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無題
陳恆之負手而立，對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群，侃侃而談：
“陳某曾看到這樣一段話，先秦莊子的《逍遙遊》中有言：……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上古先民以五百歲為一個春天，以五百歲為一個秋天，這是何等的長壽？
而如今我等人族，五十知天命，六十一花甲，七十古來稀，八十為耄耋。
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的反問，令現場群雄一片嘩然，人們不禁心中思量着，是啊，這是為什麼呢？
為何上古時期人類壽命就那麼長，現在卻只有區區數十年好活呢？
這時，只聽到陳恆之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陳某百思不得其解，翻閱諸多古籍，終於心裏有了一點頭緒，當然，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也不知道準確與否，姑且一說。
我們眼前的天，眼前的地，眼前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天上的太陽，月亮，漫天星辰。
這此所有的東西合起來，就組成了我們的世界。
如此龐大的生命，和人類一樣，衪也是有生命的。
當然，衪的生命比較漫長，以億萬年為計數，可能是數十萬年，數百萬年，甚至是上億年，這些都不得而知。
陳某的設想就是，在上古時期，這個龐大的生命，如人類一般，正處在青年時期，那個時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處在巔峰期，生活在世界內的先民們，壽命也就更長。
然而，這無數年過去了，世界已經老了，青春不在，垂垂老矣，所以，我們人類也就只有區區數十年的生命。
這一切，都要歸結於天地間的一樣東西：靈氣。
天地靈氣，或者說是天地元氣、先天之炁。
炁，出自於老子所著《道德經》：萬物負陰而抱陽，沖炁以為和。
老子所說“炁”，是介於陰陽之間的物質，無所謂陰、也無所謂陽，也就是陰陽未開的原始混沌狀態，是天地間最原始的能量。
上古時期，天地間的靈氣濃郁，先民們稍稍懂些修行之法，就可以做到長生不老，舉霞飛升。
在商周時期，便有鍊氣士，他們吞雲食霧，辟穀不食，長生數百年，如彭祖，壽八百歲。
春秋時，越國有一女，名阿青，以一根竹竿，輕鬆擊敗三千名越國披甲執戟之士。
隋唐之時，有大宗師存世，守護九州。
前宋之時，亦有逍遙子、段思平、慕容龍城等宗師。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天地間的靈氣漸漸減少。
到了現在，竟是連先天真人都已成了傳說。
生命進化之路已斷，鍊氣修真已成神話。
末法之世來臨，或許，數十數百年後，我等武者也會被後人當成傳說吧！”
陳恆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口氣，像是砸在眾人的心裏，令他們久久不得平靜。
過了許久，高台上的東方不敗出聲問道：“陳真人，您說的這些，我在本教藏書中也有記載，只是那時我沒仔細思考，慚愧！”
聲音平和，絲毫霸氣也無，和之前的尖銳不似人之聲判若兩人。
“這人是誰呀，怎地好面生？”
“噓，他就是魔教教主，曾經的天下，第一東方不敗。”
“啊？他…他就是東方不敗？一點也不像啊？華山派怎地將他也請來了？”
台下的人們小聲議論，口口相傳之下，不過一瞬間，場中眾人都知道了東方不敗的身份。
他們難以置信，看着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像一隻小兔子般老實乖巧的中年人，竟然會是魔教教主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的話，令高台上的人不禁點頭附和，能在這個地方有座位，哪家不是傳承久遠，家裏肯定是藏書豐富，只是，到底有幾人看過，卻沒人知道了。
“見過真人，老道是武當派上代長老，道號凈明，請問，您真的接續了前路嗎？”
座椅上的一個耄耋老道顫顫巍巍起身，恭敬的問道。
他便是隨同武當掌門沖虛，來到華山的那個老道人。
“見過道長，其實說續接前路，有些勉強，我雖然創造了先天境界的功法，可惜該功法是以我自己量身打造，並不具備普適性，與他人的契合性還未為可知，所以，別人能否憑其晉陞先天境，我也沒有把握。”
陳恆之耐心解釋道。
他就知道有人會問這個問題，陳恆之在之前突破先天境后，就已經讓岳不群轉修《混元神功》，可惜，進展很是緩慢，遠不如《紫霞神功》，陳恆之不得不另想它法。
凈明老道聞言，失望的嘆息道：“多謝真人解惑，是老道想多了。”
說完，凈明自嘲的苦笑一聲。
陳恆之看了看天色，說道：“諸位，臨近晌午，大夥一路上山辛苦了，我們已經準備了宴席，諸位務必賞光。”
群雄自然歡呼出聲，紛紛跟着華山弟子，往華山派的食堂奔去。
好在岳不群早有準備，從山下雇來了廚子伙夫，採購了足夠多的酒菜，足以讓這些人大吃海喝一頓，否則，人家不遠千里來一趟，飯都沒吃到，也太說不過去了。
高台上，少林方生大師、武當沖虛道長等人都圍着陳恆之，個個眼神炙熱，顯然都激動不已。
此前，前路無望，一片黑暗，這些天下間有數的高手們，都息了奮勇向前之心，或是陷入爭權奪利、或點貪圖世俗榮華富貴。
當然，也有人苦心清修，但那畢竟是極少數。
陳恆之突然間橫空出世，續接前路，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哪怕這希望很渺茫，卻也給這些人帶來了光明。
面對眾人灼灼的目光，陳恆之心知肚明，引導着眾人前往華山駐地，一路上，顧左右而言他，故意裝作沒看到他們焦急的眼神。
與那些草莽吃食堂不同，這些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自然是坐在雅間。
有些事，該和這些江湖中的大佬們談談了。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移步會客廳，茶過三巡之後，陳恆之開口說道：“諸位都是江湖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想來不滿足於眼前的實力吧。
對於突破先天真人之境，我有一點不成熟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