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俘虜 01
中間好幾次，尹小蔥都有機會逃脫，只可惜想到李郎，還是作罷了。她要是逃走了，李郎一定活不了。
李小蔥和其他俘虜，被北蠻子將軍，帶到漠北大草原。漠北的寒風，颳得她臉疼。也是同行了兩個月，她才記住了北蠻子將軍的名字——雅戈，乃是大汗的結義兄弟，白沙部落的首領。雅戈的軍師是個漢人，叫周四胥，曾也是個七品芝麻官，犯了點錯被貶以後，心中抑鬱難平，去了漠北，給北蠻子出謀劃策。
侍女在帳篷里燒了炭，尹小蔥看見下人不停地往浴桶里加滿了熱水，便往後縮。
“姑娘，奴婢為您寬衣吧——”
尹小蔥抗拒，作了半天的手勢，女奴才明白，她是要自己來。
“奴婢就在外邊，姑娘若有吩咐，就搖鈴吧——”
尹小蔥點了點頭，等女奴都退到帳篷外，才開始寬衣解帶。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洗澡了，聽說漠北缺水，這一桶熱水來之不易啊。
沒多久，她聽見蘇沁人的聲音，立馬起身穿衣。
“這麼快就穿上了，我還特意給你送來最漂亮的舞衣呢。”蘇沁人抱着衣裳走到尹小蔥跟前，冷笑道，“來，我替你換上——”
尹小蔥起初還客氣地擺了擺手，見蘇沁人死性不改，硬要扒她衣裳，便使勁兒推了她一下。
“你推我！你是什麼東西，你敢推我！”
蘇沁人爬起來，欲撲上來，被趕過來的女奴制止。
“蘇姑娘，還請住手！不要讓奴婢為難。”
“鬆開——”
“蘇姑娘，你再這樣，奴婢只能據實稟告將軍了——”
“你——”
蘇沁人也不傻，她豈會不知，惹惱了雅戈是什麼下場。雅戈殺伐果斷，才不會理會她和周四胥的關係。
“尹小蔥，我聽說大汗馬上就六十了，你得收斂些，可別讓他在你身上斷了氣——”
賤人！
尹小蔥忍無可忍，上去啪啪賞她兩耳光。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蘇沁人張牙舞爪往前撲，丫鬟們合力往後拽。
尹小蔥冷靜下來細想，蘇沁人說話雖然難聽，說的卻是事實，千萬不能被老頭子看上。
“姑娘，奴婢為您寬衣吧。”
走開，她自己來！
——
入夜，篝火照亮了方圓半里，隔着老遠，尹小蔥便聞到了烤羊肉的香味。男男女女圍着篝火又跳又唱，在高台上坐着的，多是部落首領，被簇擁在中央的白髮老頭，正是漠北大汗。
“大汗，雅戈將軍回來了，有寶貝想獻給大汗——”身邊的近臣稟告道。
“看見了。”漠北大汗摸了摸鬍鬚，很是滿意的樣子。
佳麗們挨個獻藝，尹小蔥一直低着頭盤算着該如何打亂雅戈的如意算盤。她注意到了熊熊烈火，實在不行，大不了毀了這張臉，保一身清白。
“不錯，不錯——”大汗對佳麗們的表現，很是滿意。
“還有更好的呢——”雅戈將軍說。
終於輪到尹小蔥了，漠北大汗問尹小蔥：
“小美人，你想表演什麼，來取悅我呢？”
要不是尹小蔥啞巴了，肯定當場罵回去！老不死的，一把年紀了，還惦記着嫩草！
“大汗，她是個啞巴。”雅戈將軍說。
“可惜了——”漠北大汗感慨道，“開始表演吧——”
尹小蔥本來就沒準備，也沒想過要準備什麼才藝，便隨便甩了甩衣袖，轉了幾圈，假裝失足，往火堆里倒。
還沒夠着呢，就被人強行扯入懷中。
心撲通撲通亂跳，尹小蔥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趙承郞！
“大汗，可否將此女，賜給趙某？”趙承郞低頭頷首，請求道。
漠北大汗聽了，不怒反笑，道：
“趙大人，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寡人可以將此女贈予你，但是你拿什麼來交換呢？”
“趙某不才，願助大汗，一統南北。”
“極好，極好，寡人封你為定南侯，為寡人帳前軍師，替寡人效力。小美人確實長得標緻，不是我漠北女子能比得了的，難怪趙大人會動心。”漠北大汗又調侃了幾句。
趙承郞沒有回應，拉着尹小蔥回席。他坐在後排，極為靠後，難怪尹小蔥一開始沒注意到他。
其他人專心看錶演，趙承郞低頭切羊肉。切好了，才遞到尹小蔥面前，柔聲說：
“餓了吧，吃吧——”
尹小蔥確實餓了，肚子咕咕叫個不停。她抓過趙承郞的手，在他手心寫字，問：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回去再細說。”趙承郞握住她的手，說，“你受苦了——”
尹小蔥搖了搖頭，為了此刻，再多的苦也值了。
吃了點東西后，尹小蔥四處打量，意外發現蔡學君也在這裏，而且和身邊的部落首領有說有笑！
這傢伙，不會真的叛變了吧？
蔡學君也注意到了尹小蔥，還衝她舉杯。
尹小蔥冷眼一暼，不搭理他。
——
宴會結束后，尹小蔥跟着趙承郞回到他住的地方，裏邊什麼也擺設也沒有，簡陋得要命。帳篷還是破的，冷風呼呼往裏灌。
尹小蔥找隔壁帳篷的借了針線，弄塊布補上了，才暖和了些。
“天寒，來，喝口酒，暖暖身，不然手腳冰涼，根本睡不着。”趙承郞說著，將酒壺遞給尹小蔥。
尹小蔥喝了一口，確實很烈。
“過來，來我身邊——”趙承郞柔聲喚道。
他就算不說，尹小蔥也會過去，依偎在他懷裏。
趙承郞吹滅油燈，抱緊尹小蔥，說：
“所以，嫁給我的，是你。當日救我的，也是你——”
【我是厲鬼，你怕不怕？】
“怕，怕得要命。”趙承郞翻身壓她身上，說，“你好久沒露面，我怕你一去不回——我不知道怎麼去找你，好在你又出現了——”
尹小蔥捉住趙承郞不安分的手，連連搖頭。
“我想好好看看你——”
騙鬼啊，黑漆漆的，看得見才怪呢！再說了，全是血痕，有什麼好看的？趙承郞越來越不實在了！
還是先岔開話題吧！
【你兒子，沒名字。你給他取一個。】
“兒子？生了？在哪兒？”
【蘇弄人養着。】
“我還以為，孩子——”沒能保住呢！因為尹小蔥一隻不提，加上外邊這麼亂，趙承郞難免胡思亂想。
【名字！】
“我想想，叫——趙有福——”
尹小蔥瞬間拉下臉，心想，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