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瓶

第20章 花瓶

第20章

花瓶

我覺得這樣的事實有點不同尋常。在我看來,金禹坤絕對不是那種會始亂終棄的渣男。雖然說在我這裏算是嫖娼還包養小情人,但……我還是不願意把他歸類到渣男裏頭去。

可他還有一個女友,我的身份有點尷尬。

對,我就是那個人人唾罵的小三,花着男人的錢,出盡百寶討好男人。

在知道了這樣的真相以後,其實我心裏很有危機感。即使金禹坤說愛我,即使聽他那麼說,好像在心裏更傾向我一點,但人家艾堇瀾才是正牌女友,他既然沒打算跟她分手,也就意味着我隨時都有可能被一腳踢開。難保哪天他真的向艾小姐求婚了,而艾小姐卻要求他必須先讓我滾。

我有點心不在焉。

艾堇瀾來過的事情祝嬸顯然也已經知道了,好像因為她回來了,就連祝嬸也顯得說話更有底氣了,我在家的時候,她也時不時地上來搞衛生,把我當成空氣似的——其實還不如空氣,我甚至懷疑她在盯梢,想看看我有什麼舉措。

我還能有什麼舉措,難不成我還能一下子把自己的條件變得比她更優秀不成。

祝嬸在收拾桌面的時候,順手就把一隻花瓶挪到了茶几上。我本來就有一點心不在焉,沒注意到花瓶挪了位置,一轉身,胳膊肘正好碰到那隻花瓶,只聽見砰的一聲脆響,花瓶掉在地上打碎了。

那是一隻粉彩瓶子,上面繪着繁複的圖案,樣子挺複雜的,好像還有鎏金。我微微愣了愣神,祝嬸聞聲已經回過頭來。

看見花瓶碎了一地,她瞬間變臉,拿着抹布就衝過來,“哎呀,你怎麼回事,這麼毛手毛腳的,怎麼能把這隻瓶子給打碎了?這可是金先生最喜歡的花瓶,我看你待會怎麼跟金先生交代……”

五十多歲的婦人,還沒有老到感覺疲乏,體態有一種年齡所帶來的臃腫感,給她的威嚴打氣。在義正言辭地指責我的時候,就顯得分外的難纏,有一種容嬤嬤一樣的既視感。

也許是金禹坤昨天類似表白的話給了我底氣,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意識到其實她也只不過是一個保姆,她既不是這裏的主子,也不是金禹坤的什麼人,她只是一個年級大一些的保姆。

我比較不喜歡那種道德捆綁,常常會有人因為“尊老”“愛幼”四個字而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無辜的成年人身上,因為前者而選擇忽略老年人的過錯,因為後者又原諒幼兒背後不通情理的父母。

我覺得是時候應該向她表明態度了,再不得寵的小妾也是主子,再得臉的奴才,也還是奴才。我是金禹坤的女人,不是新來的小保姆。不能因為我暫時選擇忍讓和和平相處,就以為我好欺負的。在華苑,這種欺軟怕硬的事情也很多,我一向遵循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對方太過分,我就必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然後問道:“花瓶打碎了,是你去跟金先生交代呢,還是我去?”

祝嬸白了我一眼,“你別指望我能幫你攬下責任,當然是你自己去交代,要是金先生怪罪下來,那也該你去解釋!”

“對,我去解釋,那麼祝嬸你又何必擔心我怎麼去跟金先生交代?”

祝嬸被我噎了一下,還沒說出下文來,我繼續說道:“我怎麼跟金先生交代,那是我的事情,不勞您老人家過問。但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金先生請你來,到底是請你來當保姆的,還是專門來幫他把關挑女人的?您老人家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壞了,連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清楚了?”

被我這麼一搶白,祝嬸的臉上直接就掛不住了,拿着抹布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指着我的鼻子,“你這個……你……你別以為爬了金先生的床就了不起了,你這樣的給艾堇瀾提鞋都不夠!要不是艾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早就已經結婚了,還能輪着你?你還說起我來了,金先生當年吃我的奶的時候,你這丫頭片子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旮旯裏頭當野貓野狗呢!”

哦,難怪這麼囂張,原來是奶媽。我說么,在家事情做得少,連飯都不給做的,金禹坤從來也不說她的,也不另外請人。

不過可惜了,她再喜歡艾堇瀾,也不能代替金禹坤的意願,只會讓他徒增煩惱而已。況且,這麼倚老賣老,我相信金禹坤心裏是有幾分不滿的,只不過礙着多年的顏面,不大好說她而已。

她說他們沒有結婚的原因是艾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我開始嗅出一點可乘之機來,原來現在金家和艾家的婚事,並沒有那麼順利。

“祝嬸,金先生現在好像早就不用吃奶了,就算要吃,吃的也是我的奶。”

我不怕氣死她,冷笑着躲進了書房,不再搭理她。

我等祝嬸收拾完了,我才出來準備晚飯,等着金禹坤回來了,吃飯的時候,我開始慢慢變臉了。

我吃得很少,一副氣機不暢六脈不通的樣子,金禹坤果然注意到,他心情好像不壞,問道:“怎麼了,清歡,胃口不好么?”

“我……”我索性放下了筷子,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擠出幾滴眼淚來。

女人嬌弱不堪的樣子最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也最容易把自己迅速擺到最有利的位置上去。

我偷眼看着金禹坤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我才添油加醋地說道:“我今天惹祝嬸生氣了,她打掃衛生的時候把花瓶放在茶几上,碰掉了,她說那花瓶很貴把我賣了都賠不起……禹坤,我知道我不如艾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否認花瓶是我打碎的事,含糊其辭,但重點是我惹她生氣了,還說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他果然不悅,往客廳里看了看,那花瓶是一對的,現在少了其中一隻。

“碎的那只是贗品。那對花瓶少了一隻所以沒出手,另做了一隻贗品放在一起了。”他的聲音不冷不熱的,話鋒一轉,“祝嬸也是有點老糊塗了,什麼時候學會對我的人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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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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