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除掉沈安琪

隔了一條道，是一個頗為高檔的小區。美墅林立，其中一棟的陽台上，陸宛昔得到屬下的提醒，將望遠鏡舉起來。

當看到沈安琪和楚正哲手拉手從通往公墓的小道走出來時，她的嘴角抽緊了。

東州，帝景會所的大包廂里。

恆遠的幾個女同事：佟百合、劉怡和楊雨萱，正陪宋詩筠打牌。打到一半，賀天推門進來。

佟百合、劉怡、楊雨萱連忙丟了牌，站起來：“賀董好。”

宋詩筠摟住老公的胳膊：“今天沒有賀董，只有朋友。”又問三個人：“你們的老公呢，什麼時候到，到了就好開飯啦。”

本來坐在宋詩筠對面的佟百合急忙讓出自己的位置：“賀董，你來打。正好和小筠雙劍合璧。”

賀天謙讓不果，坐下來：“其實我不太會。”抓了一手牌，第一回合就接住了上家兩個連對：“789。”“QKA。”

下家的楊雨萱看看劉怡，搖頭：“不要。”

劉怡也只好說：“我也不要。”

宋詩筠笑眯眯的：“老公，你可以出了。”

賀天又拿出來六張：“789。”

包括佟百合在內，其他人都愣住了。

劉怡、楊雨萱連忙搖頭：“不要。”

“QKA。”

大家都黑線了，宋詩筠突然“哈哈”大笑：“老公，你還有什麼牌，再出。”

“三個3。”賀天出完，一臉純真：“我這是贏了嗎？”

其他四個人不敢亂說，宋詩筠眼淚都笑出來了：“你贏了你贏了，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原來是這麼出的——這種牌不讓你贏，我們多不好意思啊。”

賀天笑呵呵的：“我說我不會打。”

另外三個繼續出牌，出完了，楊雨萱才討好：“打打就會了。”

宋詩筠教他：“四張及以上一樣的就是**了，可以壓所有類型的牌，不要再拆開來啦。”

“好的好的。”賀天秒懂。

劉怡、楊雨萱暗暗喜歡：“這下好了，賀董打牌原來是只菜鳥。”

但是，接下來的局勢又讓她們始料不及。宋詩筠先出牌：“3。”

劉怡跟了一張：“5.”

楊雨萱捏了一張“10”，顧及扔出來沒問題。

不料賀天一張下來：“大王.”

楊雨萱頓時炸毛：“才5，你為什麼就出大王啊？”

賀天問她：“你要不要？”

楊雨萱瞧瞧自己可憐巴巴兩個小**：“先給你走一次。”

“345.”

“又是這種牌？”

劉怡擠眉弄眼的，楊雨萱鬆開捏住**的手：“不要。”宋詩筠也不要。劉怡歡天喜地：“567，剛好大你。”

賀天笑眯眯的：“910J。”

楊雨萱忍不住了：“炸，四個4.”

宋詩筠等她好久了：“我也炸，四個8。”

劉怡被壓住了氣勢：“不要。”

賀天也不要。

楊雨萱過，宋詩筠：“一對6.”

劉怡不要，賀天立馬壓了一個：“一對2.”

楊雨萱一對J又被壓在家裏，氣得“哇哇”大叫。

一牌結束，劉怡和楊雨萱被打了個雙下，兩個人這才發現賀天這隻“菜鳥”不好對付，摩拳擦掌開啟“火力全開”模式，能壓就壓，能炸就炸，但還是擋不住宋詩筠、賀天雙劍合璧得默契。

沒幾牌，一局便結束了。

賀天顯然是贏家，他拍拍手，對佟百合說：“還是你來吧。”

宋詩筠意猶未盡：“別呀，剛來感覺，還是你和我打。”

賀天很聽話：“行，那我再來幾牌。”

陸宛昔電話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開飯了。佟百合三人的另一半都到了，之前賀天還陪他們打了幾牌。

宋詩筠問賀天：“誰啊？”

賀天擺擺手，站起來走到外廂：“我現在就過來。”回來對宋詩筠說：“突然有事，我就不吃飯了。”又對其他人說，“你們盡興，我先告辭。”

蔭榆路116弄76號。

花園小廳里，陸宛昔神色嚴峻質問他：“現在的天河到底什麼情況？楚正哲已經收攏了沈安琪呢，還是，其實是沈安琪把他給拉攏走了？”頓了頓，哼了一聲：“這個女人參與過多起非法活動，絕非我們還可能招募的人員。如果楚正哲和她關係還繼續這麼密切下去，我個人覺得，他便不適合再為國際科所用。”

賀天一直在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讓這個女人從小哲的世界消失。天河永遠都是國際科領導下的天河，小哲永遠都是效忠和平的戰士，這些都不會改變！”

“這樣最好！”陸宛昔緊繃的表情這才略微鬆動。

晚上，在綠森林為王澈捧場的林瀟逸和蔣昊辰兩個人分別接到一條短訊，內容一模一樣：“速至後院一號幽境，賀天。”

幽境，是綠森林老闆的私人會所。

進了一號包，賀天對他們說：“從今天起，你們要特別關注你們的上司，除了正常工作場合，他還會去哪裏，有了消息，便向我彙報。”

林瀟逸、蔣昊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懵。

賀天接著說：“人情上來說，你們和小哲已然情同兄弟，但是底線，你們可不要忘了。為什麼讓你們離開全習武校，進天河？今時今日，就是你們為國際科出力的時刻。”

林瀟逸還想掙扎：“阿哲應該不會有問題。”

“真的沒有問題，你們，還有我，不是更放心嗎？”

