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會戰前夜
“小霞，好巧啊，能在這裏看見你。”
聽見那道呼喚她名字的聲音，關小霞就像剛準備做壞事，魔鬼就來敲她家門。她發出驚叫，把對面的洛北鳶也嚇了一跳。
“嗯，和朋友一起回家。”
關小霞回頭，來人是校舞蹈隊的成員。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盡量向周圍隱瞞自己在玩遊戲的事情。
“哼，是這樣的朋友啊。”那人打量了一下洛北鳶，發出像是挑釁般的鼻音：“今天小霞你沒事先請假就缺席訓練了吧？教練讓我轉告你明天一定要到。”
關小霞如夢初醒的撓頭長嘆，她一直顧着怎麼拉攏洛北鳶，倒是忘了每天放學還要去練舞，五一這三天假期在家裏，她好像也沒怎麼跳舞。
遊戲就像男人在外的小情人，和她一起的時間過於忘我，原來的愛好頓時變成了慘遭拋棄的糟糠之妻。
“我明天親自去和教練解釋。”
“知道啦。”
洛北鳶在一旁如坐針氈，完全不敢插話。對方打量自己的視線讓她本能覺得不爽，看着她背影慢慢遠去，洛北鳶才敢抬起頭瞪她一眼，算是回擊。
“不好意思，她就是那個樣子……”
“沒關係的。”
洛北鳶擺手，悶頭喝手中的珍珠奶茶。她知道關小霞人很不錯，就算是和自己這種遊戲宅相處也不會擺架子，但對關小霞來說，遊戲終究只是玩玩而已，她的前途一片光明，沒必要栽在遊戲上。
關小霞很尷尬的哈哈幾聲，這事就算翻篇了，不過邀請她加入公會的打算受制於氣氛的影響，已經沒法提了。
“為什麼一天都沒上線？”
回到家裏，關小霞剛連進遊戲，劍舞清風笑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今天是星期一，你以為我像你，不用上學，天天在家裏打遊戲嗎？”關小霞沒好氣的回他。
她猜測劍舞清風笑背後的那個玩家肯定是個無業游民，深度遊戲狂，一天在線十幾個小時的那種。關小霞無論什麼時候上線，好友列表裏劍舞清風笑的頭像總是亮的。
“噢。”
因為大學生活太安逸，關正明都忘了高中不僅每天滿課，而且還有晚自習。
“如果是學生的話，你回來的有些早了吧？晚自習呢？”
“你誤會了，我是初中生。”
“……”
關正明光看她的談吐和舉止還以為這女孩只是比他小個一兩歲，還處在愛撒嬌年紀的高中生，沒想到這丫頭的真實年齡比他想像中還要小。
“發點點點幹嘛？初中生不能打遊戲了？”
“我沒這意思，畢竟我打遊戲的時間更早，大概是一年級的時候吧。”這人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還不忘自我吹噓一把。
對關小霞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沒法驕傲起來。
“昨天交代給你辦的事落實沒有？”關正明轉移話題道。
“沒。”關小霞的回應很簡短。
“行吧，我知道了，你來姆丁島一趟，刷怪升級。”
關小霞本以為他會像平常那樣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結果關正明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從來沒在意過這個公會到底有沒有新成員加進來。
“我是認真的，光靠我們兩個人埋頭刷怪，等攢夠修船的錢，別人可能都已經滿級了。”
關小霞作為新人，一般不會和關正明討論這種問題，但她這幾天的遊戲生活除了刷，還是刷，做完碼頭的日常，再坐船去怪物營地刷怪，如此往複。關正明也在刷，現在已經17級了。
如果她一直還是只能這麼刷，關小霞幹嘛要在虛擬世界打工？還不如直接把頭盔扔掉。
“我覺得還是應該拉多點人進來，大家一起攢錢比較好……”
關正明已經提前在姆丁島的怪物營地等着她了，他把佩劍插在地上，靠着牆，雙手環抱，一臉嚴肅的表情。
“你是個玩家，思維怎麼能這麼僵化呢？系統在遊戲初期就給你設置這麼高的維修費，擺明了告訴你，老老實實攢錢的方法是完全行不通的。”
“所以我們才要拉人進公會不是嗎？”關小霞一臉不理解。
“本來我想着你今晚要是能帶人回來，我們就去突襲海盜的營地。”關正明攤手：“不過沒拉到人也沒關係，我可以帶你打，先刷怪，刷到15級，堆點血量和防禦，不然我怕保不住你。”
“突襲海盜的營地，不就是掠奪嗎？”關小霞點點頭，問道。
“別那麼天真，海盜不也是靠掠奪別人為生嘛。”關正明安慰她。
雖然知道這只是一款全息網游，無論裏面模擬的事物再真實也罷，一切都只是存在伺服器里的邏輯代碼和數據而已，但關小霞用同樣的理由安慰自己，心中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
“聽說過一個叫謝伊·寇馬克的聖殿騎士嗎？他原本是一名刺客，因為對刺客們的信條產生質疑，後來倒戈了聖殿騎士團，幫助敵人把自己原來容身的組織幾乎從殖民地里連根剷除。”
關小霞認真聽完了，但還是有些雲裏霧裏：“這和我們要去掠奪海盜有什麼關係？”
“其實謝伊也可以算是海盜啦……”
“麻煩你說重點。”關小霞不耐煩了。
“但實際上，他的戰船‘莫林根號’最開始也是從英吉利的殖民者手中搶來的戰利品。”
“行了，你想說的意思我大概懂，想要達成心中的目標，需要堅定的信念和一點點的不擇手段。”關小霞沉吟片刻，總結道。
“說得好！”關正明向她豎大拇指。
關小霞無語，她從來沒在學校的教材里見到過謝伊·寇馬克這個名字，什麼刺客和聖殿騎士團更是無稽之談，這些東西肯定只出自這傢伙玩過的遊戲裏。
“既然是遊戲，我就聽你的好了。”雖然關正明嘴笨了些，關小霞也能聽出他是在安慰自己。
關正明走到一旁，揮手打發關小霞自己去營地單刷，自己則待在不遠處監督她的表現。
反正他在家，沒有其他事情的時候幾乎都泡在遊戲裏，讓關小霞自己單刷，自己權當在她上線的時候休息一下。
關正明作為她的導師，指導方針就是遊戲裏遇到機制，或者功能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請教他，但戰鬥方面他一直都對關小霞聽之任之，哪怕是她拉怪失誤被送回教堂，關正明都不會去管。
他當然知道自己劍士的加點和玩法是相當走鋼絲的類型，他以前也確實玩過法爺，不過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早到遊戲的名字還不叫異界戰爭，操作方式還是原始的鼠標鍵盤。
關小霞剛開始遊戲，戰鬥風格還尚未定型，防止她沾染上自己的那些壞習慣對她而言是件好事。
遊戲是我的小情人，碼字是糟糠之妻，對不起兄弟們，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