲深信不疑:“那我要見見這個人。”

聯絡的事情得交給譚文新,兩個小時后,鄺森在東城郊“接見”了楚正哲。

天河的名氣在整個華東都很響,但是,一來楚正哲並非天河創始人,黑道上的名望和其父楚鐵龍相比,雲泥之別;二來,為了生存將兄弟們被招安,這也刺激了諸如鄺森這樣的人的心。在道上混的,並非不想將自己洗白,可是,洗白也要有洗白的資格,即使明知道是被利用的,可是,那利用也得有本事支撐。而因為沒有什麼價值而被忽略,從而不得不站在對立面,內心的不滿和叛逆自然強烈。可以這樣說,天河絕對是個特例,面對這個特例,鄺森這樣的黑道分子內心的情緒也非常複雜。

鄺森今年四十五歲,比叱吒風雲的楚鐵龍小不了多少。楚正哲貴為天河少掌門,來到他的地盤上,還是他坐着,楚正哲站着。

譚文新做了引薦,鄺森依然坐在老闆椅上,半天,還是沒站起來。

林瀟逸和蔣昊辰這倆熱血分子恨得牙痒痒,楚正哲剛剛冷笑,這哥倆,立刻虎跳過去。林瀟逸抓着鄺森的領子將鄺森給拎出來,蔣昊辰幾記腿,鄺森幾個手下的手就廢在半空。另外還有十幾個人,剛提着鐵棒衝進來,楚正哲的改良版光焰輪就飛出來。

改良版的光焰輪收起來只有兩克拉鑽石大小,結構精緻,表面還做了非常先進的拋光工藝,鑲嵌在男士款式的手環上。用的時候,只要扭一扭就取下來,手指一捻,太陽花一樣的原狀就被恢復。可以同時發射四個,飛出去則能削倒好大一片。別說只有區區十來個人,就是同時出來五十人,也能全部放倒——如果楚正哲存心要他們命的話。

將近二十個人受傷倒地,哀嚎一片。

被林瀟逸拎在手上的鄺森渾身抖若篩糠,襠部一熱,竟是尿了。

林瀟逸聞到騷味,皺了皺眉眉頭,楚正哲將鄺森接過來,往桌子上一摁,道:“是你將賀家小姐擄走的是不是?”

鄺森顫抖着聲音:“什麼賀家小姐,我哪裏知道什麼賀家小姐!”

楚正哲“啪”將兩輛凱迪拉克的車輛照片拍在桌子上,說:“這兩輛車你認識嗎?你自己租的,在宣城北區射破了我一輛車的那兩輛!”

鄺森捧着照片癱倒在地上。

譚文新說:“鄺森,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僱主讓你對付的是誰吧?賀寧兮賀小姐,不僅是世坤的人,她還是我們楚總的未婚妻!”

鄺森一聽,頓時哭喪着臉抬起頭。

楚正哲的臉像塊鐵板,發紅的眸子卻像藏着兩把尖刀。

鄺森抖抖索索:“我、我只是把人關起來了,還沒交易。”

“為什麼?”楚正哲不信。

“價錢沒有談攏啊,我這是生意,不是道上的哥們兒交情。”

楚正哲問了賀寧兮被囚禁的地點,把他扔一旁:“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挫骨揚灰!”一拳打塌了鄺森那張一看就非常結實的紅木桌子,揚長而去。

鄺森一直擺着心疼的表情,痛喊:“我的海南黃花梨,我的海南黃花梨……”直到后廂轉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拍拍他的肩:“好啦,人都走遠了。”

鄺森狸貓一樣跳起來,老賴皮一樣的孬種樣沒了:“嘿嘿,戲要做全套,穿幫了可不就得糟糕了嗎?”

“是啊,連我都不得不驚嘆,楚正哲、林瀟逸他們那幫人,真的將東州這塊地方給盤下來了。”

鄺森說:“這是啊,別的不說,就他最後那一手,找遍東州,除了他,大約也就他那金盆洗手了的老爹才做得到。”

那人瞥了他一眼:“不管怎麼說,這次你做得很好。”看看鄺森的褲子,才笑起來:“快去換條褲子吧。”

鄺森“唉”了一聲剛想走,突然,他眼睛一翻,手上拽出來一條長長的物事。只見毒龍出水一般的一條長鞭,“啪”擊打在這個房間的天窗上,裝金屬扣的鞭頭穿過玻璃直伸而出。鄺森手腕轉動,那鞭子頭上好像長了眼睛一樣,探向屋頂,跟着,活蛇似的纏住一個人的腳踝。

