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舊時代的遊戲
關小霞出門，沿着不常走的路線去了自家老哥的大學附近，那家咖啡館還在營業，不過夢雨小姐早就已經下班了。
她心中帶着些許慶幸離開，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腦袋一昏頭，就想來找女僕夢雨，但如果真正見面，又不知道該和對方聊點什麼。
“你為什麼要傷害我老哥，不娶何撩的道理你懂不懂？”要是這麼說好像顯得她很無理取鬧了。
“我家老哥是個好人，成績好長得不差，性格老實，還會做家務呢，打遊戲的技術更是一絕，求求你給他一個脫單的機會吧。”委實說，這樣給關正明說好話並不是關小霞的風格，而且吹牛吹得太過，她自己都不信。
這是一個蕭瑟的夜晚，都市的霓虹與白熾燈光在關小霞腳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暗巷裏偶爾吹來的風裹挾着雨後濕冷的氣息。
“輸出啊！你待在後面幹嘛？我要被打死了！”
“我沒血了，先脫離戰鬥回復一下。”
“血瓶不脫戰也能吃，你老心疼背包里的葯做啥子嘛，我要給T抬血線，顧不上你。”
“別罵了，已經在吃了，稍等稍等。”
一陣喧鬧吸引了關小霞的注意力，她轉頭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街邊的店面里，兩扇玻璃門朝外敞開，所以關小霞一下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再一看，鋪面的牌匾用很老氣的五彩LED燈寫着“懷舊Games俱樂部”，像是某種不正經的酒吧會所。
關小霞吃過晚飯，本來沿着馬路牙子準備回家，可一看到這家店鋪的招牌，和沉迷於電視機畫面中的男人，腳步一轉，踩着門口歡迎光臨的門墊，進了店。
這好像是和遊戲有關的店鋪，對目空一切的關正明來說，遊戲算為數不多的能撩動他興緻的事物，說不上是因為家庭傳統還是受到《黎明燈塔》荼毒太深，看到“遊戲”，看到“Games”這樣的單詞，她就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關小霞小心翼翼的拿下貨柜上擺着的塑料盒子，細細端詳它的封面，一個穿着鎧甲戴着頭盔的古希臘戰士，凌空而起，正在為了一次攻擊積蓄力量，封面上有一排金色的標題。
“刺客教條……奧德賽。”
關小霞腦海思考着，開口輕聲複述了一遍。
這也是遊戲嗎？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遊戲被放進這樣的塑料盒子裏。
該怎麼遊玩呢，難道是有配套的虛擬頭盔嗎？
“歡迎光臨……我這邊來客人了，你們先打着。”
專註於遊戲的老闆總算注意到店裏來客人了，他放下手柄走過來。
“大名鼎鼎的刺客信條系列，二十多年前發售的時候能上新聞的好東西。”老闆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盒子，介紹道。
“這是二十年前的遊戲？”關小霞還有些迷糊，她在想這玩意到底該怎麼玩。
“不然我這店怎麼叫懷舊呢，我年輕的時候就愛玩這個，不過現在都跑去玩潛行遊戲去了，主機遊戲已經是時代的眼淚了。”
關小霞對遊戲完全是一竅不通，老闆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年齡對標着潛行遊戲的時代，聽不懂老闆剛才的感慨里包含了多少唏噓。
“你自己玩一下就知道了。”
關小霞被老闆領着，在電視機前面坐下。電視機是老式的液晶屏，機身有用來連接遊戲機的插口。
這是專門用來玩遊戲的，現在最常見的家用電視機都直接集成在牆壁里。
老闆抓着手柄一通操作，關小霞看着眼前的屏幕畫面變化，雖然相隔一個世代，但畫面里顯示的那些元素她再熟悉不過了。
“黎明燈塔…遊戲機版！”
原本熟悉的世界通過一張屏幕展現出來的感覺關小霞有些難以形容，以往她只需要動一個念頭就能操縱遊戲裏的角色跑起來，而且玩家的視角也被局限在那一塊屏幕里。
“對，就是那款國民級的網游，你玩過的話挺好的，省的我再給你介紹一堆操作和機制巴拉巴拉的。”
即使熟悉遊戲內的戰鬥方式，但關小霞第一次使用手柄，操作還是爛得一塌糊塗。她玩的是老闆的牧師號，端着手柄正在練習如何快速又準確的將治療術加到坦克身上。
“您玩的還開心嗎？”
站在關小霞身後看她玩了一會之後，老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適時開口道。
“其實，我是準備買來送人的。”似乎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沉迷了，關小霞很難為情的放下手柄，說道。
“送人好啊，你別看現在黎明燈塔的虛擬頭盔賣的不少，實際上，潛行遊戲還沒普及之前，論熱度，黎明燈塔充其量只能算二線網游，如果你的男朋友也喜歡黎明燈塔這款遊戲的話，PS5版本的黎明燈塔系列可是非常具有收藏價值的。”
老闆快步走進收銀台後面的小倉庫，又從裏面翻出一隻漂亮的禮盒。
“《黎明燈塔-魅羅王國》遊戲本體，故事集，遊戲插畫本，設定集，海報，季票，實體版獨佔的海島奇兵DLC，系列評價最高的一作，全家桶，我都給你包進去嗷，包你男朋友滿意。”
關小霞被他一通報菜名似的貫口鎮住了，甚至沒來得及解釋她要送的人只是哥哥而已。
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啊，老闆這家店經營的內容只能算小眾愛好，現在大家都去玩更刺激更真實的潛行遊戲了，主機遊戲頂多只有一個收藏價值，很多人來買遊戲只是想作為禮物送出去，久而久之，便練就了一手熟練的包裝技術。
關小霞本來想說再讓自己考慮一下，生生被他止住了。
“……多少錢。”
“看你還是個學生，也不大，700就給你帶走了。”
關小霞差點沒忍住調頭就走，潛行遊戲搭個頭盔貴一點就算了，怎麼就連主機遊戲都要賣好幾百？！
“能不能便宜點？”
“沒法便宜了，你要想到，這是二十多年前的遊戲，早就絕版了，把它們搜集起來也不容易，如果你男朋友喜歡玩遊戲，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分期也沒問題，而且我可以很自信的跟你講，方圓百里內都沒有能賣這麼全的店讓你慢慢挑。”
老闆的心理戰術很奏效，關小霞咬着唇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中。
誰讓她攤上這麼一個倒霉老哥呢。
如果下一次關正明又被女孩甩了，她才懶得搭理他。
“成交，分三個月。”
“OK，那你來我這裏登記一下信息，如果你還要一台能玩遊戲的主機也可以來找我，這裏有賣，可以給你打個折。”
老闆看着關小霞在憑條的最後寫上自己的簽名，臉上笑開了花。
太監是不可能太監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太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