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執意如此
蘇凌月看小黑貓的視線越發的溫和，像是看着一座金山。
“墨啟，一會兒我再抱你去洗一洗身上的塵垢好不好？”
既知道這隻黑貓是人變的，她就不會將他當貓看。
貓爪推開點心碟，小黑貓跳下桌子，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這小小的貓，真就跟她的主子似的。
“墨小貓不想沾水，那便不洗。”
想來，越神級的高手，就算是變成了貓，也能夠料理得好自己。
小黑貓巡視蘇府的院落去了，蘇凌月點了一杯茶，燃了一爐煙。
品茶，聞煙，思計謀……
爐內香燃燒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她放下了杯中茶。
暖玉素白的手指拿起狼毫，在長長的宣紙上勾畫出關係圖。
“糊塗丫頭，這張關係圖上，你少寫了一個很重要的名字。”
仙渺的聲音，是從身後的暗門傳來的。
“少了誰的名字？我想讓五王爺和淑妃的關係徹底惡化，只需要用上這幾個人。”
蘇凌月甚至已經想好了一整套計劃，如何利用佳音和自己，來計劃矛盾。
身後傳來一點冷氣，有人從她的手中取走了狼毫，然後在宣紙上寫下：“紅滅。”
“玄王殿下，這事兒跟紅滅莊主有甚關係？她護着佳音，也對我的計劃沒影響。”
“你的眼睛算是白長了，竟是沒看出佳音郡主和紅滅之間是戀人。
你想的計劃，皆是以佳音深愛五王爺為基礎而行。現如今，基礎都是錯的，你的計劃還想順利進行？”
蘇凌月只覺得腦海中一根弦猛然的斷了，然後是認知頃刻顛覆……
“啊……她……她們是戀人？她們之間的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這個……但是……”
她是真的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上輩子她知道了那麼多的情報，也沒收到這方面的信息。
“本王沒誆你的必要。小迷糊，你自以為可以機關算盡，卻不知自己早就被人算計得死死的。”
佳音和紅滅之間的感情，為世俗所不容，她們要在一起，就必須遮遮掩掩。
只是遮掩還不夠，她們還需要製造一個巨大的，虛假的屏障來蒙蔽世人的眼睛。
“我懂了！五王爺曾經對外宣稱過今生只會有我一個妻子。他的誓約傳出去不久，佳音那邊就傳出非五王爺不嫁。
她是在知道五王爺絕對不會娶她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今天她跑我府上來示威，也只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痴情假象，而故意為之。”
大玄帝京中的皇親貴胄之間的虛假表象，怎就如此的多。
“你這腦瓜子，現在倒是轉順了。”
蘇凌月：“多謝王爺提點。”
知道了這麼一個大隱秘，蘇凌月推翻了心中之前的計劃。
抓住這個秘密，不但能夠少一個敵人，說不定還能多一個助力。
至於激化淑妃和五王爺之間的矛盾……這一點，從淑妃所生的十九皇子入手也是一樣。
“本王只是不想一年的約定未到，你就先將自己給作死了。”
暗門來風，吹銀髮晃動。
蘇凌月和他離得近，那晃動過來的髮絲停在了她的鎖骨。
鎖骨微微異癢，她伸手撥了撥。
撥開的銀髮又貼在了她的臉上，就像是非得和她貼在一起似的。
她索性轉身，將後方的暗門關上。
風住了，屋內那權傾天下的人也不知所蹤。
“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長長的宣紙被蘇凌月撕碎扔了。
她關了門窗，在榻上歇着。
枕着玉枕，她卻久未沉睡。
“想拉垮五王爺也好，建立自己根基權勢也罷，沒有自己的耳目是真不行啊。”