眼看抓住對方,但是,當鄺森手腕叫力準備把鞭子拉下來時,鞭子卻輕了。收回來的只是空蕩蕩的鞭子,鄺森一看,禁不住“噢”了一聲。從外面飛身上屋頂查看,空落落的屋宇之上,卻是什麼人都沒有。

再說楚正哲。

他領人從鄺森這兒出去后,迎面碰上了一輛黑色的英菲尼迪轎車。這輛轎車行跡非常可疑,一直保持高速直到離天河的車不到二十米,突然一個大甩尾,剎車片劇烈摩擦輪轂發出的尖銳聲中,車子硬生生擰過去180度,輪胎摩擦得都茂煙了,爾後,這輛英菲尼迪加到最大速度,絕塵而去。

蔣昊辰“卧槽”一聲,大喊:“什麼玩意兒,老子是鬼嗎,怎麼好像一看見我們,就跑成了沒命活的兔子似的?”

楚正哲心急如焚:“別管這些了,去找寧兮要緊。”

按照鄺森交代的,他們找到一個廢棄的船廠倉庫。進門之前確實收到阻擊,但是,天河此次出動,全是精英,就算對方人多,火力也不弱,最終還是被打得傷亡慘重。楚正哲一馬當先,踹開大門,進了倉庫。

裏面地方很大,雜物以及廢舊的鋼材堆得到處都是。倉庫里有個給辦事員辦公的屋子,外間一個大開間,裏面有床,還有一個衛生間。

裏間的門關着,門上還給釘了兩條十字交叉的粗木棍。

林瀟逸帶人把周邊都查了,回到楚正哲身邊:“沒差了,賀小姐應該就在這裏面。”

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吧,足夠將兩個單純無知的姑娘嚇死了。

事實上確實如他所料。

賀寧兮和金倍被關在裏間,起先不停敲打用鐵條堅固了的那道木門,並且大喊大叫,見沒什麼效果,彼此哭喪着臉突然抱頭痛哭。

金倍說:“哎呀,我好日子還沒過那,怎麼,好像要死在這裏一樣啊?”

賀寧兮茫然不知所以,一會兒叫:“爸爸,媽媽,你們快來找我呀。”一會兒又喊:“哥,我想你,你快來啊。”最後她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好像禱告似的喃喃:“小哲哥、小哲哥、小哲哥……”念到最起碼七八百聲時,門外“嘭”的一聲,接着,門便開了,楚正哲出現在她眼前。

賀寧兮和金倍都發出又驚又喜的叫喊。

賀寧兮揉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你真的來了?你真的來了?”

楚正哲把她從上到下檢查一遍,還好,什麼事都沒有。

賀寧兮不顧一切抱住他:“你真的來了!你真的來了!”

“你有什麼事要辦,必須要來郊外啊?下次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可以出城,知道不知道?”

賀寧兮把臉放在他脖子旁邊,用力點頭:“嗯嗯嗯。”

“出門也要告訴一下林子,或者昊子,讓他們陪你,再不行,吳楠劉北必須帶一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瀟逸、蔣昊辰搖搖頭,將同樣“哇哇”亂叫的金倍給勸說出去,車上有食物,他們應金倍要求,拿出來給金倍安撫情緒。

賀寧兮終於深刻體會到將楚正哲留在身邊那難以言喻的安全感。是啊,這似乎就是很小的時候內心特別渴望擁有的:不需要害怕會有壞事,也不需要擔心好事會變沒有。從小到大,只要小哲哥出現的地方,竟然從沒有戕害。

她踮起腳,突然吻住楚正哲喋喋不休的嘴。柔軟的香唇,流連在他的嘴唇之上。楚正哲突然也傻了。

愛情的偉大,正是在於兩情相悅之下靈魂能夠無限度升華。一剎那間,他們都好像騰雲駕霧飛上了天似的。

賀寧兮臉紅紅的:“小哲哥,我以後不會再三心二意,我想,一直以來我真正想愛的,還是你。”

“真的想通了嗎?”

“嗯!”

楚正哲心中大慰,一用力,把她打橫抱起來:“記得六歲那年,我回去看你,你可憐巴巴的,就像吃另外一個小女孩手裏的棒棒糖,我就想:只要我可以,一定讓你從此以後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今天才得到你這句暖心的話。”

“是我不好,我太笨,現在都知道了。”

“但願!”

賀寧兮往他懷裏一縮,嬌憨得像只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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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夜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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