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天降大任
回到建乾宮已是酉時,君襲墨急匆匆的回到寢宮,卻沒有看到榻上的凌洛。他心一沉,連忙衝出寢宮在庭院中尋了一遍,卻什麼都沒看到。
“雲展!”
“四殿下!”雲展從暗幕中走來,恭敬的立在他身後。
“剛才有人來過院子嗎?”
“沒有,屬下聽你的命令一直在外面守着,無人進來過。”
“噢,下去吧!”
君襲墨蹙了蹙眉,獨自來到了蓮湖上的亭台里。心頭,竟然莫名湧起一股淡淡的悵然若失。
亭台里掛着一盞燈籠,忽明忽暗的。
眼下正值深秋,天氣有些微寒。這一片蓮湖也已經枯敗,看起來甚是凄涼。這曾是父皇為母親栽種的蓮湖,是她最喜歡的地方,眼下枯敗成這樣,真是諷刺。
二十年了,君傲天自從褚寧秋去世后就不再踏入這個地方。漠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激勵。
當然,前提是那個人是絕對的不安分!
夜幕下,君襲墨的背影顯得尤其孤寂。他負手而立,淡漠的望着那一片幽靜的蓮湖,無人知道他的心思。
晚風輕拂水面,浪起一層層的水波,有剎那間的妖嬈。只是,這妖嬈,似乎太……詭異!
‘嗖!’一聲輕響,一道寒光順着水面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君襲墨眸色一寒,抬手瞬間夾住了那隻從水面飛來的寒箭。他冷冷環視了一眼四周,才細看起來手中的寒箭。
箭很短,長不過半尺,箭頭是純銀打造,尾部則是一個圓形的竹筒。
他蹙了蹙眉,打開竹筒拿出了裏面卷好的一封信。展開信紙,內容不過一行:大恩不言謝!
信紙沒有落款,但他知道是誰。
他微眯起眸子盯着遠方的暗處看了許久,忽然手一抖,震碎了信箋。他抬高手,把掌心如雪花般的信紙緩緩的灑向了湖面。
他的唇角,隨着那搖曳的紙屑微揚,泛起了一個絕世得令人無法直視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抖了抖袖袍上並不存在的塵灰,轉身昂首闊步的朝寢宮走去,剛到宮門口,就瞧見雲展焦急的從小徑上走了過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他不悅的蹙眉。
“殿下,剛才聽軍中傳來消息,邊境已經告急,據說大軍已經退到漠河郡。”
“噢,消息準確么?”
“八百里加急,據說是風副將的親筆血書,看樣子真的抵不住了。東洛國和南嶽國正在隔岸觀火,怕是想趁火打劫呢。你說,皇上會不會讓你即刻出兵?”
“當然會,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皇位搖搖欲墜,當然會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這不足十萬的大軍,如何去對付北漠那些瘋狂的蠻夷呢?”
“對付蠻夷不一定要大軍,也可以智取。再說,父皇也不可能給我十萬大軍。”他很不以為意的道,闊步走向了寢宮。
“殿下,我們還是得招兵買馬吧?”雲展跟了一步上去又道。
“的確是需要招兵買馬,但是炎國經過上一次的戰爭已經死傷無數,再強行徵兵,這國力怕是一年不如一年。身為炎國皇子,不能不顧大局。”
“但……”
“好了,本王自有主張,你無需擔心。”
言罷,他再不理會雲展,跨進了寢宮。只是,尚未把另一隻腳跨進去,就又聽得一個尖細的嗓音傳來。
“皇上有令,命四皇子君襲墨火速去御書房商討國事。”
君襲墨轉過頭,抬頭看了眼墨黑的蒼穹,又低頭瞅着梨花樹下那個拿着拂塵的公公看了許久,才淡淡應了一聲。
“王公公先回,本王馬上就過去!”
“那奴才就不等四殿下了。”王公公拂塵一揮,擺着蘭花指消失在夜幕中。
雲展擰眉走過來,顯得很不輕鬆。本來讓從未打過仗的君襲墨出征這事情就有些過分,誰知道人馬也不多,他們這是故意要害死四殿下么?
答案很明確,肯定的。
莫名的,他心中微微有些泛酸,因為不平。
君襲墨沒有逗留,很快就來到了御書房外。窗欞透出淡淡的燈影,很昏暗,亦如他現在的心境。君傲天能出現在這裏,大概也是剛在宴會上得到了噩耗,不得不過來了。
“兒臣拜見父皇。”走到門口,君襲墨整了整衣袍喊道。
“進來!”
一進門,君襲墨尚未來得及行禮,君傲天就把一份聖旨和一張兵符遞給了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北漠已經兵臨城下,朕對你寄予厚望。撥給你五萬精兵,五萬擔糧草,駿馬千匹,兵器若干。即日出發吧,父皇在京都坐等你凱旋而回。”
他笑着拍了拍君襲墨的肩頭,眼底卻並無半點笑意。所有皇子中,他只討厭他,連裝都不想對他裝一下親密。
只是,他很清楚這幾個皇子當中,最有作戰能力的就是他,他不得不委以重任。
君襲墨默默的接過聖旨和兵符,淡漠的看着君傲天笑了一下,“父皇,兒臣誓死捍衛炎國,你放心吧。”
他沒有任何不滿以及反駁,收起東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高大的背影隱約透着一股淡淡的冷傲。
“……”
君傲天還想說點什麼,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他怔怔的看着君襲墨遠去的背影,腦海中有一個妖嬈的影子在翩翩起舞,她是那麼的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