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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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寂南忽然對黑夜生出一種奇怪的感情，依戀卻想逃避。wenxueMI.coM

每當宵禁了之後，宿舍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北方的冬天風很大，嗚嗚作響。他能感覺到，外面的黑夜在召喚着他，可是他又很害怕，害怕那種說不出口的渴望。

除了李寂南的心裏，一切都如平常一樣，日子也就這麼平平常常的過着，看起來好像真的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似的。

元旦不知不覺的臨近了。

時隔4年的首次大型慶祝活動，人人都洋溢着喜悅。

周婷拿到票之後也興奮的拍手跳起來，像小孩子似的。

不知是因為宵禁政策，還是對異形的恐懼，使人們的生活漸漸陷入壓抑。這次政府組織的大型慶典，也是為了振奮一下民心，同時也部署了大量的異形軍人，以防發生不測。

說來也巧，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外面忽然安安靜靜的飄起雪花，人人都在宵禁的沉睡中，只有李寂南知道，他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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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那天早晨，李寂南和周婷拉着手，興奮的踩着今年的第一場雪。

公共汽車上的人好多好擠，車裏充滿着喜悅的氣流，人人都在趕往市中心廣場，也就是慶典的現場，慶典將於正午舉行。

李寂南和周婷下了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進廣場。這場面可真夠壯觀的，廣場的四周都搭建了五層的臨時觀禮台，中間更是豎起了一個圓形的觀禮台，粗大的柱子高高聳起，支撐着空中三排環形的座位。這就是陸宇心給的那兩張貴賓票的位置吧。

他們拿着票通過了檢查，由工作人員指引着，走過旋轉樓梯，興奮的登上了空中觀禮台。因為剛下過雪，台階上很滑，服務員一再叮囑他們要小心。“因為沒有預料到會下大雪，所以這裏出現一些不安全因素，對不起給您帶來不便，請您一定要小心。”服務員客氣的一遍一遍的說到。果然是貴賓票，服務員的態度都不一樣呢。

李寂南和周婷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向斜下望去，工作人員正在廣場上忙忙碌碌的準備，四周的觀禮台上人頭攢動，遠處的大街已經禁嚴，載着演員們的車隊排成很壯觀的一長排。

周婷小心翼翼的扶着前面的欄杆，興奮的看着這一切。李寂南則偷偷看她的臉，眼睛亮亮的，鼻尖凍得紅紅的，很可愛。忽然周婷高興的喊道：“快看，那裏有賣棉花糖的呢。”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角落裏有個人推着三輪車，車上載着做棉花糖的機器，上面插滿了棉花糖，一些孩子高興地圍在旁邊。

“那種棉花糖，很久沒吃過了呢。”周婷羨慕的說道。

“等着，我給你買去。”李寂南轉身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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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兩個。”李寂南對賣棉花糖的大叔說道。

“好嘞。”大叔應着，把一勺白糖放入旋轉的機器中，再拿根小棒繞着機器壁，一層層白白糖絲纏繞着小棒，不一會兒就成了雪白蓬鬆的一團。

在喧鬧的人聲中，機器有節奏的吱呦吱呦的轉動，旁邊的孩子興奮的尖叫，賣棉花糖的大叔哼着奇怪的曲調。忽然，李寂南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抬頭朝周婷看去。

周婷扶着欄杆，往外探出上半身，高興的朝他揮着手。欄杆設計的太低了，只到腰間。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好經過周婷的背後，忽然，那人腳下一滑，重重的撞在周婷身上。周婷尖叫一聲，身體已經飛出欄杆，朝下栽去。

李寂南什麼都顧不得了，拚命朝周婷衝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十幾米的高空抱住了周婷。自己是怎麼瞬移過來的，他全然不知，只是覺得恨不得飛過去接住她，結果就真的飛過來接住她了。

他抱着周婷穩穩的落在地面的瞬間，已經有4個異形軍人包圍了他。

李寂南意識到，他的世界在這瞬間崩潰，一切到此為止了。

他慢慢的把周婷放在地上，周婷獃獃的看着他，她紅撲撲的小臉仍然是那麼可愛。

那4個異形軍人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對李寂南說道：“走吧。”

李寂南站起身，被夾在那4個人中間，慢慢的走向停在街邊的警車。他知道自己這回再也逃不掉了。

他很想回頭對周婷說些什麼，可是要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說再見？再見已經是不可能。

周婷就那麼獃獃的坐在地上，看着李寂南離去的背影，兩行淚水流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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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出現的慌亂過了一會兒就平息了，整個慶典開得很喜慶很圓滿。

李寂南的媽媽坐在電視機前看着直播，同樣是兩行淚水流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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