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尊貴的幸運兒

“你還知道太洋洲土著？”

陽鯉懵了，眼前這個自稱名字有857個音節的維爾馬倫·紐蓋特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一些，恐怕就連地球人，都沒多少知道已經被第二條狗在幾百年前殺光在歷史裏的太洋洲土著了。

維爾馬倫臉上嘲諷的神色瞬間褪去，臉上恢復成波瀾不驚胸有成竹的樣子，拿起陽鯉的水壺又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然後說道：

“別太驚訝，陽鯉，你們這個僅僅只是處於0.2級文明的星球，在我的面前沒有秘密可言，雖然我只是個在奧達亞聯邦都只能稱之為絕對微不足道的前瞻勘探師，也不是你這樣的尊貴者，但我畢竟來自4級文明……”

看着維爾馬倫臉上稍顯矜持的驕傲神色，陽鯉卻有些相信維爾馬倫所說的話了，雖然這聽上去實在太像一個某點奇幻組撲街撲得太狠而瘋掉的死路一條臆想出來的囈語了。

但，那個什麼斯巴魯禁錮術卻確確實實證明了眼前這維爾馬倫就算是瘋子，也是個他陽鯉惹不起的瘋子。

於是陽鯉轉移了話題，關於第二條狗這個奴僕國家的話題談論太多，會被點娘強行404的，陽鯉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一直說我是尊貴者，可是你既然連太洋洲土著都知道的話，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的事情，難道我那沒有見過面的父母……”

二十幾年沒有爹媽只能一直認慫的陽鯉這話其實說的有些帶着希冀的意味，就算只去看一眼或吵一架，也總歸算是找到自己的根了。

但維爾馬倫卻毫不猶豫地給了陽鯉一刀：

“我勸你別去了，雖然我也是來自重視親情的文明，我們的道德觀差不多，但我還是不打算告訴你，在發現你這位尊貴者后，我已經調查過他們了，怎麼說呢，都有各自的生活了吧，而你，也並不真的需要他們。”

心中的希望被打破，陽鯉卻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他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不也是一直在失望失落中度過的嗎？

陽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將自己胸腔內的所有負面情緒都吐盡，但這隻能是徒勞，他的胸膛裏面，還是有一種鈍鈍的疼在蔓延。

氣氛沉默了下去，陽鯉緩了五六分鐘才梳理好了自己的內心，強行將內心深處的失落壓下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

“那我就確實不能理解為什麼你一直說我是尊貴者了，你看，我只是個勉強溫飽的小人物，也根本就沒有什麼高貴的血統……”

維爾馬倫嘴角挑起一絲不屑的笑意，說道：

“可以理解，畢竟你和我一樣只是各自所處社會化秩序之中的小人物，而且你所在的文明只有0.2級，根本就接觸不到這個宇宙的本質，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世界，其實是……”

陽鯉豎起了耳朵，他對“其實是”三個字之後的內容還是很感興趣的，但維爾馬倫卻停住了，並沒有繼續往後說的想法，而是轉換話題說道：

“之所以說你是尊貴者，是因為你這個傢伙，可是被宇宙鍾愛的幸運兒呢，你必須得要知道，別說在我所屬的奧達亞聯邦，就算在宗領奧達亞聯邦的伏安赫塔奧術帝國，你這樣被宇宙鍾愛的幸運兒，也只有不到一百人啊……”

“我這樣的幸運兒？”陽鯉有些懵，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不一樣，於是問道：

“你一直在說我是個尊貴者，現在又說我是幸運兒，可是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如同我這樣的人，就算某天死在某個角落，也不會有人馬上發現的吧……”

陽鯉的心態還是受到了影響，他曾在內心深處無數次設計過自己有一天與父母重逢的場景，但最終，還是被維爾馬倫一句“各自的生活”給徹底澆滅了心中希望的火花。

“的確，他們生了自己，雖然沒有養育，但歸根結底，也不需要自己以後去盡義務了吧，這樣算來的話，還是自己欠他們一條命。”陽鯉在自己心中這樣安慰道。

維爾馬倫似乎是察覺到了陽鯉的情緒，他對陽鯉笑了笑，語氣中多少帶上了安慰的意味：

“怎麼可能，你太低估自己了，陽鯉，你可是我發達的機會呢，我是不會騙你的，如果你真的死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面，相信我，對於整個宇宙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看着陽鯉懷疑的神色，維爾馬倫思考了幾秒鐘之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咬牙說道：

“我可以將你感興趣的一切都告訴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在以後庇佑我，畢竟你感興趣的那些東西，刻都在滄熵奧術聯盟不予許向1級以下文明擴散的禁止條例之內呢。”

維爾馬倫的這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卻並沒有讓陽鯉重視起來，他現在還不知道維爾馬倫的話的嚴重性，只是順口答應道：