重生到現在，修整的時間也夠長了，也該……開始辦些正經事了。
次晨一大早，蘇凌月就化成了小丫鬟，去尋找自己的手下。
蘇小丫鬟如今風頭無量，走到哪兒都會被人優待幾分。
軒轅靳這個主人的風光，惠及了她。
她身上穿着綾羅錦緞，頭上戴着名貴髮飾，瞧着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貴氣。
“這小丫鬟定是得了那位的寵，前些天還是素衣布裙，今天就珠光寶氣。”
“我也想當玄王的小丫鬟。”
“好羨慕，她戴的南珠耳環在金悅閣要三百兩銀子才能買一對，那一位好捨得……這般好東西，竟給丫鬟使……”
“那一位權傾天下，富貴滔天，三百兩銀子，對他而言，就跟大海里的一粒沙一樣不起眼……”
蘇凌月對這些羨慕的話語，就知道自己的人設立起來。
她是玄王得寵的小丫鬟！十分得寵的小丫鬟！
事實上，玄王送給她的僅僅只有有一根紅簪而已，那根簪子她根本不敢帶出來。
他對她，也一點兒不大方。反而總從她的遺府里拿東西。
“她……她……蘇丫鬟怎麼進了醉夢樓？”
“我天，她是不要命了，都已經當了那一位的女人，還敢踏足醉夢樓這樣的花柳地？”
“奇怪，那位的女人應該不會看上其餘的人才對，畢竟他是天外神，人間絕無僅有的存在。可她……可她去進醉夢樓……該不會……該不會”
“該不會那位有不可說的問題？”
“慎言！住腦！”
因為蘇凌月的一個小舉動，醉夢閣前現在聚滿了人，大家都想來看看熱鬧。
男子們手頭不缺銀子的，給門口站着的人遞了十兩銀子，準備進去詳細了解了解情況。
女子們為了自己的清譽，自然是不敢進去，卻還是伸長了腦袋，不斷的往裏頭瞧。
醉夢樓內，蘇凌月一進門，直接扔了百兩黃金在桌上。
百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如今的大玄，三文錢就夠普通百姓吃一頓好的。
蘇凌月這百兩黃金一扔，就引來了醉夢樓的趙媽媽。
“這位姑娘，不知道您需要那幾位公子作陪？我們醉夢樓里的公子，那可都是容貌和才情兼備，尤其是樓里的簌公子，更是氣度不凡，才可問天。”
醉夢樓作為大玄的融金爐，那是男子女子的生意都會做。
畢竟，在這最繁華，權貴最多地方，也有着一些權勢過人的女子，可以無畏旁人的視線來玩樂。
“趙媽媽，我喜歡野一些的，可否帶我去醉夢樓地下室？”
混進來看熱鬧的人中，有一個專門寫戲本子的公子哥。這位公子哥飛速的在用來記錄靈感的本子上刷刷刷寫到：權貴小丫鬟直言喜歡野的，或嫌那位不夠味。
其餘的公子哥一個個的瞠目結舌。
“不愧是那位家裏的小丫鬟，隨便說出來的話都與眾不同。”
“這樣的小丫鬟，那位不把她直接打殺，定是情根深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出了問題，這一刻，本公子竟覺得這小丫鬟有些迷人。”
“商家公子，並非只有你如此。若是哪一天那一位不要這位小丫鬟了，本公子也想試試她。”
“那位不要的，我等怕是也不敢碰。”
周圍吵吵嚷嚷，蘇凌月在這樣的吵嚷中，亦是不動聲色，恍若凌然眾人之上。
“姑娘，醉夢樓的地下室里安置着的都是些還沒馴化的，野的可不只是一點點，不如，你還是挑挑的別的。”
醉夢樓里公子姑娘的來路很多，有些來這之前就不是普通人，來了這兒后，也不願意屈服，那些人的傲骨始終未折，若真的用來待客，怕是客人受到傷害。
“砰！”
又是一百兩黃金重重砸下：“帶我去看。若是有我挑中了的，姑娘我還有重賞，趙媽媽也不必擔心我會受傷。就算我被傷了，也不會去找你麻煩。”
“既然姑娘執意如此，媽媽我就帶你去看看。”趙媽媽把兩百兩黃金都收了起來，領着蘇凌月去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