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沉重的生日禮物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鳳厥宮裏，響起了這麼一個嚶嚀的聲音，充滿濃情。君襲墨望着桌上一個濃香撲鼻的蛋糕，一臉的驚訝與亢奮。
“夫君，快，快把這些蠟燭吹滅！”凌洛唱完生日歌過後，催着君襲墨快吹蠟燭，“吹了要許願的哦，不準說出來，這樣老天爺才會聽到。”
君襲墨從未過過生日，所以按照凌洛的話吹完蠟燭后，默默地許了一個願。他渴望和凌洛長相廝守，雖然這個願望有點奢侈。
“這個啊，在我們那裏叫蛋糕，是用雞蛋和麵粉做的，我還去買了一些牛乳加在裏面，快嘗嘗好不好吃。”
她給他切了一塊蛋糕，雖然沒有現代的好，但卻更有意義。
“洛兒，謝謝你！”君襲墨咬了一口蛋糕，應該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糕點，很驚訝。“你們那裏的蛋糕這麼好吃？”
“那是當然，人家還做了好幾個菜呢，給你助助興。”
“你真有心。”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髮絲，心頭甜絲絲的。
“你是我夫君嘛，肯定做什麼都要上心啊。對了，你趕快多吃點，我還叫了笑兒和阡陌過來給你慶生，等她們一來就沒了。”
“阡陌？”君襲墨頓時眸色一沉，想起了那次花阡陌跳的那個什麼舞，他當時差點就控制不住了。“洛兒，以後別跟她走那麼近，不過是一個樂師而已。”
“額……”
“皇兄皇兄我來啦！”
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君含笑的聲音，凌洛抬頭望去，花阡陌也跟過來了，還帶了兩個樂師來。
“阡陌見過皇上，皇後娘娘。”她還是彬彬有禮地失禮，彷彿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
君襲墨的眸色更沉了一些，但因為今天是凌洛悉心為他準備的生日晚宴，也就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快來嘗嘗我給皇上做的蛋糕，很好吃的。”凌洛不曉得他們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招呼兩人一起品嘗她的蛋糕。
君含笑當然是不客氣，走過去切了好大一塊開心地吃了起來。花阡陌用眼底餘光瞥了眼君襲墨，瞧着他有些不快，臉色有些尷尬。
“阡陌，今天可是皇上的生辰，你可有什麼新曲子啊？”凌洛一邊說，一邊切了塊蛋糕遞給了她。
“有啊，阡陌今天特別準備了呢。”
“夫君，等會我也給你跳個舞，讓你開心開心！”凌洛瞧見君襲墨似乎有些心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袖袍。
“好啊。”君襲墨抬起頭來，勉強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氣氛很怪異，花阡陌又跳又唱，引得凌洛和君含笑不斷拍手稱讚，但君襲墨毫無興趣。或者說，他內心深處在排斥着什麼。
直到後來凌洛去跳那小蘋果的時候，他才痴痴地望着，露出一種追憶的神色。他想起了在漠河郡的時候，想起了那些溫馨的點點滴滴。
花阡陌一直在用眼底餘光打量他，眸色亦是若有所思。她已經能清楚地感受到君襲墨不太待見她了，這可不行！她必須再想辦法，必須要接近他。
這個晚宴一直持續到戌時才散去，君含笑喝得還有些醉醺醺的，被王朝和春花送回宮的。花阡陌還是那麼彬彬有禮地告退了，留下了凌洛和君襲墨兩個人。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啦，你想多了。”他不想把之前花阡陌跳舞迷惑他的事情告訴她，怕她難受。
“你過來！”凌洛拉着他走向了寢宮，拿出了那個木匣子遞給了他，“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恩？”
君襲墨愣了一下，打開了盒子，在瞧着裏面那三本冊子的時候，他更驚訝了。打開冊子的時候，他被上面娟秀卻有力的字體和圖畫驚呆了。
“這是？”
“夫君，我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這些東西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治國之道和一些軍事配備，就當是我留給你最後的禮物吧。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對你有沒有用，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傻瓜，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刀似得戳進他的胸膛，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很惶恐，很害怕。她不會死的，就算捨命他也要救她的。
“夫君，如果我們還有來世，我一定會一開始就對你好。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患得患失。”
“洛兒，你別說了，你不會死的，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我也想的。”
