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國之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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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軒話一出口，薛懷義面色勃然大變，顯然已是怒極，在這個世上已經好久沒人敢如此的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國公、左驍衛大將軍如此說話了。

語音極為陰冷的道：“哼哼……年輕人，膽子不小啊？原來本國公在你眼裏不過是個廢物，這樣的盛讚我薛某還是第一次聽到吶！”

李易軒手搖摺扇，瀟洒從容，目光之中全無懼意：“國公爺你言重了，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這是這位將軍的意思。”說著用手裏的扇子指了指武亮。

薛懷義濃密的雙眉微微抖動，嘴角微翹：“怎麼年輕人，我還以為你挺有骨氣哪，難道是怕了不是？明明剛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難道想抵賴不成？”

武亮在一邊也是橫眉豎眼，手按鋼刀，一副就要發作的樣子。

李易軒笑道：“國公爺暫息雷霆之怒，你聽草民慢慢為你解釋，雖然適才這位將軍嘴裏並沒有直接說你是廢物，可是他心裏卻未必沒有說你不是廢物。請恕草民民斗膽，按照這位將軍的邏輯來推斷，國公爺您的年紀與當今陛下差別不算多大吧？可是陛下已經是九五之尊了，你還只是一個國公，你不是廢物是……”

李易軒話未說完，武亮在一邊已經惱羞成怒，拔刀在手，厲聲喝道：“你小子休要給我栽贓，我何曾這樣想過？”

李易軒大笑道：“將軍也請息怒，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承認的，其實按照你的邏輯來推斷，你也是一個廢物！”

滿場兩千多人此時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適才所有人受了武亮一番羞辱，個個敢怒不敢言，這下加見李易軒伶牙俐齒，居然辯的武亮焦頭爛額，暴跳如雷，一個個心中甚是感到愜意，只是礙着薛懷義一行位高權重，才不敢笑出聲來。

武亮已是怒不可遏，舉起手裏的鋼刀作勢要砍，口裏喝道：“哼哼……老子就算是個廢物，也能一刀要了你的小命，你信也不信？”

一旁的郭震一把將李易軒向後扯得倒退了幾步，抱腕施禮道：“將軍息怒，年輕人不懂事逞幾句口舌之利，您休要與他一般見識。“又轉向薛懷義道：”國公爺你大人大量，休要與這年輕人計較。”

薛懷義背負上手，嘴角上揚，連眼角也不瞥郭震一下，只是冷笑不已，他是打定主意要看看武亮如何替自己挽回面子，因此也不表態，私下裏他甚至巴不得武亮一刀把李易軒砍了。

自從五六年前被皇太后武氏寵幸以來，他何曾受過這般侮辱？偏偏面前的這小子又伶牙俐齒，明明侮辱了自己，卻把污水潑在了武亮身上，讓自己有火發不得。

武亮見薛懷義不答話，意思是讓自己看着辦，當即大起膽子來，手中明晃晃的鋼刀一下架在了郭震的脖子裏，沉聲道：“今天你武爺我是真的生氣了，此事與你無關，識相的給我滾一邊去！”

鋼刀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閃的人眼睛睜不開，郭震卻面色平靜，毫無懼意，語氣平靜的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武將軍，卑職並未做錯什麼事吧？你的鋼刀是對付突厥人的不是對付自己的部下的吧？”

李易軒在郭震後邊，看今日的情形已經無法收場了，心中很是感激這個叫做郭震的校尉，居然能為素不相識的為自己挺身而出，忽然猛的想起這個叫做郭震的人原來不是一個平凡之輩。

李易軒依稀記得史書記載郭震祖籍魏州貴鄉人，字元振，乃是唐朝著名將軍，而且是位詩人，十八歲中進士，為人最是行俠仗義，任俠使氣，撥去小節；參軍之後累立軍功，在武則天時期被封為涼州都督，隴右節度使，成了封疆大吏；一直在西北抗擊突厥、吐蕃，立下了大功，穩定了西方邊陲。

武則天退位之後中宗神龍年間，郭震因功榮升左驍衛大將軍、兼檢校安西大都護，成為了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到睿宗時期，郭震更是榮升太僕卿，領兵部尚書，獲得國公稱號，持節總督朔方道整個中國西北的軍務。

只是到了後來的玄宗時期，郭震因為為人耿直，不受玄宗的喜愛，仕途才逐漸走了下坡路，郭震這一番仕途閱歷在唐朝時期足可謂官爵顯赫，位極人臣了；只是目前人微言輕，還無人把他放在眼裏。

李易軒看武亮這副不與自己計較個長短不肯罷休的樣子，心中唯恐連累了郭震這個棟樑之才，決定挺身而出。

李易軒跨前一步，手中的摺扇一下將架在郭震脖子裏的鋼刀推開，沉聲道：“其實將軍是不是廢物，用嘴是分辨不出來的，聽說將軍乃是西征突厥大軍的先鋒官，不如這樣，你我在拳腳上見個高低如何？”

武亮正待發作，聽了李易軒的話不怒反喜，縱聲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說的可是真的？爺爺最近手腳也的確痒痒了，既然你敢斗膽挑戰本先鋒官，我就與你一戰……”

聽說西征大軍的先鋒官要與人打架了，滿場的人都有些興奮，幾乎個個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睜大眼睛看着場上的變化。

“……不過刀劍無眼，生死各按天命，你若能贏了本先鋒官，我便恕你無罪，你冒犯了國公爺的罪過，我武亮也一併替你承擔，如果你小子要是運氣不好，死在了我的刀下，閻王殿前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武亮說完轉向薛懷義道：“國公爺你看如何？”薛懷義面無表情，微微點頭，示意贊同。

滿場本來興奮不已的人群，忽然個個都充滿了緊張和擔心，他們本來盼望着能有人殺殺這個不可一世的先鋒官的傲氣，不過大部分人看李易軒一副紈絝公子的打扮，對他所抱希望也不是很大。

但是大家又看到李易軒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又都盼望着李易軒能教訓這武亮一番，如果真打不過他，大不了挨一頓揍，如果贏了還能為大夥出一口惡氣，因此所有人對這一場決鬥很是期待，可是武亮的意思居然是要以生死相搏，這由不得眾人不緊張了！

武亮身為西征突厥的先鋒官，想必手上肯定會有些手段，李易軒雖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萬一如果輸了……

場上兩千多人幾乎都是這樣的矛盾心理，既希望李易軒能打贏武亮為大家出口惡氣，又擔心李易軒敗在武亮手上丟了小命，因此場上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一個個幾乎大氣也不敢喘。

郭震看着李易軒一副公子模樣，也是擔憂不已，正想道出言阻止，真的阻止不了自己替他打一場，李易軒卻已經向他微笑點頭，又轉身對武亮道：“既然先鋒官如此說了，恭敬不如從命，草民就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