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換命

天色更加的陰霾了一些，甚至有些許雨點子開始落了下來，一場暴雨即將襲來。

君襲墨又抱着凌洛看了好久好久，滿心的不舍。如果有來世，他會第一時間找到她，然後跟她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彌補這一世的遺憾。

凌洛的身體已經非常僵硬，也不知道她的魂魄還在不在，聽不聽得到他的聲音。

“洛兒，洛兒。”

他好不舍，他們明明應該很幸福的。腦海中又浮現起了一幕幕回憶，像放電影似得接踵而至。他吞下了桓珠，又看了凌洛好久，他是真的不捨得。

而後，他才抬指點了身上幾個穴位，緊接着一手拍在丹田之上。

頓然間，一個赤紅的圓球從他口中冒了出來，泛着柔和的光芒。這是他的命丹，也就是習武之人的精魂所在。

空中那雙一直窺視的眼睛在瞧見他的赤紅命丹時嚇了一跳，因為這是純真且不帶任何雜質的至陽命丹，已經到了至高境界了。

君襲墨緩緩把命丹送入了凌洛的口中，她的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變化。她手上的燎泡沒有了，刀傷沒有了，冰冷的身子也在慢慢變暖，她，開始有呼吸了。

“噗！”

而君襲墨自己去無法控制地嘔了一灘血，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沒了命丹，就像失去了性命，而他之所以還苟延殘喘，是因為他吃了桓珠，鎖住了三魂七魄。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

雲中的那雙眼瞧着這畫面，忽然射出一道陰冷的精光，緊接着化為一道陰氣慢慢落下，在君襲墨面前幻化出了人形，這不是夜玄還有誰？

“哈哈哈哈，哈哈哈，君襲墨，你現在應該是接不下本尊一層的功力吧？”夜玄笑得極為囂張，因為他終於可以輕而易舉地打敗君襲墨了，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君襲墨怒道，但身體卻搖搖欲墜。

夜玄也不急着弄死他，深深打量他一眼又道，“你應該還不曉得我們之間的怨恨吧？本尊不妨也讓你回憶回憶。”

他莞爾一笑，拿出了一把玄鏡，這是巫族的聖物，卻被他拿來當鏡子使了。他斜睨君襲墨一眼，伸手輕輕拂過拿鏡面。

頓然間，裏面出現了一個與這個世界不一樣的畫面。

鳳凰台上

漂亮的小公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這就是凌洛的三世之前，而一旁就站着夜玄，那時候的他依然陰柔俊朗，帥的一塌糊塗。

但小公主不喜歡他，跟鳳凰王吵架過後就離家出走了。坐着她的風騷坐騎銀閃來到了昆崙山。昆崙山頂，有一個修鍊的上仙，他與君襲墨長得一模一樣，眉宇間的氣質都沒有變，他叫墨。

“墨哥哥，洛兒今天跟父王吵架了，再也不回去了。”

“為什麼呢？”墨停下練劍，走過來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他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讓洛很開心。

“父王要把人家許配給北冥神的兒子，人家不願意，人家有心上人的。”她咬着唇掀起兩顆滴溜溜的眸子望着他，眼底柔情萬種，墨哪能不懂。

“洛兒，你放心，我即刻會天庭報備，我一定會娶你的。”

“真的嗎？”

“真的！”

於是她痴痴地在昆崙山上等，夜玄循跡過來時，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她都不為所動。他不懂她為何那麼固執，而他也很固執，他就認準她了。

然而，墨去了天庭一去不回，洛兒在昆崙山上等了半年，終於忍不住衝上雲霄，大鬧天庭。

而她並不知道是，墨為了說服天帝賜婚，東奔西走請來了各路神仙求情。然而洛兒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天帝，綁了她在天牢。

只是，夜玄當時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他以北冥神之子的身份去了天牢救洛兒，正遇上墨也去救她。

但天庭怪罪下來的時候，卻把這罪過扣在了夜玄一人的身上，因為墨是未來的天帝，不能有任何人生污點的。

所以夜玄被貶下凡間，甚至被打散了他的元神。所以他才被巫族的人供奉，需要吸收靈氣來召集自己被打散的元神，過了很憋屈的幾百年。

這個仇，就是如此結下來的！

夜玄收起玄鏡，陰森森地看着君襲墨，唇角掛着冷笑。“所以，你讓本尊魂飛魄散了數百年，本尊也要讓你嘗嘗這支離破碎的滋味。你以為你吞了桓珠就能繼續守護她嗎？她本來就應該是本尊的，是你破壞了我們。”

而君襲墨此刻正在發愣，他終於明白了他夢境中那一切，也都是他的前世。

千年前他和凌洛相戀，只是不被天界容忍，後來她犯錯上了誅仙台，他為了不讓她受那電劈雷打之苦親手殺了她，用他的神丹抱住了她的魂魄讓她輪迴轉世。

沒了神丹，自然也沒了仙根，他被貶下凡間受劫，成為了平民。

他沒想到，千年前的事情，今朝又重演了。只是這一次，他可能再也不能輪迴了。

“夜玄，你想殺朕，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這份能力。”君襲墨眸色一寒，抬手想招出軒轅劍，然而沒了命丹，他根本召喚不出來。