“放心吧，維爾馬倫先生，如果我真的能夠庇佑你的話，那麼我一定會庇佑你的。”

維爾馬倫看了看陽鯉的樣子，眼神之中忽然又閃現出了糾結的神色來，艾德里安的保證，怎麼看都充滿了不靠譜的意味，可是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維爾馬倫似乎也沒有了後悔的餘地，他最終還是向陽鯉解釋着說道：

“我剛才也跟你說過了，你們這個星球，其實只是個遠離宇宙文明核心的邊遠小星球，文明誕生時間不到一萬年，自身文明等級也只有0.2級的程度，原本在滄熵奧術聯盟的文明等級劃分序列中你們和野生動物是同一個水平。”

聽到這裏，陽鯉對着維爾馬倫翻了翻白眼，畢竟他也是這個星球的一份子，任誰被歸納成為野生動物都會心生不滿。

但維爾馬倫卻並沒有注意到陽鯉臉上不滿的神色，他的眼神之內居然在慢慢充斥着一種名為狂熱的情緒，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地潮紅，內心似乎很激動，他接著說道：

“我原本也只是奧達亞聯邦一個規模不算很大的蟲洞高速公路公司的前瞻勘探員，我之所以來到這裏，就是來搭建宇宙信標的，可是因為我喜歡感受不同文明的原因，在勘探工作結束之後，我來到了你們的星球，打算在你們的星球毀滅以前感受一把異域風情。”

維爾馬倫越說越激動，甚至聲音都不自覺地打了起來：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你們的星球，我發現了你，陽鯉，你絕對是我這一生能夠遇見的最大的機遇，我要發達了，哈哈。”

陽鯉越聽越覺得維爾馬倫不正常，他不着痕迹地向遠處挪了一步，同時腹謗道：“這貨不會有什麼不幹凈的特殊癖好吧。”

維爾馬倫卻依然沒有注意到陽鯉臉上的嫌惡，他越來越激動地說道：

“我的天賦不算好，按照你們的計時習慣，我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但我卻依然只有11級大師階層的電磁法師的實力等級，再有五十年，我就要進入衰老期了，可能人生，也就這樣被一眼看到了盡頭。”

“可是你不一樣，我稱呼你為尊貴者是沒有錯的，如同你這樣身懷元力的傢伙，是宇宙最鍾愛的私生子，等到了伏案赫塔奧術帝國，你只要接受一年正確的教育，再輕輕地往前邁一步，你馬上就能進入原始級的實力層次，一一己之力橫掃一個1級文明星球，這可是我從來都不敢奢求的實力等級啊。”

維爾馬倫的臉色越加潮紅，情緒也愈發激動，甚至陽鯉都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會猝死，但維爾馬倫卻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

“而作為發現了你，並且將你帶出蠻荒，推薦給伏安赫塔奧術帝國的我，不僅僅能夠藉此一舉成為伏安赫塔奧術帝國的合法公民，再也不是下級聯邦的屬民，甚至如果你以後願意的話，我未必不能想一想20級以後的事情……”

陽鯉看着已經有些激動到瘋癲的維爾馬倫，心中有些疑惑，關於維爾馬倫的這段說辭，他是持懷疑態度的，既然維爾馬倫想要通過他得到一些好處，那麼現在直接說出來是不合算的。

如果他真的確定陽鯉是他口中的尊貴者的話，那麼利益最大化的辦法是和陽鯉建立感情，甚至成為他的“引路人”一類的角色，可他偏偏就直接說出來了。

當然，按照陽鯉長久以來養成的處世方法，他也並不會當面去質疑維爾馬倫的說辭，他只是抓住了重點問道：

“那麼，維爾馬倫先生，元力是什麼？”

陽鯉的問題將維爾馬倫從對未來無限的憧憬之中拉了出來，他有些氣惱地看了陽鯉一眼，似乎是在惱恨陽鯉打斷了他的美夢。

但是陽鯉關於“元力”的問題，還是讓他認清了現狀，他現在還不是受到“尊貴者”庇佑的伏案赫塔奧術帝國公民。

維爾馬倫站起身來，走到陽鯉面前，伸出一隻手，用一個手指頭點在了艾德里安的眉心，艾德里安想要閃避，又生生忍住了沒有動彈。

可是維爾馬倫馬上又改變了主意，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裏淡淡地解釋道：

“元力是這個宇宙中最尊貴的力量，每一位身懷元力的幸運兒，都能成為掌握宇宙本質力量的奧術師，而如今一切1級以上的文明，都是由偉大而尊貴的奧術師建立的……”

維爾馬倫直視着陽鯉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而你，陽鯉，你的身體裏面就有這樣偉大的力量，而你的未來，也必定能夠成為奧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