林、蔣二人對視，沒轍，只好說：“知道了。”

但是他們在實施任務的時候，馬腳很快便露出來。楚正哲太熟悉他們了，一言一行之間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楚正哲的眼睛。就在第二天，共同吃過午飯，又共同吃完晚飯之後，楚正哲放下喝水的杯子：“我去下洗手間。”之後，林瀟逸、蔣昊辰再怎麼等，就沒等着人。

天河裏可供他們私人使用的特工一個都沒有。他們只能憑着自己的直覺，一人負責一條道，親自追。

追了好幾條街道，林瀟逸打電話給蔣昊辰：“人跟丟了。”

“我也是。”蔣昊辰穿着粗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約了個地點，兩個人碰頭，林瀟逸這才說：“賀董倒也罷了，他現在代表國際科讓我們做事，我們不能怠慢。但是，這也是本事不夠嘛。”

蔣昊辰一拍手：“說得是呀。”

林瀟逸就打了個電話給賀天：“賀董，人，我們追丟了。”

賀天說：“你們現在就去漢陽府邸3棟1902室。那邊房東已經搬了，裏面的東西，雲廷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林瀟逸聽得後背上白毛汗一陣一陣往外冒，同蔣昊辰一道去了漢陽府邸3棟1902室。屋子裏其他東西都沒動，只一間朝北的卧房，裏面已經被清理一空。望遠鏡、和一應器具都已經齊備。而從這間房看下去，正好看見對面18樓的卧室。望遠鏡有紅外功能，即便對面拉上窗帘，裏面的情況也一覽無餘。

林瀟逸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挪開眼睛。

蔣昊辰看他臉色瞬間雪地一樣白，驚疑不已，也湊過去。結果，也只看了一眼，心嚇得“砰砰”亂跳不停。

電話響起來，林瀟逸急忙接通：“賀董。”

“都看見了吧？也明白了吧？”

林瀟逸心亂如麻，嘴上支吾：“還不是特別明白。”

“顧及你們上司的前程，等他走了，再動手。”

“真、真的要這麼做？”

“真的要這麼做。”賀天口氣不容置疑：“沈安琪那個人改換多個門派，已失了可用價值，本身犯案累累，所以上了被清除名單。尤其是，她現在涉及小哲……”

“可是……”蔣昊辰和林瀟逸既然都知道對面房間裏的情況，一聲不吭殺了沈安琪，他們該如何向老大交代呢？

左右為難中過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1902的門鈴響了。林瀟逸走到門口，湊近貓眼一看，是個穿制服送外賣打扮的人。林瀟逸拉開門，外面那人將兩大袋食盒遞過來，並說：“1902訂的外賣，請查收。”

中午情況相仿。

蔣昊辰一邊吃午飯，一邊對林瀟逸說：“完了，我們算是賣給這裏啦。”

林瀟逸也很為難：“是啊，阿哲和國際科，我們真的很難選。”

蔣昊辰大口吃肉，吃完說：“其實也沒什麼難選的，現在點子是沈安琪嘛，又不是要對付阿哲。點子有問題，清除掉，日後阿哲就算要怪，時間長點兒，有什麼不能過去呢。”

林瀟逸咽了一口飯：“也對。”站在窗口，估算一下，“兩棟樓樓間距約摸80米，俯角遠射，我的成功率估計不夠。”

蔣昊辰二話不說：“那就我來。”

午飯之後，兩個人便開始對對面樓進行實時監控。整整一個下午，沈安琪並沒有回來。晚上，林瀟逸和蔣昊辰分工，一個人值班上半夜，一個人值班下半夜，拿着望遠鏡，觀察對面1802。

但是，沈安琪依然一晚未歸。

早晨5點鐘，林瀟逸的電話又響了。

來電顯示為田碧霞，這可讓林、蔣二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怎麼辦？”林瀟逸問。

蔣昊辰也有點慌：“接就接吧。”

林瀟逸開了免提，揚聲器里田碧霞的聲音說：“立刻回來，老大命令。”

林瀟逸和蔣昊辰互視一眼，一起“唉”了一聲。

在這時候向賀天通風報信，他們就太被動。乾脆先回去。

在天河總部總經理辦公室，挨楚正哲一番暴風驟雨似的訓斥自然少不了。昔年那個在生與死邊緣掙扎因而對人生毫無規劃的少年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華東第一大幫龍虎幫老大的殺伐決斷和威勢威嚴。林瀟逸和蔣昊辰站在偌大辦公室的空曠處，看着面前這位和自己同齡的年輕人，好像在看多年前剛從獄中出來的楚老大，一般強壯的身體，一般睥睨眾人的氣勢。

楚正哲說：“我治下的人，只能聽從我的命令，不管對方是不是世坤的重要高層。天河一開始是他們出資資助，但是我們這些年也實現了自給自足啊。”

“可是，”林瀟逸還是忍不住想提醒：“阿哲，賀董的身份可不僅僅是世坤的董事，他和國際科的陸宛昔少校，關係太好了，非同一般！”

楚正哲眼睛瞪圓：“陸宛昔怎麼了？她級別上是高了那麼一點，但是，前線的事前，她又懂多少？”揮揮手，“你們不要再說了，沈安琪的事我心裏有數，留着這個人，以後會有用的。現在國際科針對的其實也不是她，只要我沒出岔子，我，還有你們，都不會有危險。”說完下令，“以後所有和沈安琪有關的任務全部得彙報我知道，沒有我的指示，誰都不可以參與任何和沈安琪有關的行動。”

林瀟逸和蔣昊辰樂得並腿敬禮：“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