“哈哈哈，你還想跟本尊斗？”

夜玄冷笑道，忽然袖袍一揮，一道強大的陰氣朝着君襲墨襲擊過去，他根本無法擋住這氣勢洶洶的一擊，頓時胃裏洶湧澎湃，張嘴噴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嗷嗚！”銀閃怒嚎一聲，也飛身撲向了夜玄，只是它和他對峙實力實在懸殊太大，根本不敵他一擊。

“安心死去吧，你的國家本尊會好好為你統治的。”

夜玄狂妄地大笑道，又是一道勁風朝君襲墨盪了過去，銀閃頓時飛身躍起，接住了他的勁風。卻也被打得口吐鮮血，墜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

“唔！”

一旁，凌洛忽然發出了一陣輕吟，夜玄頓時臉色一變，他睨着君襲墨陰森森地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張人皮面具敷在了臉上。

他低下頭，對倒在地上的君襲墨陰森笑了笑，“從今往後，本尊就是你，哈哈哈！”

言罷，他袖袍一揮，頓有一道勁風捲起君襲墨和銀閃拋下了懸崖。

“轟隆隆！”

忽然間的一陣炸雷劃破天際，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狂風四起，透着一種詭異的悚意。

彷彿，天怒了！

夜玄環視了一下四周，人都差不多燒死了，火也在雨點的襲擊下慢慢熄滅了。他拍了拍手，快步流星地朝凌洛走了過去。

石頭上，凌洛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但還沒有醒過來。夜玄一把抱起她，輕輕揉了揉她的臉。

“洛兒，洛兒。”

“夫君，洛兒不能陪你了。”她還在呢喃，卻沒醒過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又溫度，她活過來了。

“洛兒，我們回宮好嗎？”

夜玄自然不會再去冰極宮了，他必須去熟悉一下皇宮的環境，免得凌洛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懵懵懂懂的。

他抱着她飛身躍入天空，卻沒瞧見赤焰一早就躲在埡口後面的赤焰。它在看到君襲墨和銀閃都被卷下山崖后，就開始尋路往懸崖下走。只是……這談何容易？

夜玄回到皇宮過後，立即就招來了滿朝文武，說了他們在榮都城外的官道上被襲擊一事，特別生氣。

於是他們也很快接受了王朝馬漢和春花秋月死去的事實，還個個慶幸不已，至少皇上和皇后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凌洛依然還是渾渾噩噩的沒有醒，時不時的夢囈一句。冬雪和夏荷聽說春花秋月都死了，都哭得跟淚人兒似得。張龍趙虎在得知王朝馬漢也死了，也是悲痛不已。

夜玄的身邊換上了張龍，他沒有王朝聰明伶俐，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這個宮裏面，除了一個人知道真相外，其餘的人都不曉得這個皇帝是夜玄喬裝改扮的。

此時，他就坐在凌洛的身邊，痴痴地看着她昏睡的樣子，他心裏其實非常洶湧澎湃，很振奮。他從鳳珏嘴裏知道了拓拔野已經在京都正伺機刺殺君襲墨，就把這事告訴給了他。

然後就在君襲墨用烈焰掌滅掉他們的時候，他非常大方地把靈氣注入他的體內，延續了他的生命，也讓他最終捅了凌洛一刀。

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因為如果不這樣，他根本無法消滅君襲墨。尤其是在他看到君襲墨的命丹時，整個人都驚了。

那是十個他都抵抗不了的，而顯然他之前的力量並沒有完全使出，否則那烈焰掌的大火一定會蔓延到京都城外的山林的。

此時，他全身心的細胞都在高唱凱歌，他真的很開心。

“皇上，要不要叫賽華佗來給小主看看病？”冬雪哽咽道，她還在哭泣，兩隻眼睛腫得跟水蜜桃似得。

“不用了，她應該是受了驚嚇，很快就醒過來了。”夜玄自然不會讓賽華佗來醫治，他勢必一下子就知道了凌洛的不一樣。

冬雪頓了頓，又哽咽道。“那奴婢給小主換一身衣裳吧，看她灰頭土臉的，肯定吃了不少苦。”

“也好，那你們順便給她沐浴吧，朕出去走走！”

“好！”

夜玄離開鳳厥宮后，心情飛揚得很。他沒想到君襲墨會那麼毫不猶豫地用他的命丹救人，這讓他在復仇后還微微有些抑鬱。他不知道如果遇上同樣的事情，他會不會為凌洛那樣付出。

他剛路過小徑走向乾清宮，就瞧着有人在那邊等他，他微微蹙眉，才又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