可是老天爺不眨眼，她現在的平靜是張九靈用命換來的，她不知道能支撐多久，而下一次，她肯定再也無法控制了。
她不想再讓君襲墨因為她而被群臣攻擊，眼下朝綱不穩，就怕萬一。
這一夜，凌洛沒有睡着，君襲墨也沒有睡着。但兩個人都在裝睡，都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心事重重。
……
十日過後，妖皇和夜屠浩浩蕩蕩地歸京，官道兩邊都圍聚着百姓，敲鑼打鼓的，歡迎他們歸來。
而君襲墨和凌洛都身着盛裝出席在了城樓上，遙望着威風凜凜的兩個人。孟子清和幾個群臣也在，都微眯起眼睛盯着，眸色若有所思。
“皇上，風馳大將軍請纓去蜀地守護太妃娘娘，那這大將軍之位是否是凱旋迴來的秦晉和姚遠擔任呢？”
大學士庄河大聲問道，這是君襲墨授意的。秦晉是夜屠的真名，而姚遠則是妖皇的真名，兩人江湖上的綽號只有君襲墨身邊的親信知道。
“孟愛卿，秦愛琴，你們覺得呢？”
君襲墨回頭瞥了孟子清和秦世峰一眼，因為這兩人官位最高，也最橫了。三朝元老，不得不尊重一點。
“臣以為……”孟子清看了眼秦世峰，顯然有些無措。
因為風馳是真的走了，就在那天八皇子說走過後，他就獨自去御書房請纓了，至於原委，無人知道。
“臣覺得也不是不可。”秦世峰思來想去覺得朝中沒有比妖皇他們戰功更加顯赫的人，也就順水推舟了。
於是他這樣說了，孟子清也點了點頭，“臣覺得也是。”
“既然這樣，王朝，傳朕的口諭，北征大將軍姚遠和副將軍秦晉在對抗北晉國之時功不可沒，特封位右將軍和左將軍。”
“喳！”
“皇上，這一下子封兩個將軍，是不是不太妥啊？”孟子清給嚇了一跳，這樣一來，相當於把風馳的權力全部削了，這怎麼行？
“左右將軍是歷代先皇都設有的官職，只是父皇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擔任罷了。現在風馳已經遠在蜀地，那個地方也是常年有戰爭，就依然讓他當護國大將軍吧。”
“這……”
孟子清不好反駁了，君襲墨沒有削他的職位，卻削了他的兵力和權力。他現在反駁也無濟於事，誰讓風馳自己要走呢？
他輕嘆一聲，也就閉嘴了。而那邊，王朝已經下樓在城門口擺好了架勢，當妖皇和夜屠一到，當著萬民傳達了君襲墨的口諭。
兩人倒是沒有太大驚喜，因為這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君襲墨之所以讓他們出征，就是要他們立戰功的。
眼下實至名歸，也了了大家心頭一件大事。朝中大臣也找不到意見來反駁，也都默認了這個事實。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君襲墨竟然當中把凌洛兩份冊子賜給了兩人，讓他們按照上面說書寫的內容練兵。而另外一本，則是他自己留着，並且也受益匪淺。
回宮過後，君襲墨大擺筵席封賞三軍，更是讓那些將士們肝腦塗地。
凌洛在宴會進行到一半就離開了，因為不勝酒力，也沒喝多少。她獨自一人來到了御花園中，坐在涼亭靜思。
眼下已經是春天了，萬物蘇醒。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而她卻又可能消失在這春天。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發冰冷，甚至已經有些僵硬了，她可能要走了，可她真的捨不得君襲墨了。
“皇後娘娘，你怎麼在這裏呢？”軟軟的聲音來自花阡陌，她又鬼魅般地出現了。
“你為何沒有在宴會上助興了？”凌洛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她還是穿着舞衣，絕對的美艷不可方物。
“已經表演完了，就想着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遇到皇後娘娘你了。”花阡陌也走過去坐在亭子裏，靜靜地看了凌洛一眼，“皇後娘娘，你的氣色好差啊，怎麼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呢？”
“本宮身體不好，一直都這樣。”凌洛頓了頓，轉頭又看了眼花阡陌，她想不通為何君襲墨讓她離她遠點，她怎麼了？“阡陌，你喜歡皇上嗎？”
“皇後娘娘為何要這樣問啊？阡陌沒有對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花阡陌惶恐道，露出那種很卑微的樣子。
“你別誤會，本宮只是單純地問問你喜歡不喜歡。”
“皇上那樣的男人英俊又有才，阡陌覺得這天底下應該沒有哪個人不喜歡吧。”她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是啊，天下又有誰不喜歡他呢，他是那麼優秀。”凌洛輕嘆一聲，頓了頓又道，“你愛他嗎？”
“……”
花阡陌愣了一下，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凌洛面前，“皇後娘娘，阡陌真的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沒有。”
“你起來說話，本宮沒有要質問你的意思。不是說宮裏每三年一次要選秀一次嗎？本宮瞧你人還不錯，想招你入宮為妃，所以你給本宮說實話，你愛他嗎？”
“奴婢……肯定是愛的。”花阡陌心頭頓時心花怒放起來，如果能夠順利成為君襲墨的妃子，那……
“洛兒，洛兒……”
就在此時，小徑上傳來一陣疾呼。