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跳樓的少年
兩人很有默契的放棄了這個話題，開始交談其它事情。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已經天黑。散場之後，司馬玉獨自回到學苑，在頂層天台邊沿蹲着，靜靜的抽起了煙，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后，司馬玉便走下天台，在各個大樓里巡視，開始他的捉賊大業。
首先在女生更衣室揍跑了一名內衣小賊，之後又在對面大樓里趕跑了一對正準備打野戰的情侶
幹完這兩件事後，司馬玉走到窗戶邊，一眼便瞧見對面電腦室的燈還是亮着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裏面就是菊地等人了，他們此時應該是在使用電腦合成他的照片。
司馬玉滿頭黑線，似乎已經能想像到明天學苑門口的黑板上，自己那不堪入目的照片大方的貼在上面，然後被無數師生指指點點，大罵變態的情景。
嘆了口氣，司馬玉沒有去阻止菊地他們，而是靜悄悄地返回小套房準備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剛闔上眼眸沒多久，一道鐵門撞擊的哐響聲便掠入司馬玉的耳朵中。
驚醒着起身，司馬玉一拍腦門，怎麼忘了這茬了。
走到天台，那個瘦小的身影正翻出鐵網，爬到頂樓外沿。
司馬玉仔細一瞧，果然是吉川。
此時，他的臉上被人用黑筆塗鴉，圖案看起來頗為滑稽，一身校服皺褶，髒兮兮的佈滿了污漬，顯然剛剛被人欺負過，滿臉的淚水流淌下來，一副決心尋死的表情。
“吉川！”
司馬玉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怒火，忍不住暴喝一聲。
明明是個男孩子，竟然被幾個女孩子欺負成這幅模樣，深更半夜的不回家睡覺，跑到這來要死要活的，簡直丟盡了身為男兒的尊嚴。
哪裏知道，這一聲暴喝嚇到吉川差點從樓上墜下去，他雙手死死抓住鐵網，兩條腿站那直打顫。
這一下同時也把司馬玉嚇了一跳，心中的怒火瞬間熄滅，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墜了下去。
“司……司馬老師？”
看清來人後，吉川愕然，緊跟着哭喊道：“別過來！我…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我要…死給她們看！”
“別衝動！”
司馬玉好聲好氣，變臉極快。他一邊靠近，一邊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心裏有什麼委屈，可以與老師談談，相信老師，老師能幫你。”
“不…”
吉川痛苦的垂下腦袋，嘶喊着道：“你幫不了我！”
說著，他腳下又往前移了一小步。
“不要做傻事，跳樓可是最凄慘的死法，一旦墜下去，你的腦漿和內臟全部都會噴出來。”
司馬玉已經翻越了鐵網，小心翼翼的靠近。
“腦漿…”
吉川喉嚨發出咕嚕一聲，顯然已經被嚇住了。
司馬玉趁機一把將他牢牢摟住，“聽老師的，我們先返回去，洗把臉之後再來與老師談，老師一定能幫你解決。”
吉川耷拉着腦袋輕輕抽泣着，司馬玉又哄了幾句才幫他翻了回去，然後讓他去洗把臉再過來。
司馬玉嘆息一聲，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受不得刺激，容易尋死，吉川是這樣，之後還有一個最令人頭痛的角色也是這樣。
過來半天，吉川低着頭回到司馬玉的小套房裏，看着這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於是便蹲了下來，雙臂抱膝，腦袋幾乎垂到了雙膝之間。
“介意嗎？”
司馬玉拿出香煙晃了晃，吉川看了眼，輕輕搖頭。
點着香煙，司馬玉悠悠地吸了口，緩緩吐出，問道：“是誰幹的？”
吉川眼猶豫，哭喪着臉：“我不能說，不然會被欺負的更慘。”
此時，就連辣條也不禁揚起了腦袋，默默的掃了眼吉川，搖晃着腦袋，再次睡下。
看，連辣條都鄙視你了。
司馬玉眉頭一挑，死死壓制住心中那頭躁動的野獸，長舒了口氣，“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班上那三個女孩子吧？”
吉川眼一瞪，啞口無言，表情也是有抹慌亂。
沒想到連老師也知道，老師現在肯定也瞧不起我了。
想到這裏，吉川將腦袋埋的更低，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司馬玉吐掉煙頭，揉着眉心，半響，緩緩道：“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眼淚水完全流錯了地方。”
想了想，司馬玉又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吉川輕輕點頭，垂頭喪氣的跟着司馬玉走出學苑。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吉川家方向行走，一路上基本都是司馬玉在說話鼓勵吉川，而吉川雖然一聲不吭，不過情緒倒是緩和了不少，看着司馬玉的眼神，內心漸漸開始接受了他。
很快，兩人來到一幢有三層樓的小洋房門前。
“這麼晚回去，我父母肯定……”
吉川還未說完，只見司馬玉動作麻利的攀上旁邊的電線杆，翻身一躍便跳到了吉川家陽台上。
吉川張了張嘴，提醒道：“有上鎖……”
“我有準備。”
司馬玉從口袋裏拿出膠布貼在窗戶玻璃上，手肘一頂就將玻璃頂碎，發出的雜音聲響微乎其微。
吉川瞪大了眼睛，腦袋一時間陷入短路狀態。
司馬玉偏了偏頭，“上來吧，這樣的話你父母就不會發現了。”
這是一間佈置極為溫馨的單人房，小電視、遊戲機應有盡有，牆上貼滿了某個美少女海報，司馬玉笑道：“你家境很不錯嘛，很多遊戲軟體。”
吉川沒精打採的道：“我沒事只能打電動，又沒有朋友……”
司馬玉沒有接腔，而是雙手抱胸，身子斜靠在書桌上，想了想道：“你身子骨太弱了，以後早上早點起來與我一塊鍛煉身體。”
“看老師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說到一半，吉川生怕司馬玉生氣，後面幾個字聲線壓得很低。
“別看我這樣，徒手打翻十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司馬玉笑了笑，也不管他相不相信，來到窗戶邊，最後說道：“我剛剛說的話你記住，如果想要變強一點，早上早點起來，然後到學苑來找我，當然，想找人聊聊的話也可以來找我，走了。”
“老師……”
吉川呼喚一聲，可是房中已經沒有了司馬玉的身影，怔怔的看着那敞開的窗戶，只感覺一道暖風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